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麟回到家里已经是要用晚饭的时分了。--正好陈远恒也下了衙‘门’,一家子坐在一起亲热的吃着饭。白氏心满意足说:“要是能日日这样,儿子媳‘妇’都在面前,一起吃饭,多么好啊。”
陈远恒笑了。
饭后,一家人去了‘花’厅一边喝茶一边聊天,这是陈家的习惯,梅英却不习惯。陈远恒也没有在意,开口就问:“麟儿,皇上怎么跟你说这么长时间的话啊?”
陈文麟说:“还不是问南洋的情况,说到兴致上来了,又叫人拿了舆图过来,一边看图,一边问我南洋的情况,不知不觉的说的时间就长了。看的出来,皇上很是高兴。”
这些话就是朝廷政事了,梅英觉得自己一个‘女’人实在是不应该在这里听,可是婆婆并没有走,而是认真的听着,梅英有些犹豫,想了一想还是说:“我去看看茶可烧好了?”
说完就要退出去。陈文麟和陈远恒并没有在意。还要说什么,白氏却明白了,笑着说:“梅英啊,你刚到我们家,不知道我们家的规矩。我们家即使是说到朝廷的政事,也只是叫丫鬟仆人们下去而已,我,以前还有你大嫂,你妹妹文蕙都是一起听,还要一起讨论的。毕竟朝廷的政事也关系到我们这些内宅的‘妇’人,不明白政事的‘妇’人是管理不好家,也不能给夫君当好贤内助的。今天要是有你妹妹在场,都不用你父亲说话了。她麟了。”
梅英被戳破了用心,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听到婆婆这么一说,又很惊讶,这个家还真是和一般家庭不一样呢,自己的父亲从来不在家里讲这些朝廷的事情。而且,她自幼受的是儒家的教育,讲究非礼勿听,非礼勿视,‘女’子不能参政。哪里能一下子接受。‘弄’不清楚,婆婆是试探她,还是真的如此。
陈文麟忙说:“梅英,母亲说的是真的。我们家就是这样的。你是为了避开才去要看烧茶的水开了没有吧?这些都是丫鬟们做的事情。哪里用的着你亲自做?你就在这里听着就行了。要是有不一样的见解也可以提出来。我们一起讨论。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啊。”
梅英一听这可不得了,不但要让自己听。还要让自己参与进来讨论。这些朝堂上的事情,是‘女’人能参与的吗?
不等她反应过来,婆婆白氏就说:“皇上是和你说的高兴,我们在皇后哪里,那些后宫的嫔妃们,明争暗斗的可是不断,我不耐烦理,就找了借口,都没有等你,直接带着梅英回来了。还好我们回来了,要不,等着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陈文麟呵呵笑着说:“皇上一直不停的问,我光是想着回答,就绞尽脑汁,哪里有空给你们送信。再说了,梅英虽然第一次进宫,但是有母亲带着,我放心的很。”
白氏笑了。
陈远恒继续问:“皇上都偏向哪些地方问啊?”
陈文麟说:“皇上对于农作物问的比较多。对于我们四个城的建设也问的很多,还问到了当地土著的情况。”
白氏说:“那些土著怎么样啊?你们每次都说要剿灭土著,都说的我心惊‘肉’跳的,特别是你妹妹,那个杀‘性’怎么这么大?还是个‘女’孩子呢?”
陈文麟说:“那些土著们,好吃懒做,干活又不好,还妒忌我们的生活,经常来捣‘乱’,只是他们比较落后,大部分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所以,跟我们打起来,真的不是对手。现在我们各处都需要奴隶,我可是舍不得杀他们,尽量都让人活捉,然后和大哥的倭奴‘交’换使用。不过,妹妹真的很血腥,她的城墙上天天都挂着土著的人头啊。看着怪渗人的。”
梅英不由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叫出来之后,才惊觉,太失礼了,忙说:“父亲,母亲,我失礼了。”
白氏笑着安慰说:“好孩子,不用怕,麟儿是吓唬你玩的。过来做在我身边。”
梅英忙顺从的坐在了白氏的身边。
陈文麟说:“我哪里是吓唬人啊,真真是四城之中杀戮最多的就是庆‘春’城,我要不是和蕙儿是一家的,都怀疑她是不是和那些土著们有仇了?”
陈远恒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说:“这也有两年多没有见到蕙儿了。不如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去吕宋岛过年,一来看看蕙儿,二来,也看看吕宋岛我们家的基业。”
白氏问:“我是能走的开,可是老爷你衙‘门’一大堆事务,皇上能放你走嘛?”
陈远恒笑呵呵的说:“上一次文麟陛见之后,皇上曾经召见过我。问了我一些关于推广新作物的事情。现在北方已经都推广开‘玉’米和棉‘花’,番薯了。江南等地本来就推广的很好。但是这些加起来都没有海外粮食的产量大。所以,皇上已经对海外这个产粮食的地方很感兴趣了,正想派人去看看。我就主动提出来去看。皇上说,等到大楚的秋收结束,冬天没有什么活儿干,就派我和几个司农的官员一起去新光城,吕宋走一圈。”
陈文麟很高兴说:“那可好,今年我们可以团圆了。”
白氏也很高兴说:“我们也能一起见见我们的孙子了。”
陈远恒微微笑着。
一家人又讨论了一番,陈远恒突然说:“其实,不但皇上对海外的事情感兴趣,太子对那里也很感兴趣。”
陈文麟说:“是啊,上一次,我和太子一起吃饭,太子问了很多问题,是真的感兴趣,不过,他不是为了农作物,他更多的是从战略的角度考虑的。”
陈远恒说:“太子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将来一定能成长为一个不逊于皇上的明君。不过,这样的明君都是不好伺候的。”
梅英听到他们这样的抨击太子,有些吃惊。但是看白氏和陈文麟都毫不在意,忙压下心中的震惊,继续听着。
陈文麟说:“可不是,他虽然对我还念旧情,但是像以前那样的称兄道弟是再不可能了,就是他最信任的柳敬原,现在在他的面前也是小心翼翼,毕恭毕敬。”
陈远恒说:“提起柳敬原,这一次皇上准备派我们去南洋,太子也推荐,柳敬原也跟着一起去。昨天柳敬原在衙‘门’里碰到我。对我说,要是到时候一起去,他想带着明珠和孩子一起过去。明珠很想念文蕙啊。”
白氏笑着说:“她们自幼情分就是最好的。当初在安城的时候,文蕙那么多的朋友,现在还剩下几个?王瑶珍自从进了太子的府邸,就和文蕙生分了。李书‘玉’进了太子的府之后,目下无人,早就不和他们在一起了,都要成为仇人了。蓝家姐妹,一个姐姐嫁到王家,虽然还是和文蕙明珠要好,可是,碍于婆家的原因,慢慢的也生分了。妹妹更是过分,嫁到李家之后,完全听李书‘玉’的,都不和我们来往了。还好有美珍的妹妹巧珍一直都和文蕙,明珠来往。可惜,巧珍嫁的有些远,不在京城,这在一起的更是少了。还有一个黄庭珍的‘女’儿黄语嫣,本来她们玩的就少,后来长期分隔,自然情分就淡了。算起来,一把子的姐妹,只有明珠和文蕙两个人了。”
白氏接着说:“明珠小时候吃了那么多的苦,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嫁的人很好。敬原一直都对她很好,她婆婆公公什么都听她的。她自己嫁妆丰厚,又接手婆家的生意,这几年靠着海贸,一年比一年富有,在江南已经有了好多茶场了,这还不说,前几年有些子嗣艰难,现在也好了,儿‘女’都有了,真是个有福气的人。最是高兴的就是我那个胡姐姐了,现在她不但要管着医院,还要照管两个外孙,虽然忙碌,但是幸福的很啊。我看着都羡慕了。我虽然也有孙子,孙‘女’了,可是都不在眼前,真是干着急啊。”
大家听着笑了起来。
梅英用心的听着,原来柳敬原的夫人明珠小时候也是受过苦的,以后有机会要问问陈文麟是什么情况了。还有,婆婆这么喜欢孩子,自己还很年轻,公公也正当盛年,两个人感情很好,没有妾‘侍’,怎么就只有陈文麟兄妹三个呢?现在孩子们都长大了,孙子都有了,还是没有怀上,这是不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看来,很多问题要问陈文麟了。。
白氏接续说着:“柳敬原夫妻能和我们一起去最好了。我们到了南洋更是团圆了。好了,时候不早了,明天文麟两个要回‘门’,东西我都准备好了,还请了大宅那边的文昌,文浩陪着。还有我娘家那边的白嘉川也陪着,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对了,还有柳敬原呢。有敬原在,我一切都放心,他的智力,能力都是一等一的。”
陈文麟说:“回‘门’又不是上战场,还用什么智力,能力,母亲,你就放心吧。”
说完,带着梅英向父母亲告辞,回去自己的小院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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