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里,文蕙一走,公主身边的心腹管家玉蕊就过来说:“公主,这个文蕙姑娘还是这么心善,还有柳夫人,也是这么心善,这么为百姓着想,真是天大的好事,这真是功德无量啊。哎,想当年,我们家本来也能过得去,不是富裕家庭,但是吃饱穿暖还是可以的。后来,我父亲生了一场大病,为了治病,我们家能变卖的都变卖了,家徒四壁,最后还是银钱不够,请不起大夫,没法子,我大一些,只好托了邻家大娘,帮我找了人,进宫当宫女。若是当时能有这种医院,我们一家也不会骨肉分离。”
丽川公主和玉蕊感情最深,因此笑着说:“好了,你就别伤感了,你这不是好好的,你后来伺候本宫,得以经常出宫,给你父母家人,兄弟姐妹都安排好,让他们过上富家翁的生活,还不够吗?”
玉蕊一笑说:“公主,那我是幸运的,都感谢公主的赏赐,可是当初和我一起进宫的小丫头,十不存一啊。大多是这种情况进的宫,现在大多被葬在了北宫的巷子里了。”
丽川公主一想也是,说:“这么说,这医院还真是功德无量的事情呢。我一定要尽心促成这件事情。就是这个养善堂不好办,牵涉的事情太多。”
玉蕊说:“公主,我看陈六姑娘兰心蕙质,人又聪慧,心地又善良,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丽川公主点点头说:“岂止是人才,是天才啊,现在才十岁的年龄,已经为大楚立下多少功劳,别人不知道,你不清楚她为海贸,为上海城的建设作出多大的贡献吗?这还不说,她和她哥哥建立新光城,收服夷洲岛。这是开疆扩土不世奇功啊,父皇只是给个县主的封号还真是太小了。”
玉蕊说:“公主,恕奴婢多嘴,奴婢前一段时间在后宫中听到关于陈六姑娘的坏话。说她一个女孩子家的成天和男人混在一起,还呆在蛮夷之地,早就有损清誉了。等等,还有许多不堪的话,真是难以说出啊。”
丽川公主脸色转寒:“哼,不用说我都明白是谁在散播这样的谣言,还不是万德妃?她要住老三得到储位,自然对于四弟身边的人都大加打击,不遗余力,连文蕙的清誉也要损害。真是无耻。”
玉蕊说:“公主明察。”
丽川公主说:“谣言止于智者,正是有这许多谣言,才会有三舅母把文蕙拘在京城的事情出现。这是对大楚的损失啊。她们这起子小人,只是知道争权夺势,什么时候真正为大楚着想过。什么时候为百姓着想过?”
玉蕊没有出声。
丽川公主接着说:“这还不是最气人的,最气人的是不知道谁在父皇面前进了谗言,说文蕙妹妹身负大才,最近又得到黑家的认主,为了让黑家彻底归心,让我们大楚完全掌握夷洲岛这份新领土,应该把文蕙妹妹纳入后宫。或者是赐给哪个皇子作为内眷,这样文蕙妹妹成了皇家的人,才能永保夷洲岛的利益。真是蠢货,目光短浅,文蕙妹妹的价值岂是一个夷洲岛能衡量的?”
玉蕊轻声说:“奴婢对于天下大事不懂得,但是在上海城多年。听那些海贸的商人说了,这个世界大的很,夷洲岛只是一个小小的岛屿,南洋比夷洲岛大多了,十个夷洲岛都比不上。这南洋已经很大了。还有比南洋更大的欧洲,美洲等等。这些人真是目光短浅,皇上英明,不会真的相信那些人的话吧?”
丽川公主说:“这些人都不懂啊,文蕙放在外面价值才大,放到后宫,或者是放到哪个皇子的后院,成为一个只知道喝茶赏花的普通女人,那对大楚,对天下百姓还有什么用呢?她有无边的聪明才智,但是你让她去绣一个小花朵,说不定还没有我们王府三等丫鬟绣的好呢,这些蛊惑父皇的人真是居心不良啊。”
玉蕊点点头,她是见过文蕙算账的,多难的账目她都能一下子算出来,几千几百的相加,相乘,她只是一只炭笔就能片刻间算出来,可是她的绣工吗?呵呵,她也是见识过的,当初她在上海城可是见过文蕙姑娘亲手绣花,那个绣的一个叫抽象啊,比自己王府里三等丫鬟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玉蕊说:“公主,皇上圣明,就算是一时被小人蒙蔽,也要依赖公主去为皇上分说明白啊。”
丽川公主点点头,说:“你说的有理,父皇这么宠爱我,我无以为报,只有尽力为父皇分忧了。你打点一下,我明天要进宫见母妃。”
玉蕊忙应下。
第二天,丽川公主进了宫,发现母亲陈贵妃的气色十分好,精神也好,打扮的华贵艳丽,心里也很高兴,先是和陈贵妃说了一会儿的闲话,然后说起来陈文蕙的关于建设医院和养善堂的事情。陈贵妃说:“这个蕙儿啊,真是心地善良,人也聪慧,嗯,这个事情,可是个好事情,功德无量,救助百姓,为大楚的百姓出力,也是为大楚的天下出力,为大楚的皇室出力,这个事情我一力承担了,建设医院,养善堂都由我出面来办。我不但要担这个名声,还要出钱,出力,丽川,你也要出钱,出力才行啊。”
这个倒是出乎丽川公主的意料之外,多年来,陈贵妃在宫里的处事原则都是低调再低调,怎么这一回改了,这么高调啊,这可是要传扬天下的。
看到女儿疑惑的表情,陈贵妃笑了起来说:“怎么了,我也要做善事啊,不能吗?”
丽川公主心思灵动,一转眼间已经想明白这其中的关窍,惊喜到:“母妃,你的意思是?”
陈贵妃十分欣赏女儿的聪慧,含笑点点头说:“如今,我离那一步已经只有一步之遥,要想达成我的心愿,我就要踏出那一步,从前的隐忍,都是为了今日的争取。我现在在宫里已经位高权重,差的就是外力,就是能推我一把的助力。历代以来,这一把助力都是生下一个皇子来的。可是,我年事已高,怎么还可能,这就要走另外一条路了,以贤德获得封赏,走上那最后的一步。这贤德是怎么来的呢?”
丽川公主顿时激动起来说:“孩儿明白了,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名声了,母妃请放心,孩儿就算是散尽家财也要助母妃成功。”
陈贵妃点点头,伸出玉手,轻轻的抚摸丽川的如花娇颜说:“我的孩儿,我只剩你一个骨血了,怎么能再忍心你认别的女人做嫡母呢?”
丽川公主激动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伸手捧住母亲的手说:“这个时候是关键时候,可需要和三舅舅从长计议?”
陈贵妃点点头说:“这个是自然的。不但要他帮助,我还要帮他一个忙,要把文蕙的后顾之忧解决掉。”
这时,丽川公主才想起来她来宫里的第二个重要事情,就是要保住文蕙的自由,忙把自己的想法和母亲说了。
陈贵妃点点头说:“我这个侄女啊,真是天纵之才啊,这样的人才要是把她纳入后宫,成为一个普通妇人,整天只是赏花喝茶,勾心斗角,刺绣做活,这对天下,对大楚,对百姓,对于我们陈家都是极大的损失啊。特别是对于我的计划,她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我怎么能容忍那些尸餐素位的腐儒们破坏呢?你放心,我心中早有定计,就等年后,她进宫拜谢封号的时候,再施恩于她。”
丽川公主听了心中大定,知道自己的母妃足智多谋,一定能把这个事情处理的滴水不漏的。这一条心事放下,转而就是为母妃的前途激动起来,这一步以前想都不敢想,但是时移事转,现在皇后被废,后宫中宫之位空出,论德行,论资历,论在父皇心中的地位,都是母妃数第一,此时不争更待何时啊。
丽川公主和陈贵妃在宫里商议。陈文蕙则已经开始带着丫鬟们在百无聊赖中开始准备元宵节要吃的吃食了。陈文蕙带着丫鬟们做出了好吃的汤圆,有豆沙馅的,有芝麻陷的,有花生馅的,有玉米馅的。本来还准备要做一些花灯来着,可是白氏对她说,第一,元宵节,她们还要进宫去赏灯,这个是每年的惯例,连二夫人一家没有官位的都要去呢。第二,这个府邸可不是她们的府邸,犯不着去打扮装饰它。
陈文蕙一想也是,转而又对皇宫的灯节开始期待起来。前世文蕙可是见过许多高科技的灯,特别是那绚丽的霓虹灯,但是这个世界上的花灯听白氏说还算是不错。其实,文蕙穿过来这几年,已经见过江南的灯节,见过夷洲岛的灯节,都很有特色,十分欣赏,但是母亲说,这些都和皇宫的灯火不能相比。所以,文蕙对于皇宫的灯很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