我剪了三个七寸大小的小纸人,当然不是扎的而是用『奶』『奶』盒子那把老剪刀剪出来的。
这剪纸不是满大街的窗花,不是喜鸳鸯,就跟扎纸匠的手艺,这东西应该属于传承,一般的东西一天剪多少都没事。
但以我现在刚入行最多剪两个,剪完后我感觉胸口闷的慌,看来这些东西都挺邪乎,消耗的是自己的意志力。
我把这些东西弄好后,接着我就听到堂屋里传出一阵轻微的声音,我赶紧把东西都塞到抽屉里。
门‘嘎吱’一声开了,我爸站在门口,扫视了我一眼,我问,“你在干嘛?”
我摇了摇头,“没,没干什么。”
我关上抽屉的时候,是用身体挡住的,我不想跟我爸说自己在偷偷的弄这些东西。
“都准备好了。”
我爸对我说了句。
我‘嗯’了声,说马上就出来了,接着等我爸出堂屋里,我赶紧把抽屉里的东西取出来,然后我在『奶』『奶』屋子里把盒子那个狗牙也给带上。
狗牙有慑邪之威气,而且是越凶的黑狗牙最好。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会怕狗,狗牙致阳。
我把朱砂墨用『奶』『奶』以前用的小竹筒装了一些,深吸一口气然后出了门。
我跟着我爸出了门往村后的老祠堂走,那里每年都祭祖,不过最近这些年少了,但老一辈的每年还是会去上香的。
虽然天『色』刚黑不久,但山村的人没有什么娱乐,而且庄稼地整天忙碌不堪,各家各户都熄灯睡觉了。
今天的月亮很朦胧,只能模糊的看清路,我爸给我拿了一把黑伞,我看他的脸也挺模糊,我问我爸,“能行吗?”
我爸点头,“只要晚上不要让那五个小鬼靠近你,它们就偷不走你的阳寿,只要过了三天后就可以了。”
按照我爸的意思,因为老祠堂是祭祖的地方,有祖灵,先祖是不喜欢那些小鬼和孤魂野鬼的,因此它们都没法进祠堂。
我这心里还是有些紧张,我爸在一旁安慰,“要是害怕,咱就回去!办法会有的,要是实在不行,就按照我说的第一个办法,我也活了大半辈子了,够本了。”
我爸这样说,我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
我摇了摇头,让我爸别说这么丧气的话,我没事的。
我爸一下沉默了,过了半响惆怅的说,“以前什么都靠你妈做,现在你这么大了,碰到点事情也要自己受苦,是我太没用了。”
男人说太多丧气的话会打击信心,我不想提我妈,我不想说这些,就让我爸别说这个了,我觉得什么都能自己做挺好的。
我们在村里的小巷子绕来绕去,绕了一圈到了老祠堂门口,其实我来过这里,但那都是很久前的事情了。
好几年前这里面烧死过人后我就不敢来了,人真的都是被『逼』出来的,说真的,以前我要是听到在哪里死过人,白天我都不敢走。
现在我都觉得是家常便饭了,虽然会害怕,但最起码胆子大了。
我爸在祠堂外面停住了脚步,把黑伞递给我用水打湿,让我淡定点,不要回头犹豫,一定要镇定的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