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过后,陈远恒又请出了几个同僚去劝说徐志杰,大概意思是要徐志杰自己自觉一些,早些和夫人和离,归还夫人嫁妆,把明珠的抚养权给夫人,这样就免于经官动府。因为胡氏已经写好了状纸告到了衙门里,若是陈远恒接了,有伤徐志杰的面子,看在同僚的份上就自己私了算了,以免影响官声。
徐志杰这次没有办法,只能忍气吞声同意了和离。孙姨娘太高兴了,虽然计划有变,但是结果却是出乎意料的好啊,夫人和离了,她就能扶正了,她等这一天等太久了。
但是真正到了要拿和离书那天,孙姨娘笑不出来了。因为徐志杰和孙姨娘都没有想到胡氏手里还放着当初她出嫁的嫁妆单子。她出嫁的时候,娘家正是鼎盛的时候,因此嫁妆单子上打的有现任丞相大人的印鉴。因为现在的丞相当初只是个侍郎,和胡氏的父亲关系很好,当初参加了她的婚礼。
徐志杰本来想随便弄一张嫁妆单子糊弄过去的,没想到胡氏手里还有这么致命的东西,这下子抵赖都没有用了,谁敢说当今丞相大人的印鉴有问题啊,因此只能照着单子还胡氏的嫁妆。
只是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当初嫁妆单子上很多东西都不在了,比如当初陪嫁的两个庄子早就变卖了,还有一些名贵布匹,早就送人了,还有很多变成了孙姨娘的衣服。现在经过中间人协商只能作价成银子给胡氏了。还好有一部分是古董字画是收藏在库房里的还大多数在,已经送出去的就也作价成银子,这一部分就钱多了,毕竟又经过了这么多年,古董字画早就升值了。还有就是陪嫁的头面首饰了,这些很容易找出来,都在孙姨娘和徐志杰的母亲那里。
经过这番搜寻,中间人都对徐家很是不齿,一时间外间的人都知道这么多年徐家人拿着夫人胡氏的陪嫁挥霍,却让胡氏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真是让人齿冷啊。
徐志杰这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钱,真是辛辛苦苦二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啊。这么多年他当官收刮的钱财都拿出来了,还被迫变卖了三个田庄。但是这样也还是不够,毕竟那些古董字画太值钱了,而胡氏陪嫁中那两个庄子可是京城附近的田庄,那个地价可是比安城的贵太多了。
徐志杰没办法,只好跑到孙姨娘的房里搜刮了一番,本想把孙姨娘的首饰头面搜出一些来变卖了的,意外的却搜出了孙姨娘藏私房钱的小箱子。徐志杰让孙姨娘打开,孙姨娘死命的不肯。两个人闹了起来。下人们忙去禀告徐老夫人。
徐老夫人本来就心里不舒坦呢,自己多年霸占媳妇的珍贵首饰被拿走了,正气的抱病呢,这下子听说儿子和孙姨娘闹起来了,忙顾不得病了,赶紧让丫鬟扶着来到孙姨娘的房里。一看,孙姨娘和儿子正在夺一个小箱子,徐老夫人一看赶紧叫站在旁边的婆子帮助儿子,终于把小箱子夺了下来。
徐老夫人问:“这个是什么,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徐志杰累的气喘吁吁说:“都是这个贱人,我才发现这个小箱子,问她里面是什么,她死也不说,还要夺走,这不就和她夺了起来。哎,我是气迷糊了,夺个什么,你一个小小的姨娘,又不是正室夫人,哪里能私自藏物品,直接让婆子给砸了锁就是,真是气迷糊我了。”后两句话是对孙姨娘说的。
孙姨娘听了大惊,徐志杰却是说做就做,立刻让婆子拿个东西把锁子砸开。那个婆子本就是个力气大的,锁头又小,一下子就砸开了。徐志杰打开一看,母子两个都惊呆了。只见里面是满满的银票,还有二十多个小金锭子。
徐老夫人不认识字,但是也知道这个是银票,而且明晃晃的金子谁不认识啊。
徐志杰忙把银票拿出来数了数,立刻惊呼:“天啊,这里居然有九千多两,你一个妇人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徐老夫人一听这个数字顿时惊呆了。
徐志杰眼睛一转,看了一下身边的丫鬟婆子,沉声对她们说:“你们都下去,今天看到的要是往外说出一个字我就动家法打死。”
这几个丫鬟婆子都吓得连声说不敢,忙退了下去。只有一个打扮的特别好的丫鬟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低着头退了下去,这个人就是兰香。她自从爬了徐志杰的床后,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把孙姨娘弄下去。之前徐志杰会来孙姨娘房里搜刮就是她背后出的主意,后来徐志杰和孙姨娘争夺箱子也是她去老夫人那里通风报信的。现在看到徐志杰和孙姨娘没有注意到她,忙低着头退了下去。那几个丫鬟婆子都走远了,她绕开众人,到了孙姨娘厢房的后墙根听着。
徐志杰却没有注意这些,看屋子里的杂人都走了,阴沉的问:“你这些钱从哪里来的?”
孙姨娘低着头没有吭声。徐老夫人却说:“这还用问吗,她管家管了十几年,不知道捞了多少油水。可怜我老天拔地的还在省吃俭用,钱都被你这个贱人搂起来了,肯定不止这些,肯定是给了娘家了。我前一段时间还想着要打一对金寿字手镯,你却和我说府里没有金子了,今年银钱紧张,我就没有做声,现在你看,你这个箱子里有多少金锭子?”
徐志杰却说:“管家再怎么捞油水也没有这么多钱的道理,快说,要不我就立刻把你卖了。”
孙姨娘听了吓得猛地抬起头,哭的梨花带雨:“老爷,我绝没有在管家的时候捞油水啊,我管着这个家一个月就那么一点钱,就是都贪了也没有这么多钱啊。”
徐志杰说:“这个我知道,所以我要问你钱从哪里来,你可不是夫人,有大笔的陪嫁,你来的时候是光身来的。”
孙姨娘最讨厌听这个,但是又不敢说出真相,只是在那里哭。
徐志杰发狠道:“你再不说我就拿家法了,先打二十板再卖到窑子里去,反正你现在还是有几分姿色的,想必能过的比我这府里还强呢。”
孙姨娘听了吓得连哭都不敢了。楞了一下,咬咬牙说:“这些都是我历年来随老爷在任上积攒的,都是那起子求老爷办事的人送我的,可不是我要的。”
徐志杰焕然大悟:“我说呢,这就对了,前年我帮一个人办了事情,帮他抢了他寡嫂的家产,事后,他送来了三千两银子,后来,他那个寡嫂告到上峰那里,从新判了家产,他只得把吞下的财产又还给他的寡嫂,后来,他向我要那银子,我退了他三千两,他却死活不愿意,说当初送来的是五千两。我就纳了闷了,我明明接手的是三千两,怎么就变成五千两了。原来他的那个两千两在你这啊,是不是?”
孙姨娘低着头,小声说:“是,是她夫人办事之前请我时就给我了。”
徐志杰说:“这样的钱你受了不少吧?”
孙姨娘目光闪躲:“没,没,没有。”
徐志杰恨恨的说:“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我今天一定是要动家法了。”
说完就要奔出去拿家法。孙姨娘吓得一跤跌倒在地上。这个时候门突然开了,扑进来三个人,喊道:“父亲,父亲,绕了我姨娘吧。”
却原来是孙姨娘生的儿子徐继祖和女儿珍珠,宝珠。三个人哭的不行,其中珍珠和宝珠说:“父亲,父亲,都是我们的错,求您饶了我娘吧。看在我们的份上,我们以后一定会出人头地的,一定能一血今日之耻,父亲,求求你了。”
徐老夫人最是心疼这个唯一的孙子,一看孙子哭倒在地,早就心疼的心肝肉的乱叫了。忙扶起孙子,对那两个孙女却视而不见。
徐老夫人对徐志杰说:“儿子啊,你就看在继祖的份上饶了孙姨娘吧。好歹是继祖的生母啊。”
徐志杰却对珍珠宝珠的话上了心。认真的看了看两个庶女。珍珠身段高挑,大眼琼鼻,小小年纪就已经艳丽非常。宝珠丰满一些,也是眉目如画。
珍珠和宝珠被父亲看得直发毛。
徐志杰却说:“好了,我就不罚二夫人了,这个银票和金锭子我就拿走了,刚好够还胡氏陪嫁的。你们都是我亲生的,我怎么能不看你们的面子呢。好了,去扶着二夫人梳洗一下,过一段日子,等风声平息了,我就择个日子把二夫人扶正了。这样你们都是嫡出的了。”
一番话把孙姨娘和三个孩子说糊涂了,这徐志杰前一刻还要对孙姨娘动家法,后一刻就要给她扶正,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但是这个时候他们也不敢说话,只能再心里偷偷嘀咕。徐老夫人也不明白,但是看到儿子也不计较了,她就不说话了。窗子外面听墙角的兰香却是咬碎了一嘴银牙。这样居然都能让孙姨娘逃脱,真是没天理啊。只是兰香也不明白徐志杰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看来晚上需要好好套徐志杰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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