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郎获得了这一番机缘,在梦里学了一身功夫,与武松欢欢喜喜地说话。潘金莲虽也醒了,却听不懂他们说的那些拳脚棍棒,便回到卧房之中,思量着自己所经历的那一番奇遇。
那老虎内丹她也曾摸得,一样与武大郎一般,神魂飞出,经历了别样一番人生。
只是与武大郎直接变成另一个人不同,潘金莲依旧是潘金莲,但却如做梦一般,梦见了数月之后发生之事,看得她触目惊心。
在那梦中,她勾引武松不成,反遭他严词拒绝,丢尽脸面。后来又被对门王婆蛊惑,和一个叫西门庆的家伙勾搭上,谁知被武大撞破我,无奈之下,只得用砒霜毒死武大。
可那武松何等样人物,怎能轻易放过她们?便要吵着为武大报仇,如天神下凡一般出现,将西门庆与她一同杀死,首级供奉在武大郎灵前。
这一番梦,直梦得潘金莲心胆俱碎,手脚酸软,她与那西门庆两人被砍下头颅,供在武大灵位前的画面一直在她脑中盘旋,久久消散不去。
简单来说,现在的潘金莲,就好像是曾经与西门庆私通之后,被武松杀死的潘金莲重生了,回到了还没有做下错事的那个时间。
一般来说,重生之后,人们都会想办法避免自己做过的错事,改过自新。当然,也不乏那些吸收了坏事没做绝的经验,要把事情做绝的。
不过,对于此刻的潘金莲来说,心中尚存有一丝善念,那与西门庆通奸害死武大郎之事也只是“一场梦”,反倒不能让她更加狠心,只会觉得自己做不出那番事情来。
“我怎会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我……这定是噩梦而已,不足为信,不足为信。”
“对门那王婆,亏街坊邻里还称他一句王干娘,没想到竟是个老猪狗、马泊六,势必不可与她深入来往。”
“那西门庆不过银样镴枪头,遭我家叔叔一脚一刀便了解了,老娘大好一般人物,怎会与那种白面炊饼相好……”
自己说服了自己,重生后的潘金莲在心中打定主意,与那王婆和西门庆绝不往来,但却依然挂念着武松。
这倒也怨不得他,武大郎身材矮小,那方面工夫自然很不如何。潘金莲在梦中经历了与西门庆的一番缠绵,却又盯上了强于西门庆千百倍的武松。
严格来说,潘金莲对于颜值没什么特别的喜好,武大郎这般货色,她也照样服侍得服服帖帖。她是个力气孔,只爱力气大的,像那西门庆,是个药催出来,酒色掏空的身子,都已经那般了,若是有千百斤力气的武松,岂不是……
潘金莲正想入非非之时,卧房门开,武大兴冲冲走了进来,对潘金莲道:“娘子,这梦真做得奇妙,我一个从小不会舞刀弄棒的,竟一下成了江湖好手。”
潘金莲哼了一声道:“你也莫要得意,谁知这梦是如何来的。保不齐,明日一早起来,你便还是那个卖炊饼的武大郎。”
武大郎听了也不气恼,爬上床来道:“纵是如此,会了一天武,也有一天的快活。”
潘金莲道:“我嫁与你近一年,倒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爱武艺的。”
武大道:“说来也怪,未学武艺时,只觉得整天打熬筋骨、舞刀弄棒无聊得很。这一招通明,浑身上下便有使不完的力气,照这般下去,我能挑十担炊饼!”
潘金莲笑道:“你这三寸钉,便会了武艺,也只是想着卖炊饼。我看你这力气,全没一点长在该当处。”
武大道:“我确是愚笨,以娘子看来,何为该当处?”
潘金莲眼珠一转,寻思道:“这武大今日偶得奇缘,说是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我与他平时过夜,均是干干巴巴,甚无趣味,不如借此机会一试?许是他得了奇遇,那话儿也雄壮了起来。”
于是她便翻身坐起,将个身子斜靠在床头,略略拉开胸前衣服,露出大片白腻来,媚眼如丝,在武大耳边吐气如兰道。
“你我夫妻之间,你说何处是当处?”
说着,她玉手下伸,便抓住了武大那“当处”。
“这,这,娘子,我兄弟刚在那厢里睡下。这破屋墙壁漏风,若是传出声去……”
“呼噜——呼噜——”
武大话音未落,隔壁厢房便传来雷霆般鼾声,原来那武松自昨夜走景阳冈时便是一夜未睡,今天见了哥嫂,却又守了半日,早已困倦,因此头沾了枕头便睡得结实。
潘金莲本就讶异于手上传来的,与之前感觉不同的坚实触感,又听武大郎这般说辞,加之武松熟睡之鼾声,哪里忍耐得了?
要知道,平日里她欲与武大郎行事之时,武大都是以卖了一天炊饼,身体劳累为借口推辞,今日却说起了房屋隔音不好,这……
“无妨,叔叔睡得死,我小声些便是……”
“你我成亲这些时候,也该要个孩子,为家中再添一丁了。”
潘金莲翻身,坐在武大身上,俯下身来,在他耳边,以温热香艳之气说道。
有诗云,一丝红线拦两旁,此处且行自想象。
总之,次日一早,郓哥并没有见到每天都出来卖炊饼的武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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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睡得迟了,今日炊饼也没做得,还害兄弟早间无饭可食,真是惭愧。”
武大郎起床见了武松,自去收拾昨夜的酒饭,热了做早饭吃,却不见潘金莲。
武松自然理会得,没有追问,自行打了水洗漱道:“卖炊饼之事,且歇他一天,又无妨碍。”
武大道:“非也。多卖一天,便多赚一天钱,你年纪也不小,也好攒下些财产与兄弟说门亲事。”
武松笑道:“小弟倒是不急,只是哥哥嫂嫂既已成亲,也该当给家中添丁了。”
“去!没大没小。”
武松笑了起来,将潘金莲吵醒。重生后的潘金莲此时尚躺在床上,云鬓散乱,面色潮红。她昨晚遭武大折腾了半宿,实是累着了。
潘金莲咬着手指,回味着昨夜余韵。
“早是如此,又何必……这一番快活,才真可称得上是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