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郎率领的光州守备营将士将嚣张狂妄的胡人骑兵引入了伏击圈。
面对周围嗖嗖乱飞的箭矢,不断有胡人坠马而亡。
壕沟、铁蒺藜和大车限制了胡人骑兵的回旋腾挪空间。
以至于胡人骑兵成为了活靶子。
胡人骑兵的机动优势发挥不出来,伤亡不断增大,这让领兵的千骑长心急如焚。
现在南蛮人不断用弓弩在给他们放血。
他们在这里无遮无拦的,迟早会被全部射杀。
千骑长迅速环顾整个战场,觉得只有东边有突围的机会。
“从东边杀出一条血路!”
“杀啊!”
东边的大路上虽有不少大车挡路,但是只要将大车给拽开,包围圈就能撕开一条口子。
只要他们骑兵离开了这个狭小的地域,那谁也奈何不得他们。
东边的大路上,光州守备营的将士将弓弩架在大车上,对着胡人不断攒射。
胡人向前冲击,前排的人不断倒下。
可胡人现在也豁出去了。
他们前赴后继地冲锋。
许多落马没死的胡人,也都站起来张弓搭箭,对着大车周围的光州守备营将士放箭。
“嗖嗖嗖!”
“嗖嗖嗖!”
大量的胡人朝着大车周围放箭。
守卫在此处的光州守备营将士不断有人惨叫着倒在血泊里。
光州守备营将士是二线兵马,除了各级军官外,其他将士的甲胄很少。
现在面对胡人那强劲又精准的箭矢,伤亡也不断攀升。
不少光州守备营的将士被胡人的箭矢压得抬不起头来。
胡人在付出了不少伤亡后,冲到了大车前。
他们扔出了一个个大铁钩,挂住了大车。
这大铁钩是他们用以攻击城镇攀登城墙使用的。
“驾!”
“驾!”
胡人骑兵调转马头,勾住大车的绳索顿时绷直了。
“哗啦!”
密集堆在一起阻挡胡人骑兵的大车被拽开,露出了一条口子。
“杀啊!”
看到大车被拽开,早有准备的胡人当即策马一拥而上。
“挡住胡人!”
“不要让他们跑了!”
看到包围圈被撕开了一条口子,周围的光州守备营都尉急得大喊。
挺着长矛的光州守备营将士忙上前阻止。
可胡人的速度太快了。
很多守备营将士刚冲到跟前,满脸凶光的胡人就将他们冲垮了。
“放箭,对着东边的口子放箭!”
杨二郎这位镇守使也没想到胡人竟然如此凶悍。
已经被围死了,硬生生从他们的包围圈上撕开了一条口子。
在杨二郎的指挥下,大量的弓弩调转方向,对着胡人撕开的口子放箭。
胡人源源不断地涌向口子,想要冲出去。
可面对一波又一波箭羽的覆盖,胡人的队伍顿时变得稀稀拉拉。
“走!”
胡人的千骑长身中两箭,这才冲出了包围圈。
可他回头一看。
能跟着自己冲出来的不到两三百人,个个带伤。
大量埋伏的光州守备营将士从四面八方涌上来,试图将他们截住。
不少落马没死的胡人被涌上去的守备营将士摁住,抬手就是一刀。
手起刀落,鲜血飞溅。
看到这一幕,一众冲出重围的胡人又气又怒。
可周围的敌人太多,还有大量的弓弩。
他们不敢久留,一个个策马朝着他们储存物资的周家堡方向逃离。
看到两千多名胡人骑兵只有两三百人冲出去。
杨二郎一面命令兵马围杀没有冲出去的胡人骑兵,同时派人对溃逃的胡人展开追击。
胡人一向都是瞧不上他们口中的南蛮人的。
他们觉得这些南蛮人都是一些只会躲避在城镇中的缩头乌龟,是懦夫。
纵使有一些胆子大的人和他们野战,他们也不惧。
面对速度极快的骑兵,他们纵使不能从正面击溃对方,也能通过放风筝战术耗死对方。
所以当得知一支光州地方军队竟然主动朝着他们挺进。
他们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当即出动,准备将其吃掉。
可谁知道这一次轻敌吃了大亏。
他们一头扎进了对方预设好的伏击圈,近两千骑兵,只有区区两三百人逃脱。
这两三百名胡人骑兵不少人都中了箭。
好在他们至少都有皮甲护身,大多数的伤势都不是很重。
他们现在心里很憋屈。
他们吃了这么大的亏。
他们准备撤回周家堡后,马上向朝州、虎州等地的兵马求援。
到时候一定要将这一路南蛮人杀干净,报此血仇!
当两三百名落荒而逃的胡人正怀着满腔的仇恨,朝着周家堡方向撤退的时候。
他们丝毫没有注意到,新的危险正在逼近。
“扑通!”
“扑通!”
突然。
前边疾驰的骑兵突然人仰马翻,不少骑兵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从马背上重重地摔滚了出去。
他们刚从凶险的战场突围而出,此刻为了逃命,速度很快。
这突然的变故让后边的骑兵都来不及反应。
战马的惯性让他们甚至都来不及避让,只能踩踏上去。
后边的骑兵踩踏上了前边侧翻摔倒的骑兵,不少人被踩踏而亡。
骑兵们拥挤在一起,惨叫声,战马的嘶鸣声交织成一片。
“邦邦邦!”
只听得周围突然响起了梆子声。
周围宛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了大量手持长刀、长矛、锄头、斧头和镰刀的人。
这些人有小部分穿着光州守备营制式军衣,其他的穿得五花八门,宛如山匪一般。
他们拎着乱七八糟的兵刃,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对着惊慌失措的胡人骑兵展开了围杀。
“噗哧!”
有被绊马索撂翻的胡人骑兵骨头都摔断了,此刻挣扎着爬不起来。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头儿拎着一把柴刀冲到跟前,对着那躺在地上挣扎的胡人骑兵脖颈就是几刀。
“啊!”
这胡人骑兵在惨叫声中,被这老头儿当场毙命。
“甲,甲长,你杀人了......”
看到老头儿手脚利索地杀了一名胡人,跟在他身后的几名年轻后生满脸的惊愕。
没有想到平日里温和的甲长竟然如此的凶狠。
甲长捡起胡人的弯刀,将其扔给了一名手持棍棒的年轻后生。
“老子当年跟着老节度使大人上战场杀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杀人算个屁!”
“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抄家伙跟着我冲,不要怕!”
“你们不是想要投军吗!”
“要是杀胡人的胆子都没有,干脆回家抱孩子算了!”
这甲长说完后,拎着柴刀又冲向了新的目标。
在他的身后,大量的青壮在稍稍迟疑后,看他们这边人多势众,他们顿时有了勇气。
拎着乱七八糟的武器,扑向了胡人,声势惊人。
这些人中不少曾经都是光州军出身。
他们现在家里分了土地,虽解甲归田不靠着打仗为生了。
这不少人的手艺却还没落下。
如今他们奉命在此处截杀胡人的落网之鱼,倒也轻松拿捏。
各个村镇青壮一拥而上,与已经成为惊弓之鸟的胡人残部混战在一起。
这些人有不少是老兵,可胡人的战力却也不弱。
不少胡人骑兵的战马损失掉了,可性命攸关,他们依然凶悍,拼死抵抗。
双方一时间谁也奈何不得谁。
好在顷刻后。
杨二郎率领的三千多名光州守备营将士已经追了上来。
杨二郎等人参战,胡人再也支撑不住。
经过一炷香的功夫,除了极个别胡人侥幸逃脱外,大多数胡人被当场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