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铷君是行动派,早饭后,就把宁少爷喊了过来,说明了真相。
夏铷君道:“……里面的情况就是如此,你看……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宁公子脸色一白,“竟然是……”是一对骷髅架子么?
宁公子努力回忆,似乎之前几次,也有人想着去探索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无论是谁白天黑夜都无法靠近那个房间,而那些出来的人,无不是身亡,以各种方式,后面就是他也不敢进去了,更不敢派人进去看是怎么回事了。
同时也非常震惊,“不是那个么?”
夏铷君立刻领会到他说的什么意思,“当然不是!”
“那……”
“那……那个猴子,他具体长什么样?”他似乎对什么有印象,但不敢确认。
夏铷君默了默,然后形容了下。
宁少爷不可思议,“真的是他,真的是他,可他怎么能存活这么久呢?”
这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然后夏铷君从他口中也听到了一个离奇的故事。
原来一百多年前,宁家有个三少爷,是宁祖奶奶那一辈的人,这位宁三少爷当风流不羁,那时候还是前朝,一百八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的男郎相对来说要自由一些,还不是女尊帝国,就算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也不会有人指指点点浸猪笼之类的,所以宁家就出了这么一个异能。
不必毕竟还是女子为尊的世界,出了这么一个败坏儿郎宁家自然觉得丢脸,所以在他二十二岁的时候让他强行结婚了,让他招上门的妻主,原本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乞丐,这样宁家也好控制,没想到小乞丐养了一段时间,还是那么回事,长得不赖,宁三公子和她结婚后居然收了心,乖乖了起来。
日子似乎过得顺了起来,宁家老太君那时候也很满意,直到宁三少爷怀孕,生下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浑身长毛了,脸也长毛,黑如炭,是个畸形。
这样的畸形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不允许存在的,宁家老太君大为震惊,立刻就要让人把孩子淹死,没想到一直成亲后乖乖听话的宁三少爷不肯,一定要养孩子,就是那个小乞丐妻主也不肯让孩子失去生命。
宁三少爷以死相逼,终于求留得孩子一命,但条件是他和他的妻主永远不可以再踏出墨雨轩,踏出这方院子,也不允许外人知道这个怪胎的存在。
宁三少爷答应了。
他和妻主就封闭了起来,在这一方天地空间里,过起了小日子,时间一转眼十八年过去,十八年的时间,十八年的封闭,当初那个小怪物也长大成人了,不过他再怎么长大,都只有一米二的样子,还是像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毛孩子,宁家老太君实在无法忍受这么一个怪物,也几次对墨雨轩里面的人出手,可都无济于事,因为有毒的东西那小怪物就像知道似的,就不吃。
这让宁家老太君很恼火,同时也后悔当初留了小怪物一条生命了,这样的怪物要是被人知道,整个宁家都会被说为不祥没有好果子吃,小怪物特别听爹娘的话,所以宁家老太君就想出了一个办法来。
她生日这天,她让人端来饭菜,非常丰富,让他那对爹娘喂他吃。
宁家三少非常高兴,以为爹娘是看到了自己,心疼自己了,原谅他们留下这个孩子了,所以满口答应。
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死的居然不是小怪物,而是……
说到这里,夏铷君瞬间明白了。
那对白骨是谁的了。
不知什么原因,那怪异孩子没死,那对父母死了。
再然后,那里就不允许人靠近了,凡是靠近那个房间的,后面都死了。
当然这些是这位宁少爷不知道的,他只知道,那院子被封了起来,后来封它的原因就不知道了,知道宁家的房子租出去,再次出事,可没有记录的后人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更不会想着把这事和一百多年前的人或事联系起来。
既然知道了原因,宁少爷似乎也不怕了,突然道:“要不我找一个武力值高的,进去解决。”在他看来,那位宁家的怪胎前辈,本来就不是一个应该存在的存在,其实他和宁家老祖宗的观点是一样的。
夏铷君想了想,摇头。
她如今的武力值,按夏贵说的,已经是天下第一了,当然,这是他感觉她比他这个曾经的江湖天下第一强一点了,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夏铷君和他战斗,都没占到便宜,可想而知,这猴孩,哦,应该叫猴人了,这猴人的速度是有多快,恐怕一般武力值的人根本制度不了他。
何况夏铷君毕竟是现代人,对于先天畸形的理解并没有这个世界这么封建,不会觉得哦家里生了一个畸形的孩子,就是因为老天爷惩罚会带来不幸之类的,会觉得丢不起那个人之类的,她的思想要包容开放得多。
夏铷君沉默了会,道:“我来解决吧。”
宁少爷大喜,“真的吗?你要是能解决,接下来一年我都不收你的房租?”
听了夏铷君形容那怪胎长辈的武力值,宁少爷也没有信心了,只是疑惑,一个没有经受过多少教育的怪胎,哪里来那么高的武力值。
夏铷君笑:“有些东西是天生的。”交手那位,虽然天生外形畸形,可速度和力气却是可能凭借本能发现出来了,要知道天下武功都讲究唯快不破,所以哪怕没有任何招式,只要速度够快,都可以占据上风。
夏铷君觉略逊一筹,就是输在了这速度上。
宁少爷大喜离开,田金花却担忧了,“闺女,你怎么解决啊?莫不是去强行把他抓住?”如果能抓住,那么好抓,闺女是不是昨晚就已经抓住了。
田金花不由得担心。
夏铷君道:“那是个封闭了世界没受过多少教育的孩子,他虽然年龄不小了,可还守着爹娘不离开,还弄了些能毒死人的东西在周围布置,可见他心智幼稚但也聪明,有兽的敏锐,这样的人杀了进来的入侵者了,恐怕他根本不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只想守护爹娘不被打扰。”
“他发现发出各种声音,就是想吓唬人,不让人靠近,其实我们什么都不做更好,静观其变,不靠近那听雨阁,不要让他产生有威胁的感觉就是了,平时你们还可以和睦相处,多制造一些温馨场面,想来他会看见。”
如果要强行抓,把人抓住了一是夏铷君不知道怎么处理,但把人交出去让人直接把他弄死,夏铷君又有些做不到,天真的残忍有时候最是让人无奈的。
这样一个灵活的人,如果教化好了,说不定都是解决问题的根本。
所以夏铷君想通过环境塑造,去教化一番。
当然,这些夏铷君就没必要对家人仔细说明了。
夏父田金花不知道闺女为什么让他们这么做,努力表现出互爱温馨,还要当那个那个……奇怪的人不存在,这实在不晓得闺女要做什么。
古梅阿姨和蓦渊也点头,表示知道了。
接下来时间,他们就在里面生活,日常照常,该吃吃喝喝就吃吃喝喝,还经常在荷花池塘周围的院子一方中架烧烤做火锅吃,好不热闹,而夏铷君和蓦渊,以及其他人,无论晚上听到了什么声音,都忽略不计,当什么都没发生。
一个星期下来,就是最迟钝的田金花都感觉到了,有人在观察着他们,不知在哪里藏了起来观察他们。
最开始那种视线很远,隔得也很远,可随着他们一次次各种各样热闹的聚餐在小院里,大家说说笑笑,并且古梅阿姨还听夏铷君的吩咐,母爱泛滥,有空没空就给冬枝和有福做衣服鞋子,还给夏铷君做,而冬枝和有福也发挥了最大的表演力,感动得稀里哗啦,当然夏铷君不知道,这感动有真实的成分在,否则再怎么感动也演不出那种真情实感来。
田金花也从河东狮吼变成了温柔大妈妈,整天对夏铷君嘘寒问暖,夏铷君表示,一开始还不适应,慢慢的适应了,感觉还不赖。
而这期间,那位宁少丛少爷来了好几次,问结果,夏铷君笑:“我们没有出意外,不就是最好的结果?你放心,一年之内这问题一定解决。”既然是一年的免房租,夏铷君也给自己定了个最长期限。
“如果没有解决,我们把房租补上,以契书为证!签字画押!”
夏铷君都这样说了,宁少爷也放心了,如果夏铷君他们住着没事,那他们住一辈子都可以,只要后续按时交房租。
随着时间的推移,事实也是如此,正如夏铷君所想的那样他们平安无事,甚至后面习惯了,田金花等人都会忘记了那双眼睛的存在。
夏父还心血来潮在荷花池里洒下了新的水中花种,四季有绿色的那种,以后就是冬天,这荷花池也不是这么光秃秃的一片了。
他还开了一块小地种种蔬菜,以及从家里带来哦调料种子,花椒树辣椒生姜之类的。
反正日子过得温馨,慢慢的,夏铷君去国子监报道的时间也到了。
因为国子监里北元街清水巷真的不远,顺着清水巷穿过去,也就有几十分钟,也就半个小时的样子,反正夏铷君每天挺乐在其中,就当锻炼身体了。
而夏铷君他们这群人在墨雨轩住了半个月后,都平安无事,这让租在宁家房子的其他人也好奇起来。
甚至有人想着传言是不是夸张了,根本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想着如果有这家人也是压得住,恐怕福运深厚,要不要拜访一番。
别说,宁少爷没有把真相传出去,那些脑补的人就往神奇的地方猜去了。
比起畸形的先前辈,还是闹鬼好一些。
有人有了拜访的心,夏铷君一家人是不知道,今天特别忙碌,因为今天是夏铷君第一天去学校的日子,去进入国子监的日子。
因为夏铷君在免州已经学习过一段时间,所以她进入的也是二年级的班级,整个进度和免州城差不多,只是教的科举更多,夫子更多,单独拜师被老师私教的也非常多。
夏铷君虽然有进入国子监的资格,但她还是要从丁班开始,不管她以前在免州多么优秀,也要从丁班开始,因为哪怕只是一个丁班,都比其他地方,州府的甲班厉害。
如果要换成更好的班级,只有在一学期考试后特别优秀,才有重新选班的资格。
不过大多数人都有单独的夫子,并不会那么做,公共课甲乙丙丁的老师教得都差不多,很多富贵人家的女郎努力读书,成绩好,来这里读书,可不仅仅是读书,更是要拜一个优秀的好夫子给自己镀金的,也是来结交人脉的,这才是重中之重,所以哪个班,之间的成绩差,差距并不大。
何况融入一个新的集体,就意味着之前的人脉浪费了,毕竟一起的同班同学的情意,三年同窗的情意,可比一年半载的情意深厚得多。
当然夏铷君这个插班生也是特列的,能做插班生,在整个国子监都是少之又少的,何况夏铷君这个名不见经传,偏远地方来的,还是被女帝指名来的。
别说丁班的人对夏铷君好奇了,就是整个二年级的,都有些好奇。
人还没有到,知道今天要迎来新同学,大家就开始了议论纷纷。
“呵,你们说我们这位新同学是怎么样的?”
“应该不错。”这是谨言慎行人说的。
“呵,偏远之地来的,眼界也就那样。”这是有些不屑的,还有些因为她是女帝安排来的有些嫉妒的。
“我听说她在免州成绩还不错,那些夫子可都很喜欢她。”这是向家里打听了消息,想摸清新同学性格,评估她值不值得交的。
“我们这里成绩不错的还少吗?没有关系,没有一个厉害的娘,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寒门学子!”这是只看到了表面的。
“说她没关系不尽然,她入了女帝的眼,听说和曹英德大人还关系匪浅,更有一个神秘的师傅,这位同学,给我不是那么简单的感觉。”这是打听得比较深的,却又不太能藏住话的。
……
就这样,在大家的讨论声中,一个高大魁梧的夫子终于带着一个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