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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面,皇帝听了黄春的报告,笑了一下说:“这陈远恒娶个次子媳妇都闹出这么大声势啊。朕这里御史言官们已经上了几本了,说陈远恒奢靡。”
黄春笑着说:“要说奢靡吗,还真是奢靡。奴婢手下的人去了梅家看了。那叫一个耀眼生辉啊,金银首饰成堆啊,绫罗绸缎像小山一样,更不要说那些金器,银器,宝鼎香炉了。真是让人开了眼啊。”
皇帝点点头说:“你一定把聘礼的单子给弄到手了?”
黄春忙曾上来一个单子,长长的,皇帝吓了一跳,说:“这真是大手笔,这么多,怪不得御史要参他了。”
皇帝粗略的看了一遍说:“这东西确实不少,可是有个有趣的现象,就是很实用。呵呵,不是金,就是银,朕看是故意借着聘礼接济梅家的吧?”
黄春笑着说:“奴婢也是这么想的。估计京城中明眼人都能看明白。现在满京城都是羡慕梅家的人。说起来,这个梅家,奴婢的人去了,回来跟奴婢说了,实在是清贫的很,梅翰林是个名士的性子,清白无财产,家里人口多,地方挤,连招待客人都找不到地方,还好,陈家想的周到,让所有的客人都去了庆和楼吃饭,要不这梅家不出丑才怪。”
皇帝点点头说:“梅翰林朕是知道的,文采很好,个性正直,也算是个有能力的,可惜一直都被压制着没有出头的机会。这下子应该转运了。其实。陈家这么有钱,梅家这么贫寒,陈家要是平白的给梅家拿钱,梅翰林的名士性子发作,一定不能要。借着下聘礼的机会给,梅翰林只能接受了,这是个好事啊。这说明。陈家是个念亲情的人家。是个有情义的人家,有情义才好啊。朕真是不明白,这些御史腐儒们到底怎么想的。人家家里有钱,给媳妇娘家一点不行吗?那怎么花掉啊?省吃俭用的拿来买兵器造反吗?”
黄春一看皇帝明显是向着陈家的,悄悄的送了一口气,他这几年没有少拿皇后和陈家的好处。也不想陈家倒霉,因此赶紧跟着说:“可不是吗?奴婢是个见识短的。可是也知道,陈家每年都拿出来几万两银子放在医院,养善堂救济百姓,不说陈家。就是文蕙郡主每年都拿出几万两银子做善事呢。难道对于素不相识的百姓都有救济之心,对于亲家的贫困反而不救济了?”
皇帝立刻说:“黄春,你说的有道理。可惜,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能懂,那些腐儒们却不懂,朕得找个机会把那些腐儒们叫进宫里来,好好的骂上一顿。不过,这会儿朕是没有空了。看折子这么长时间了,今天还没有去陪小公主玩儿呢。快去准备,朕要去贵妃得宫里见小公主。”
黄春忙答应了。心里却想,皇上大病之后,最大得变化就是对小公主太宠爱了,比对任何皇子皇孙都宠爱,就是当年对丽川公主都没有这么宠爱。
黄春正想着呢,皇帝又问:“对了,朕忘记问了,小公主这会子正干嘛呢?”
黄春忙说:“刚刚来庆说了,小公主刚才去找太子玩儿去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回宫里了。皇上要是去贵妃宫里正好能见到。”
皇帝很高兴说:“嗯,小公主和太子的感情倒是好啊。人心都是肉长的。小孩子的心最纯净。她不会看身份贵贱,她喜欢和谁亲近,一定是因为谁是真心的对她好。太子这一点就很好。”
黄春不由得暗想,真是托了小公主的福气,皇上一天天的开始喜欢太子了,这对于大楚来说,是个天大的好事啊。
皇后的宫里,陈皇后当了皇后并没有变的骄矜起来,对待宫里的人还是和和气气的,宫里的人都称颂,还是陈家女涵养好,和之前的王皇后完全不同。
陈皇后此刻正在听着大宫女玉儿的汇报,半响之后笑着说:“远恒这一次聘次子媳妇倒是震动京城了。不过,这也是好事啊。”
玉儿说:“皇后娘娘,现在好几个御史都在参陈大人呢?都说他奢靡,聘个次子媳妇就弄这么大阵仗来了。还有,好些官员说,现在朝廷还在困难的时期,西北战事不断,很多将士还等着军饷,大楚还有很多地方遭了灾,出现一些流民没有法子安置,朝廷拿不出那么多钱粮来安置灾民,在这个时候,陈大人聘个次子媳妇都这么大操大办的,花钱如流水,是不是过了些?”
陈皇后哈哈笑了起来说:“这些腐儒的脑袋是不是坏掉了?我们陈家是什么家?我们陈家是四大世家之一,但是,我们是皇族吗?这天下是我们陈家的还是刘家的?要是远恒像他们那些腐儒说的,省吃俭用的,娶个媳妇都不操办好,把钱都拿去给西北的将士发军饷了,给灾民发放救济了?那远恒是存了什么心了?”
这一下子让玉儿明白了,玉儿恨恨的说:“还真是,这都是朝廷要管的事情,管陈大人娶儿媳妇什么事情了?”
陈皇后冷哼一声说:“难道军饷发不出就不让人家娶媳妇了?难道有百姓遭了灾,人家家里就不能办喜事了?朝廷发不出军饷,灾民没有救济,这是谁的事情?这不是户部的事情?不找户部的官员,反而找工部远恒的事儿,真是奇了,这些官员有点脑子,应该反省一下,朝廷发给他们俸禄,他们连这点子事情都办不好,这才是浪费呢。都是因为他们整天正事不做,净盯着别人家的琐事,不关心百姓,才会把朝政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玉儿点点头。
陈皇后说:“放心吧,这些腐儒弄不出什么名堂来。我们陈家现在太遭眼了。远恒已经是二品实权了,深受皇上宠爱,我已经是皇后了,文凤是太子妃。宫里还有两个妃子是我们陈家的人。这还不说,我们陈家现在虽然没有了上海城的利益,可是陈文俊是新光城的城主,还在倭国占领了一个地盘。陈文麟和陈文蕙还去了吕宋岛各自建成了一个大城,文蕙还是南洋总管。现在我们陈族又出兵新罗半岛,眼看着打下高句丽和新罗都是指日可待,这么大的权势,嫉妒的人不多吗?皇家的人不羡慕嫉妒吗?皇上心里没有想法吗?正好在这个时候,远恒娶媳妇大操大办,钱财如流水的花出去,表现出奢靡的样子,这样其实更好,这样才能安皇上的心。我们的皇上啊,不怕你有钱,不怕你花钱,就怕你不花天酒地,就怕你有大志。”
玉儿恍然大悟说:“我说呢,怎么勤政殿哪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皇上收到这么多御史的折子一点想要降罪给陈大人的意思都没有呢。”
陈皇后微微一笑说:“三弟两口子都是人精来着。他们会处理好的,我想,他们的这个举动,一定不是无意而为,一定是筹谋好的。不过,这也说明了,我那个三弟妹还真是喜欢这个梅家的姑娘。玉儿你知道这个梅姑娘的事情吗?”
玉儿忙把平日搜集的情报说了一遍,几句话,陈皇后就对梅家有了了解。
陈皇后笑着说:“这就是我那三弟和三弟妹聪明的地方。你看她的大儿媳妇,是出身商贾的,别说是做嫡长媳,就是进我们府里做个良妾都不够格。可是,你看人家不以出身论英雄,大操大办的娶了来作为嫡长媳。现在,那个万氏才能卓越,把新光城打理的好好的。连皇上都夸奖过呢。现在,京城的人家都嫌弃梅家姑娘是丧母长女,梅翰林的官位低,家里没有钱财,给女儿出不起嫁妆,都不愿意聘娶梅家女。可是三弟妹人家慧眼识英才,这么隆重的聘娶。你看吧,将来这个梅英一定不比万氏差。我看啊,三房不但现在声势显赫,将来一定能更加兴旺。”
玉儿笑着说:“三夫人确实是个一等一的精明人。”
这一两年来,白氏已经是陈皇后的左右手,玉儿和她共事多时,是深深知道白氏本事的。
陈皇后说:“可惜啊,我三个兄弟,三弟还是庶出,虽然和我同父,却不同母。那两个一母同胞的弟兄,都没有娶到贤惠媳妇。王氏窝囊,没有本事,还性子不好,见识短。李氏阴鹜,心机深沉,可惜见识短,只想着眼前,没有长远眼光,心胸又狭隘,你看把子女都教养的什么一样?真是的。不过,大房还有希望。陈文琪的媳妇白氏是个能干贤惠的。将来文琪应该能撑起我们陈家。可是,二房,李氏这个笨蛋怎么给文浩娶了一个王家女,哼,这下子等着败落吧。”
玉儿没有做声,其实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这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皇后的娘家显赫不已,是四大家族的陈家,但是,这家里也是良莠不齐,有好的,也有那不好的,皇后权势熏天,可是也奈何不了这内宅的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