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铷君还不知道尚清已经到来,买了两个打扫婆子一个看大门的大爷,以及一个专门掌大厨的。
虽然有福就能做好吃的,但他一个人解决不了那么多人的伙食费,所以给属下住的地方,专门给他们开了一个厨房,这样他们自己做饭吃也不会影响到主子这边。
张婆子和李婆子都是很有经验的人,她们一个管外院一个管内院,分工明确。
而尚清准备好一切,铺子也找好了。
而两间铺子,一个叫火南街上,一个在文武街上。
都是平民和达官贵人都会去的地方。
让人惊喜的是,两间铺子都有大通铺和加工作坊,稍微改造一下,就可以直接开工了。
而夏蒽被尚清分配管水南街的铺子和一众事宜。
夏德被分配管文武街的。
至于妻主说话的,她还有很多其他点子,为什么又没有开其他的,还是因为背后势力不够,拿太多让人眼红的东西根本保不住。
因为两间铺子后面有大通铺住的地方,所以在尚清买的房子里,虽然给属下们留了房间,也单独弄了厨房,但大家也不想两头跑,所以几乎都是住在大通铺里,这边有什么紧急的事要商量,才过来一趟。
忙忙碌碌半个月,买材料考察市场,改整铺子,一通下来,尚清野没有闲着,而张婆子和李婆子因为她们卖的不是死契,所以尚清只是让她们打扫管理院子,并没有分太多的活计。
反而是那守门的糠老头,尚清更上心几分。
半个月忙碌下来,已经进入了冬至,天气冷了起来。
尚清越发想念妻主了。
不过很快了,很快了。
今天是铺子开张的第一天,尚清穿着斗篷,低调的来到店里,想看看情况,生意。
而前些时间新铺子的整修改顿也被大家看在眼里,都在猜测这是开的什么铺子来着。
水南街的那间小铺子入门口狭窄,里面倒是比较宽敞。
而铺子的焕然一新,也让很多人好奇。
而铺子的名字也奇怪,取名香香清铺,莫不是卖香料的或香熏的?
众人如此想着。
阿卓是隔壁裁缝铺家的小姑娘,今儿看不远处的铺子开张,她忍不住探头出来东张西望,“娘,你说那香香清铺开张了,为什么一串鞭炮都不放啊,感觉一点都不热闹红火。”这铺子开得太低调了,想当初他们家这裁缝铺开张,可是好一番热闹。
正在手中缝纫踩着机器的妇人闻言,笑看了女儿一下,“年轻人,不会做生意吧。”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就是对自家的东西极有自信,觉得不用宣传热闹也能生意火爆,可那怎么可能,整个免州城繁华,什么样的铺子没有,若不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开张没有记忆点,大家可是喜欢光顾老铺子的。
看了半天,阿卓小姑娘点头,“娘你说得没错,都这么久了他们家一个人的生意都没有,这么赚不了钱,会不会开几天就倒闭了?”
“啊呸呸呸呸!”
“别乱说话,要是让隔壁那郎君听了可不好。”
“娘,那郎君嫁人了呢,之前一直看他带着人进进出出的忙活,怎么没见他妻主?不会是他妻主抛弃了他吧?像《金科风云录》里的那坏妻主一样?”
妇人听了看女儿还不满十岁的小脸,忍俊不禁的笑了两声,“嘿,你这丫头,一天天到晚不好好读书,净看话本子,一天天到晚想些乱七八糟的,你真当那读书的女郎是那么好嫁的,何况读书女郎娶商人,那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事,再说了,那话本子里也没错,女郎考上了金科状元,一个商人身份如何还配的上,要我说那妻主也算有情有义了,没有直接把商人夫君休了,只是贬为侧君另娶,已经算不错了。”那《金科风云录》她听女儿念叨了太多次,里面内容都倒背如流了,她实在想不通,自己的女儿怎么就一门心思觉得是那洛风云背叛了夫郎呢,明明那是个有情有义的女郎。
“娘,我不给你讨论这个,反正她另娶就是负心女郎,如果将来我有郎君了,才不会嫌弃他出生了,更不会另娶!”小姑娘阿卓信誓旦旦道。
“咳。”
妇人摇头失笑。
突然小姑娘一声惊呼,“呀,娘你看,有个冤大头进去了!”
她一边说话还不忘一边盯着那边,这看着看着,还真有个手摇折扇的潇洒女郎走了进去。
“啪。”
妇人拍了女儿脑袋一下,“你这丫头!别口无遮拦的,什么冤大头,被人听到了可是要挨揍,别想着你是乾坤书院附属园读书的别人就会让着你。”
“好啦,娘,我知道了!”小姑娘眼睛亮亮非常好奇,“我也想知道里面卖的什么,娘,我过去看看哈。”说完一溜烟冲了过去,人一下子没了踪影。
妇人一愣,想着女儿懂事了也不拘着她,别看她在自己面前口无遮拦,在外人面前还是很靠谱的,所以没有去追,由她去了。
踩了会机器,觉得有些累了,妇人冲着屋内大喊,果然没多久,几个年长的大叔跑了出来,三四五十岁的样子,都在问“妻主怎么啦?”
“怎么啦?累死老娘了,还不都过来帮忙!”
这边,付倪卓跑到了香香清铺里面,立刻有人迎了上来,笑容满脸。
“小姑娘,可是需要什么?需要阿弩给你介绍吗?”
杜阿弩,也是三十人过来的人之一,心里新店开张,半天没有人来,他们挺焦急的,以前学的那些培训,完全无用武之地,如今好不容易盼到人来了,还是唯二的第二个人,口才好的杜阿弩立刻上了,大家也没和他抢。
看着这个十八九岁的少郎,付倪卓哆嗦了一下,结巴道:“这位大哥哥,我就是来看看。”
“哦,对了,你们铺子都是卖什么香料的啊?”如果好,她就介绍给学校里臭美的小姐妹们,让她们来照顾照顾这些可怜郎君的生意。
付阿弩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大哥哥,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笑道:“客人,我们卖的可不是香料哦,不是用了的确是能增香的东西。”
如今制作香皂需要的干花都是直接在城里店里寻找收购,所以香皂出来的香味种类也特别多,比一开始多多了。
香皂因为更加精细,在城里卖三两银子一块,肥皂半两银子。
所以香皂已经算奢侈品了,一般平民之家可舍不得买。
肥皂更大块,还更便宜,一块虽然需要一亮银子,还都是去污能力特别强的皂角味,但一块节约用的话,还能用上大半年一年,也是比较划算的。
不说那些,这边付倪卓听了这话,瞪大了眼睛。
“不是香料却能很香?是什么东西丫?”
另一边,那同样摇着折扇的女郎田丝绒也问道。
他们田家搬进免州城有些年头了,可对于免州城真正的显贵,尤其是那些告老还乡回免州城的大人,以及新家的免州城官户人家小姐女郎,她想打入进去太难了,而她也是不愿意去说那些巴结讨好话的人,可娘给她的任务让她今年必须和陆家小姐交好,她可正烦着呢,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
陆家一直是免州城守城小将的女儿,无论免州城上面换了什么官,这位守城小将倒是官位稳稳的,当初那个免州太守犯了那么多的事九族被杀,这位守城小将都活了下来,而且在新的太守官老爷来了后,又迅速搭上线,可见她虽然只是一个守城小将,可她们家世代都是免州城的守城小将,官位虽然一直没有升的机会,但却非常稳固。
如果田家能和他们搭上关系,再想办法认识一下新来的太守,哪怕只是刷一个脸,那就真的太好了。
田丝绒如此想着,但非常愁,觉得母亲魔怔了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听父亲说,他们田家以前可是村里人,只是后来搬出来了的,一步步发展,才最近这些年定居免州城,但这么多年了,娘想她们姐妹努力打进官府之家,却没有头绪。
田丝绒没有上头两个姐姐压力那么大,她觉得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还不如出来潇洒,也算自暴自弃了,没想到走到水南街139号,看见曾经的铺子换了模样换了老板,好奇进来看看,就看到了这番景象。
高高低低的货架柜子上,大大小小各色花纹的木盒摆放着,木盒被人精心制作的,不知道里面装的啥,别说还挺别致。
这边田丝绒也问了问题,亲自接待她的夏蒽立刻拿了一兰花盒子,里面是兰花味的香皂,她一打开,黄色的如玉的香皂散发着清香,一下子吸引力田丝绒的注意力。
田丝绒眼睛一亮,“这……”
“这是用来洁净身子了,洗了清爽干净,身远留香!”
田丝绒也不是傻的,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清洁力道如何,但的确勾起了她的兴趣,她询问了价格,兴味而至买了一盒。
正是那兰花香的。
她觉得很适合自己。
如果有人知道她的想法,肯定会笑,这个骚包的孔雀哪里适合兰花了?
另一边,杜阿弩同样给付倪卓介绍了香皂,并没有因为她是一个小姑娘怠慢,别人,杜阿弩介绍的是一款玫瑰香皂,还真是勾起了她的兴趣,她最喜欢热烈的玫瑰花,但她支支吾吾,涨红了脸,囊中羞涩,根本买不起。
杜阿弩也是个情商高的,立刻另外推荐,道:“其实要说实用去污能力最好的,还是这肥皂,不仅一块能用很久,而且还不贵,虽然味道单一,只是天然的皂角香,但比起直接用皂角来可干净方便多了。”
“今儿主子说了,第一天开张,肥皂给你打个折,本来半两银子的,如今打折可三百纹卖给你!”
小姑娘一听打折,就忍不住心动了,而且这肥皂盒子虽然是单一眼色的深棕色盒子,没有香皂的好看,但他她觉得划算。
想着自己存了好久的零花钱,最终还是购买欲望占了上头,把钱掏出去了。
待走了出去,脑子被风一吹,就清醒了过来,眼睛闪过懊恼。
啊,她刚才怎么就那么冲动,被忽悠瘸了呢?
拿着盒子,这样回去不会挨打吧?
付倪卓可不敢承受母亲大人的怒火,母亲最讨厌她乱花钱了,所以把盒子揣进怀里,偷偷摸摸的从后门回去了。
想了想,把盒子丢在后院爹爹们洗衣服的水台下面藏好,就一溜烟的跑了。
大口大口喘气。
今天的付家轮到三夫郎哈甘燊洗全家人的衣服,其实洗了十几年,没有人知道甘燊最讨厌的就是洗衣服,来来回回一件衣服要用皂角搓十几遍才会干净,而妻主的衣服,更是要温柔的错上二十遍以上,所以每次一洗就是一整天,他都是想崩溃的。
但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没办法,家里轮着做,谁也躲不了。
他端着一个大木角盆子过来,今天的衣服格外的多,慢慢的一大盆,叠成了小山,甘燊还没有开始洗又头疼了。
把大木盆放井边,他打算打水,低下身去拿石台下的水桶,突然发现台子上放了一个盒子。
“这是什么?”甘燊放下桶疑惑。
一打开,就是一阵皂角香味传来,非常浓郁。
因为长年和皂角打交道,所以对这味道格外敏感。
他好奇,用指甲扣了一小块来吃。
“呸呸呸。”
味道难受得他咽口水,立刻使劲吐。
“咳,还以为妻主给我送的礼物呢!”不能吃没了兴趣,又研究不出做什么的,他随手一扔,扔进了那对衣服里。
打水,提水,倒水,准备皂角。
一切准备就绪,衣服也打湿了,他准备一件一件和着皂角搓,只是最上面的衣服拿出来,怎么感觉有点奇怪,衣服上有一片白。
他一惊,一看,大盆里的水也变了脸色,
他急了,是那不知名的东西,可不要把衣服弄坏了。
他急忙扯出衣服来,然后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只是就那么提拉了两下,他眼睁睁的看着一团污渍在有些白色泡沫的未知物那儿消失了!
消失了!
他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