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九岁的时候已经不在是家家户户在生产队赚公分吃大锅饭的日子,虽然条件依旧很艰苦。
但是土篱笆村每家每户都分了几亩田地。
而村里的学校其实就是早前搞集体留下来的一间在村东头的屋子,当时没有支教,更没几个城里人愿意来这么偏僻的土疙瘩。
老杨叔很早前跟县城里陪读过一段时间,于是在村长和村民的推荐下他就成了土篱笆村的老师,当初那个祖辈们在土里刨食,根本就不识字。
很多隔壁村的一些小孩也来上学,每半年读书的学童给老杨头十块钱块钱当学费,我算是比较幸运的。
因为当时还是有一些交不起学费的,小栓子就是这样的人,他从小就没爹没娘,在很小的时候爹就死了。
而听说她娘是从外面拐回来的,小栓子爹死后不久就跑了,一直没有回来过,原本有个『奶』『奶』也是病秧子,拖了好几年一口气没缓过来,死的时候眼睛怎么都闭不上。
村里人都说他『奶』『奶』放不下小栓子。
后来村里人见他可怜孤苦伶仃的没人管,村长就给说让小栓子给村里人放牛,割猪草。
帮谁家放牛割猪草当天就在那家吃饭。
我们在教室里上课的时候,小栓子经常把牛牵在村外的野坡地里,然后跑到教室窗户上踮着脚趴着看,有时候安安静静的,有时候还给我做鬼脸。
我们俩倒是有些同病相怜,村里很少有伙伴跟我们俩玩,都说嘲笑他没爹没娘,我是因为那些大人们嫌我家悔气,都叫自家小孩不要跟我走太近。
书本都是老杨叔去县城买的旧书,还是两三个人坐在一起看,一天也没有几节课。
那天我放学回去的时候,小栓子把我拉着一口气跑到村外的野坡地,我问他干嘛。
“秀秀,俺给你看样好东西。”小栓子嘿嘿一笑,然后他四下看了看,从衣兜里掏出好多糖果。
我当时一看就呆了,然后就问,“小栓子,你哪来的?是不是你偷的?”
那时候虽然小,但是『奶』『奶』从小教导我不要拿别人家的东西,而小栓子吃百家饭,哪里有钱买糖吃。
“不是,不是俺偷的。这是……”小栓子有些急了,但是话说出口又停顿了。
“秀秀,你不要问了。俺就是想给你吃!放心吧,真不是俺偷的。”
小栓子看我盯着他,浑身有些不自在又解释道。
“我不吃,你肯定是偷的别人的,你快说……不然我就跟村里的姑姑婶婶家到处说你偷东西。”我故意吓他。
“别别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嘛!”小栓子挠了挠头,又小声对我说道,“不过我说了你一定不要跟村里其他的人说啊。”
“嗯,你快说。”
我点了点头,好奇知道他这些糖果到底是怎么来的。
“这是一个姐姐给我的。”小栓子低声说道,“她长的可漂亮了。”
“姐姐?”我嘟嚷着,疑『惑』的望着他。
“就是村东头我住的牛棚后面的老屋,住在里面的姐姐给我的,她都跟我说了,这是我们的秘密。秀秀,我只跟你说,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啊。”
小栓子在村里是有屋子的,可是他『奶』『奶』死后打从给别人家放了牛就不住自己的屋子了,晚上睡在牛棚里。
可是我偏着脑袋想了想,然后我就对小栓子说,“你还说不是偷来的,你骗谁呢!那老屋里根本就没有住人,『奶』『奶』跟我说过,村东头那老宅子都荒废了好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