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
“好。”
洛曦在她对面落座,他发现这孩子对于刀的使用,不管是力度还是角度,都非常有天赋。
安安静静地陪着他吃了会儿,身后走来一名手下,递上一份牛皮纸袋:“少爷,办好了。”
洛曦打开一看,里头是参加拍卖会的入场证,以及参与拍卖的担保金跟相应条款的书面签字资料。
甚至连资深古玩鉴定的专家给出综合参考的市价,都有注明。
洛曦是储君,同时也是生意人,一会儿宝宝喜欢的,再贵也会买,但是他不会让自己太吃亏。
他勾唇笑了:“慢慢吃,还有两个半小时就是拍卖会。”
小丫头眼珠子乌溜溜转:“这些是入场用的?”
洛曦点头:“嗯。”
“那,他们说的那个南宋茶碗,贵不?”
“你看这个,不过不要说出来。”
这周围用餐的,没准就有不少是要参加拍卖会的。
夏侯琉茵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已经会认不少字了,尤其是阿拉伯数字,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
如果她一边看,一边把成交估价价格念出来,那就太悲催了。
小丫头很聪明,将单子拿过去细细瞧着,却不言语。
每一件拍品都有照片、具体介绍、收藏价值解析,以及底价跟专家们给出的建议成交价。
唯有那个南宋茶碗,是没有估价的。
没有估价的原因,后面也有备注:传世孤品。
孤品?那就是全世界只此一件,再也没有了。
夏侯琉茵最喜欢的就是独一无二,所以她对于孤品情有独钟。
小心将资料还给洛曦,她问:“那,之前有南宋的瓷器被拍卖过吗?有具体价格吗?”
“都说了是孤品,自然是没有参考的。
之前发现过的三个南宋茶碗,形态、风格完全迥异,也都非常珍贵稀有,遗憾的是全都被日本收藏家收藏了。
中国明朝倒是有个鸡缸杯,被上海收藏家刘益谦以2.8亿多的港元给拍下。
他拿到杯子的第一件事,就是倒了水,自己喝了一口,还说喝的是传承下来的仙气。”
可能怕夏侯琉茵搞不懂中国的历史发展进程,于是洛曦又追加了一句解释:“要了解的是,南宋这个时代,比出鸡缸杯的明代还要早。”
所以,作为传世孤品的南宋茶碗,肯定比出鸡缸杯的价格还要贵!
夏侯琉茵默默思忖,安静吃饭。
忽而,她抬起璀璨的眼眸望着洛曦,问:“2.8亿的港元,是什么概念?这件事情发生多久了?当时的2.8亿港元,放在现在这个时代,又是多少钱呢?”
洛曦的眼中绽放出比烟花还要绚烂的光彩来。
就是一边便衣伺候的手下,也惊奇地望着夏侯琉茵。
这么小的一个娃娃,居然连通货膨胀都考虑进去了?这是什么脑子?
洛曦将果汁往她面前递了递,宠溺地望着她:“当时的2.8亿港元,差不多相当于我们宁国现在的3.5亿宁元。
而现在,黄金的市价是,每两
2.1万宁元。”
夏侯琉茵埋头吃,眼珠子乌溜溜直转。
边上的手下却是要疯了,现在人说黄金,谁还说一两?那都是论克的呀,是四百多宁元一克呀!
小丫头思维有些打结了,吃着吃着,悄悄开始埋头掰着手指头。
对面传来一声轻笑,她抬头看过去,迎上那双笑意盈盈的黑瞳,娇嗔道:“有什么好笑的。”
洛曦坦白告诉她:“别算了,那是.66两黄金。”
洛曦没有告诉她,现在黄金很少用两来计算了,有的文化底蕴比较浓厚的国家,一些传统的老字号金店或许还在用,但是,一两等于五十克。
某小孩瞬间呆在原地!
这么贵!
鸡缸杯都这么贵,那么这个茶碗岂不是要在两万两黄金之上了?
两万两黄金……天啦!
她端起面前的果汁,咕噜咕噜喝下去,落杯的一瞬,稚气的小脸光芒万丈!
洛曦再次轻笑出声。
她斜睨了他一眼:“干嘛?”
他凑近了俊脸,望着她:“你太让我惊喜了。我已经能想到我往后轻松美好的日子了。”
她挑眉,他却不再解释,午餐后便带着她回了车里暂时休息。
夏侯琉茵靠在他怀中,他一手拿着今日一起参与竞拍者的资料,一手自然地放在某小孩圆鼓鼓的肚子上,帮她轻『揉』消食。
她很享受地眯着眼,等着一会儿拍卖会上目睹那件稀世珍宝的真容。
忽而……
那只『揉』在她肚子上的大手一顿,她警觉地睁开眼睛,望着洛曦:“怎么了?”
深『色』的玻璃窗将炎热的暑气跟刺眼的阳光隔绝在外,即便如此,也无法阻挡少年上钻石般耀眼的质感。
夏侯琉茵不是第一次觉得这里的男人长得好看,尤其是洛曦,还有乔勋灿。
其实洛长生也是长得很美的,只是他欺负洛曦,她生气。
少年此刻的容颜染着淡淡疏离,瞳孔深处弥漫开妖娆的雾气,好似并不存在世间的画中人。
眸光轻闪了一下,他温和地对着她解释:“这个第13号竞拍者,曾经是外籍最大的地下军火经销商之一。
他九年前为了巨大的利益,将手中所有的军火抛出,害的东方版图的国家里,海域边境线上有四万余人因为来不及撤离而葬身炮火之中,失了『性』命。
后来,他又利用自己欧洲商人的身份大量洗白了自己的财富,开始做慈善,做企业,每天以救世主的形象活在这个世上,受人尊敬与赞美。”
“四万余人,全都死了?”
夏侯琉茵盯着洛曦黑亮的瞳孔,只觉得这一句听起来令她揪心并且愤怒。
毕竟她真实身份也是东照国的公主,本能就会觉得天下苍生皆是自己的子民。
她甚至不敢去想当时惨烈的画面。
心中猛然一沉,她握着洛曦的手臂:“那为什么不杀了他?不给他定罪?”
洛曦看出她心中的不忍,见她眼中旖旎出水雾,有些后悔告诉她这样沉重的话题。 『揉』了『揉』她的额发,他淡淡一笑:“他不是宁国人,也不是战争的发动者,而且这世界有很多事是真的无可奈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