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龙在医院里还有个秘密情人,是年轻护士贺春。
这天晚上,贺春悄悄来到院长办公室,对肖龙说:“院长,我要告诉您一件事。”
“什么事?”肖龙看着面容俏丽,身材苗条的贺春问。
“我怀孕了,是你的孩子。”贺春盯着肖龙说。
“真的怀孕了吗?”肖龙吃惊地问。
“真的,我用测试纸测了,有两个多月了。我只跟你有关系,所以肯定是你的孩子。”
肖龙想了想,自己与贺春亲热时是很注意避孕的。可前一段一天晚上,自己应酬喝多了酒,跟贺春亲热时就忘了避孕,就是那次导致的吗?他看看贺春的肚子,现在还看不出什么,可再过一段就会显露出来。他对贺春说:“你把孩子打掉吧,我给你秘密安排,然后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贺春却一扭身子说:“我不,我要生下这个孩子。你现在已经离婚了,我们结婚吧,这样我肚子大起来也不要紧了。”
肖龙心里想到,我离婚可不是为了你,是为了龙珠,我怎么会跟你个穷护士结婚呢?于是他说:“我不可能跟你结婚的,你把孩子打掉吧,我可以给你一笔钱。”
“我不,我要生下孩子,做你的夫人。你要不答应,我就让肚子大起来,让全医院的人都知道,我怀了你的孩子。”
真是该死!肖龙在心里骂道。但他想,这事不能暴露,否则跟龙珠结婚就要成为泡影,在医院里也不好做人。于是他想了想说:“好吧,你让我想一想,好吗?”
“你要快点想好,否则我肚子就越来越大了。”
肖龙点点头,“你回去吧,让我好好想一想。”
贺春离开后,肖龙想了一阵,觉得这事别无他法,只能清除障碍。就让我在清除障碍中前进吧,否则也没有其他路可走,只能冒着风险前进。
发现疑似是贺春尸体的通知到达时,肖龙刚好在用餐。他停止用餐,回答马上过去。
一小时后,肖龙带着紧张的表情出现在现场了。
肖龙一现身,知道他到来的刑警就安静下来,一起对着医生脸色苍白的圆脸,还有对他不失冷静,完全像个医生的动作,投以混着期待与同情的眼光。
“虽然看这个的滋味不好受,不过请你务必仔细看清楚。要是弄错的话,在侦查上就会犯下天大的失误。”
田春达队长代表现场刑警这么说道。他是南光市刑警支队队长,看起来身材结实,肌肉发达。他又补充说:“话先说在前头,我觉得她不是自杀或过失致死。这很明确就是杀人案件,她是被用枪射杀的。”
肖龙激烈地发出吸气的声音,然而他好像在拼命压抑心中的感情,表情依然很冷静。
田春达的膝盖跪在沙上,伸长了手,轻轻拿起席子的一头。肖龙也同样跪下来,直盯着被照亮的死者脸上瞧,时间就这样过了将近一分钟,他才闭上眼睛,心情烦乱而表情扭曲。
“怎么样?”
“没错,她就是贺春,是追求我的姑娘。警官,是谁对贺春下毒手的?”
“唉,请你不要太激动。我们还要问你许多问题,请你协助侦查。目前大概猜测她是昨天晚上遭到杀害,背上遭到手枪三发比较近距离的射击。尸体应该是用一层薄纱掩盖藏匿;但被突然刮起的暴风吹袭而露出来一部分,碰巧被经过的人发现了。”
肖龙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说话,连点下头都没有,只是沉默着。
“没有发现任何随身物品,她跟你出门的时候带了什么东西呢?”田春达问。
肖龙并没有立即回答。他低着头,稍微沉思了一下,接着开口了:“我不太关心别人的服装,所以贺春带了什么东西,回想起来我什么都不记得。不过我记得很清楚她拎着的手提包,因为那是我在南光百货公司买给她的。”
“是怎么样的东西呢?例如颜色或造型等等。”
“是蛇皮的。虽是这么说,大概是仿冒品吧。颜色是由白色、黑色、灰色组成的,金属卡口是金色的。”
“里面放了多少钱呢?说个大概就可以了。”
肖龙没有立刻回答,又陷入沉思。田春达用关注的眼神看着医生。
“如果不算寄放在旅馆的贵重物品袋里的余额,我就没办法说得很清楚。不过我们离开南光的时候,我听说贺春取了一万元的存款出来。所以如果扣除放在旅馆的金额,在手提包里的钱,最多应该在三千元以内吧。”
这个手提包已经被人拿走了。虽然有可能是被路人捡走了,但最有可能被犯人拿走。若是这样,那这就是起强盗杀人案件了。
就算如此,被害人又怎么会被引来这么荒凉的地方呢?还是她有来这里的目的才遭遇横祸的呢?
肖龙医生接着如此回答:“贺春算是有少女情怀的人,所以她的想法有浪漫的一面,她老早就对沙丘或沙漠这种地方很着迷了。她的房间里,也摆饰着沙盘画,里面的图案就是骑着骆驼的旅人,步履维艰走在沙漠上。因为她是这样的女人,所以当她在观光手册上,看到这附近的海岸有片名叫河畔沙丘的沙原时,脸上散发光芒说她想去看看。”
“我知道了,可是也没必要特地在晚上来这里……”
“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不过贺春很喜欢‘月之沙漠’这首童谣,常常在嘴上哼着。因此我觉得,也许她是想起了‘月之沙漠,遥遥迢迢’这句话,所以吸引她去哪里了吧。现阶段除此之外,我就想不出别的了。若是被犯人威胁强逼带她去这里就另当别论了。一想到她有可能被枪指着强行拉走的害怕样子,实在是太可怜了。这种事光是想象就让人受不了了。”
“为什么你们要分开行动呢?”
“因为我要去拜访朋友。”
“然后呢?”
“我也邀请过贺春一起来,可是她说我们还没结婚,如果把她介绍给我朋友,她会很困扰要怎么打招呼才好,所以就自己单独行动了。贺春说她要去街上吃晚餐,然后去礼品店逛逛再回旅馆。所以我就以为她一定会先回旅馆,她还跟我说如果她晚回来,我就自己先睡……”
“你在车站跟她分开的时候,她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嗯,完全没有。”
“她有没有跟你说过要去找谁,或是要去哪里呢?”
肖龙又摇了摇头说:“她在这个城市应该没有朋友,因为她第一次来这里,我想她也不可能跑到很远的地方去。现在想想我真是笨蛋,那时候要是告诉她没什么好害羞的,硬拉她去朋友家就好了。”
“好了好了,你自责也没用了。不说这个了,你可以再详细说明一下单独行动时的经过吗?”
“好,我从头开始说。我约好要去拜访的朋友叫做任正夫,他是小儿科医生,我的医科大学同学。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跟我说等我很久了,要我快点过去。所以我就跟贺春分开行动,在车站分开了。对了,在此之前贺春打了电话去旅馆,跟他们取消在旅馆用餐。”
“那是几点左右的事呢?”
“已经过六点了吧。因为贺春吃腻了旅馆的饭菜,她就说想尝尝当地有名的美味……”
“我知道了。不过就算贺春再怎么浪漫,也很难想象她会一个人跑到陌生的沙丘。我想应该还是有人带她来的吧。”
医生的圆脸在领子上左右摇晃。
“我想您说得没错。可是,我并不完全同意您说的。毕竟贺春的个性很沉着,不管到哪都很冷静。更何况,我觉得她不知道沙丘是个危险的地方。我还是强烈觉得,她是因为很着迷月夜的沙漠才来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