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了陈远恒的条陈,很是高兴。本来他只是无意而为,为的是搅浑京城中的政治格局,引来变数。没想到,陈远恒真的给自己一个惊喜,看来自己要重新布局,这个陈远恒以后要密切关注,将来要重用,这个可是个能臣啊,要保护好,不能被宵小给摧残了。
陈家过的这个年开开心心,徐志杰家里则是鸡飞狗跳,因为严松柏终于在过年前把徐志杰问罪了,案件已经送到了京城刑部,若是审理的快的话,大概一开春就能定罪了。
眼下,徐志杰进了监狱,徐志杰的母亲痛哭流涕,大骂孙氏:“都是你这个不贤惠的贱人啊,可怜我的杰儿,我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儿子啊,好容易考上了举人,投的了好老师,后来又成为胡家的女婿,得了官儿,正是前途一片好的时候。你这个贱人非要勾引我儿,惹着我儿和媳妇生分,最后和离了。若不是你,我儿子现如今还是二品大官儿的女婿呢。都怪你啊。”
孙氏平时对婆婆很是畏惧,这个时候却一反常态一点伤心害怕的样子都没有,说:“母亲,您省省吧。是谁因为妒忌前头媳妇出身名门,怕不好拿捏,偷偷给媳妇下了避子的药,使得媳妇过门几年不生孩子的?后来又因为前头媳妇娘家遭殃了,就抢了媳妇的嫁妆,这种龌蹉的事情也只有您能干出来。”
徐母大惊:“你怎么知道的?”
孙氏冷笑一下说:“母亲大概忘记了我一直掌家吧?这个家里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呢?”
徐母更恨了,说:“哼,我就算是对前头媳妇不好,可是我一直对你很好啊?我多么疼爱我的孙子啊,可惜啊,我的杰儿因为你生的女儿葬送了。”
说完徐母又大哭起来,孙氏却拍拍身上的衣服。轻松写意的站起来说:“哼,现在徐家是到了霉了,徐志杰是没有活着的希望了。我要带着我的儿子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徐母这下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你去哪里?”
孙氏得意的一笑说:“你以为我愿意呆在徐家吗?我在徐家得到什么了?先是当了十几年的姨娘,可怜我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儿。我父亲是秀才,结果却做你儿子的姨娘。这些年,我生儿育女,孩子都给你徐家添了三个,可是你徐家对我呢?先是搜刮了我所有的私房钱,徐志杰又宠爱小妾,天天跟我吵闹。待我哪里有半点情分。要是我一直都这样,现在徐志杰进牢里了,我岂不是变成个穷寡妇了?幸好,我提前就从女儿那里得了消息。提早做了准备,现在我要带着我儿子去投奔我女儿了。”
徐母气的浑身哆嗦:“你这个贱人,我儿子进牢里了,你女儿还能再刺史府保住荣华吗?”
孙氏这下子开心的笑了:“本来,笨蛋徐志杰倒霉是一定会连累女儿的。好在我的宝珠争气,居然这个时候怀了身孕。哈哈哈,这下子刺史大人待珍珠宝珠,如珠似宝啊。那些补身子的药材,玩的金银玉玩器都不要钱似的。流水一般送来,为了让我宝珠安心养胎,特意给我和继祖在青阳城买了个宅子,好就近看望宝珠。哼,我此去就成了刺史的丈母娘了,享福去了,那可是三品的大官啊,比徐志杰这个芝麻小官可是强太多了。”
徐母目瞪口呆,眼睁睁的看着孙氏扬长而去。等孙氏走了,徐母的小丫鬟才战战兢兢的说:“老夫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徐母狠厉的说:“什么怎么办?我们过我们的日子,那个贱人走了正好,省下些嚼用还好呢。”
小丫鬟犹犹豫豫的说:“可是,夫人把府里的家产都变卖光了,钱财都带走了,就是厨房的米面都拿走的干干净净,我们今天上午吃什么啊?”
徐母大吃一惊,大叫一声:“狠毒的孙氏!”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
这边兰香已经早一步被陈远恒的人手救出了徐府,连同卖身契都拿了回来。过完年,陈远恒处理了几天堆积的公务,突然想起来兰香了,就叫了兰香过来,亲自把卖身契还给兰香,又对兰香说:“你的仇我帮你报了,徐志杰这下子定然是死罪了,如果他只是贪污受贿还没什么,顶多丢官而已。没想到他还多次参与盗匪的分成,还帮盗匪脱罪,还草菅人命,多次陷害富户,灭人家的门,真是罪大恶极,等过一段刑部判下来,一定是个死罪了。”
兰香素着一张脸,身上也没有穿绫罗绸缎,只是简简单单的青布衣裙,头上就用一个木钗馆住。浑身上下没有了在徐府里的妖治,只是干净利索,她听了这番话立刻泪盈于睫,说:“谢谢大人,徐志杰于我有深仇大恨,我等的就是这一天。”
陈远恒点点头说:“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可没有这么快搜集这么多徐志杰的罪证,也就不能这么干净利索的扳倒他。自是你如今一个孤身女子,日后如何为生啊?”
兰香说:“我也是为了我自己报仇,大人不必谢我。我这些年在徐府也存了不少的钱,还有一些首饰财物,省着点,应该能够花的。我打算回乡下找个同族的孩子过继了,再买些田地,也够用了。”
陈远恒说:“嗯,你这样打算很好,我倒是有个主意,我在德庆和安城都有自己的庄子,不如你将来就在我庄子左近买田地,这样依附着我的庄子过日子,我自然会让庄头照顾你家,好过你一个人带着孩子。”
这倒是出乎兰香的意料之外,兰香忙磕头感谢。要知道一个女人在这个社会生存很不易,就是有钱也保不住,要是能依附着陈家的庄子那可是最安全不过的,什么地痞无赖流氓之类的都能挡在外面,还有官差也不敢得罪陈家。这下子可是意想不到的。
陈远恒又说:“这里还有五百两的银票,给你安置家用。”
兰香忙推迟不收,陈远恒说:“你要执意不收,等你到了庄子上,我就让管家拿这五百两银子给你买了地吧。”
兰香感动的很,忙又磕头。陈远恒摆摆手,让兰香下去了。兰香跟着陈材管家就要出了门,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又折返回来说:“大人,有件事情要向您禀告。”
陈远恒很意外就问什么事情。兰香说:“是这样的,我昨儿个遇到在徐家以前一起做事情的徐志杰母亲的丫鬟,她说现在日子很不好过,因为孙氏把家产都变卖光了,带着所有的家产去了青阳城,投奔女儿了。给徐母一个菜叶子都没有留,就是徐家先前的田产也早就卖光了。徐母现在就只剩下自己一点私房钱还有几个下人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因为宅子也被孙氏卖掉了。”
陈远恒这倒是很意外,说:“这个孙氏到真是个狠的。”
兰香又说:“还有,那个丫鬟说,孙氏走之前说,她的女儿并没有跟着父亲倒霉,好像是突然怀孕了,所以,刺史大人不但没有罚她们姐妹两个,还倍加宠爱起来,为了让宝珠养好胎,还给孙氏买了青阳城的宅子呢。”
陈远恒听到这里,倒是眯了眯眼睛。
兰香接着说:“那个丫鬟听了孙氏和徐母吵嘴才知道胡夫人之所以嫁给徐志杰多年没有孩子,是徐母下的药,为的是怕儿媳妇出身高贵,再生了儿子,以后不好掌握。”
这个倒是让陈远恒吃了一惊,真是太意外了。
陈远恒说:“嗯,谢谢你。还有吗?”
兰香摇摇头,再次拜谢而去。
陈远恒送走了兰香一看左右衙门里也没有事情,就去了白氏的上房。
刚好,白氏正和儿女们聊天呢。陈远恒就把兰香给的消息说了一遍,白氏唏嘘对两个儿子说:“俊儿,麟儿,看这个徐志杰的下场。本来还是薄有田产的家,因为贪图富贵,娶了你们胡姨为妻,娶妻之后又迷恋外面的女人,虐待正房,宠妾灭妻都成了家常饭,结果呢?自己身陷囹囵,家产尽散,那些女人是图他的人吗?都是图他的钱,图他的权。这一下子到了,立刻就树倒猢狲散了,哪一个想着救他?不但不救还要落井下石呢。”
陈文俊和陈文麟哭笑不得,说:“母亲对我们说这个干嘛?”
白氏说:“我就是白告诉你们,妻贤夫祸少,娶妻娶闲,不能被那些狐媚子们迷了眼睛。”
陈氏二兄弟哭笑不得,只能唯唯答应。文蕙笑的前俯后仰,陈氏二兄弟看到妹妹这么没有义气,气的牙痒痒。
陈远恒居然也跟着说:“你们母亲说的是至理名言,你们一定要记住。再过几年,你们都要娶妻了。我希望你们学为父,找个贤惠的妻子,不要那些小妾,弄得一个后院乌烟瘴气的。”
这话是陈远恒说的,两兄弟忙束手称是。
陈文蕙看两个哥哥狼狈的样子,心想,这个就是典型的躺着也中枪了。笑的更狠了。
陈氏二兄弟看着妹妹的样子,暗暗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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