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的原因是盗门本就派系复杂, 从三国曹操时期就有相应的分支出现,各大派系之间来往也不频繁,全靠这个名声来混江湖。
街上随随便便一个人,都可以冒充自己是盗门中人,只要会说一两句江湖春典,基本没有人会怀疑,就因为盗门实在是太过混乱,一些比较低级的堂口,穷尽一辈子都未必能见上门主一面。
所以,雍正爷才成了盗门的人。
但此时此刻,北驼魔却提早安排了一手,想让我去跟盗门的走山堂主见上一面,这目的不就是为了进一步来试探证明我的身份?
而且,我根本没有拒绝的空间。
我若是拒绝,恐怕这个叫相成的家伙,会第一时间动手宰了我,然后向外宣布我是假的,杨承业根本没死。
好一手高明的阳谋!
我心中不得不紧绷起来,北驼魔连我的面都还没见到,就想出了这么一个方式来“测”我的真假。
有必要谨慎到这种地步?
我死死盯着相成,这时候必须做出决定,若是再犹豫一番,必然会被他看出破绽。
我的脑袋飞速运转,五秒后我突然冷笑道:“老夫早已隐居多时,这一点北驼魔不会不知晓,盗门人员变化巨大,谁是新的走山堂主,老夫可不知道,哪来什么老友一说?”
“不妨让老夫猜测猜测,北驼魔该不会是想借此机会,提点提点老夫,让老夫懂得审时度势,不要调动盗门的势力,来打三天后那场阎王席的主意吧?”
想要掩人耳目,就必须伪装到极致。
我这一番话,很明显是在强行降低自己的智商,把本就无关紧要的事情联结在一起。
首先点出我知晓阎王席的事情,其次故作聪明猜测北驼魔的想法,实际上我知道北驼魔这么干就只是为了测试我到底是不是盗门中人,根本就不会有担心我插手阎王席的想法。
但我这么一说,就会将相成的思维带偏,让他先入为主,不去将问题停留在我这个雍正爷到底是不是盗门中人之上,而是进一步怀疑,我和我背后的盗门,是不是对阎王席感兴趣?
果不其然。
随着我说出这番话,相成的双眸立马眯了起来,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
他端起茶杯问道:“雍正爷不愧是老江湖,我早就听闻陵城中来了不少盗门中人,想必这些都是雍正爷的手下吧?”
这就是语言的魅力!
我成功把他给绕晕了!
他心中一定在怀疑、猜测我,是不是真的对阎王席感兴趣!
而且最关键的,是天助我也。
盗门的人,在陵城活动密集了起来,这一点我根本不知晓,我这么说无疑是自己撞上了枪口。
我冷笑着说道:“是不是我的手下,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我盗门的人做事讲不讲规矩,北驼魔应该知晓!”
“想来老夫也有好些年没有看到如此兴师动众的阎王席了,若是有机会能参与其中,啧啧……”
相成冷冷说道:“那么雍正爷,明日是见,还是不见呢?”
这就沉不住气,开始威胁老子了?
我心头冷笑,但表面还是呵呵笑道:“见,为何不见?我倒要看看,北驼魔为了解决我,愿意开出多大的条件!”
“那五千万,可喂不饱老子!”
“哼!我们走!”
霸气!
果断!
说完这话,我便当着相成阴沉无比的脸,直接和张花旦一起转身,就要走出门口。
挡在后头那两个樱花国妹子,仍然举着刀,可见没有相成的命令,两人不会放我们离开。
我表面上很是淡定,实际上背后已经出了汗。
北驼魔做事有多狠、多果决,我是知道的。
我刚才把相成的思维往这方面带,他虽然回应的都在预期之内,但还有一个选择,就是直接把我们给宰了。
这样就没那么多问题了。
既不用给五千万,也不用担心被我带来的盗门中人搅局。
“让他们走!”
两秒后。
相成说话了。
我松了口气,丢下了最后一句冷笑,便慢悠悠离开了。
走出了怀玉铺,没有任何人阻拦我,我也没有立马回到车上,而是在附近的古玩摊位上逛了半天,淘了一些看起来还不错的古货。
不管是不是真假,样子是必须要做的。
作为盗门中人,我若是经过古玩市场都不进来逛一逛,那就相当于一个居住在cbd里的白领不去星巴克买咖啡一样。
那不符合常理。
当然。
最关键的一点是,从我走出怀玉铺的那一秒起,我就发现在市场外,已经有好几个神色不善的人,时不时往我身上打量。
不管他们是江湖八门的人,还是相成的人,我都不打算揭穿,干脆当做没发现。
一直逛到了半夜十二点。
我才和张花旦回到了车里。
但刚进入车内的下一秒。
我脖子上就顶了一把刀,伴随着一道冷笑:“雍正爷!久仰大名啊!”
我下意识看向身旁,发现座位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他身材矮小,脸上凶悍,一看就不是善茬。
我装作害怕道:“这……这位好汉,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讥讽一笑道:“什么意思,你不懂?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周围!”
我转头看了过去。
发现已经有七八个人,骑着专门拉客的那种麻木,把我的车给围了起来,一个个面露狠色。
我笑道:“明白了,原来是钱串子。”
所谓钱串子,也算是江湖中的一种另类职业,他们不算是八门中人,顶多算是在八门之下混吃喝的过街老鼠。
他们只干一件事,就是哪里会出现有钱人,就往哪儿跑。
有人可能会说,这不就是抢劫犯吗?用得着弄“钱串子”这么高大上的一个词?
不一样。
抢劫犯,那是单纯为了钱,为了一时贪欲。
钱串子是有组织、有纪律的一帮社会底层人物,他们在现实生活中大部分都有家庭,甚至有孩子,但或许因为进了一次监狱,或者一起干了脏活累活,才聚集在一起,专门找有钱人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