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拇指放在嘴里吮吸了一下,尴尬的对驼背老头笑了笑,他倒是一点都不在乎,还让我赶紧去屋里包扎一下。
我进屋简单的处理一下伤口,等我出来的时候刚好就看到驼背老头推着三轮车步履阑珊的朝着村头夜『色』远去的背影。
在那驼背老头即将融入夜『色』里的时候,我看到他突然停顿了,然后慢慢悠悠的转过头。
我站在大门口蜡烛昏暗的灯火下,看到那驼背老头转过脸时,一个很大的肉瘤长在他的下巴上,然后在昏暗里,我突然看到他笑了。
随后他离开了,伴随着三轮车的轮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我偏头看向了倚靠在墙边的那一堆纸人,尤其是那妖娆多姿的纸美人,简直就跟画里走出来似的。
因为院子里灯火昏暗飘飘忽忽的,微风一吹那纸美人的水红『色』裙子摆动,嘴角似笑非笑的样子让我有些瘆得慌。
我不敢去看,赶紧就回房间睡觉了。
大半夜我就做了个怪梦,稀里糊涂的我梦到自己结婚了,穿着漂亮的水红『色』裙子,满村子的纸人都过来吃酒。
当时我就吓坏了。
翻身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在我的床上还睡着一个女人,她是睡在里面的,而且是背对着我,昏暗的房间里我看不清楚她的模样。
死人家里留夜的人多,一些远房亲戚来了晚上肯定是不会回去的,有些时候床不够就得挤挤,所以我当时没多想,只是觉得应该是本家人安排的。
这时候我听到外面灵堂里有人哭,好像是在喊着什么,我听到闹哄哄的害怕出了什么事,起身就去开门。
门是『插』上的,我伸手就去把门闩拉开,可是拉一半我就停住了,我猛然的想起来了。
我睡觉前进屋的时候害怕,我自己把门从里面闩了的,而且这门到现在还是闩上的……
那躺在我床上跟我睡在一起的人是怎么进来的?
我好奇心起来了,走过去一下就扯开了被子,当时扯开被子就给我吓死了,在我床上躺着的是那个纸美人,她的浓眉大眼还睁的大大的,唇红齿白似笑非笑的盯着我……
我吓得叫了一声,一屁股从黑暗里给坐了起来,我的身上全是冷汗,被褥里湿漉漉的。
梦,又是梦。
我竟然做了一个梦中梦,这屋子里很黑,我现在真的害怕自己旁边躺着那个纸女人,我去『摸』门边的电灯开关。
住山村老屋里的电灯是那种拉绳的,我哆哆嗦嗦的『摸』了半天才『摸』到,打开后扫视了一圈屋子后才松了一口气。
我睡意全无,也不敢继续睡了。
但是天『色』已经大亮,外面估计是村里的邻居吃早饭来了,我起床出门,灵堂里的蜡烛已经烧没了,站在大门口的时候就发现院子里摆起了桌子。
倚靠在墙角的那些纸人已经不见了,倒是我看到了对面也在摆桌子,场面有些滑稽,这边是丧宴,那边是喜宴。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对面的新娘子,穿着秀服龙凤褂跟新郎在敬酒,看得出对面的气氛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