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
迩迩在自己设置的结界中,抱着一只大炸鸡,啃啃啃。
它这会儿就是小灵狐的形态,整只银白的狐狸趴在炸鸡上,那模样透着可爱。
不远处的夜安已经用过晚餐了。
子曰给他送了睡衣跟崭新的换洗的衣服,但是夜安全然没有心情。
他就穿着白日里工作的西装,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手机没有信号,完全用不了。
唯一能制造点生意便是房间里的电视机,还有洗手间的卫浴。
迩迩并不会一直盯着他看,只需要动动毛茸茸的小耳朵,就能感觉到他大概又转悠了多少圈了。
其实刚来的时候,夜安还算平静的。
只是时间越拖越久,也没个人过来问话什么的,看样子又要他相安无事地过一夜。
他这才开始着急。
因为他心里清楚,自己一没犯罪,二没惹事,来了即便是有误会只要问上一问,误会都能解决。
但是现在、、
他开始胡思乱想了。
终于晚上八点,夜安忍不住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他的门被锁了,从里面打不开。
外面的府兵问:“二少爷有什么事情?”
夜安忐忑地问:“是不是乔家出事了?还是我大哥出事了?”
府兵不语。
夜安又道:“我想见见红麒郡王,问问清楚,你们即便要拿人,也要有个理由吧?”
夜安不怕别的,就怕夜康年轻有为,惹了朝堂中许多人的嫉妒,然后陷害夜康。
只有乔家垮了,他才有可能被拘禁在一个地方。
不然,夜安想不到别的可能:“你好,我想要见红麒郡王,还请你代为转告!”
府兵这才道:“那你等着,我帮你问问。”
夜安无奈的回了床边,坐下。
迩迩舔舔粉嫩的肉垫,鼻息间满是炸鸡的香味。
它潋滟动人的眸子折射出摄人心魄的美,静静观察了一会儿夜安。
夜安忽而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放在身前默默祈祷,小声念叨着:“菩萨保佑我大哥千万不要有事!
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呢,我姐姐走到今天也实属不易,大哥要是出了事,他们孤儿寡母怎么弄?
求求菩萨了,千万不要让我大哥有事!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迩迩舔舔嘴唇,抱着炸鸡瞬间消失了。
倾容的书房里,一切准备就绪了。
红麒已经拿着大家会议后的笔记要点,去会夜蝶了。
而沙发上,倾慕跟夜康再次并肩而坐,他们如下午观察玉谍跟金折扇一样,目光紧紧地盯着落下的投影幕。
迩迩就是这时候出现的。
并且吓了夜康一跳。
一只毛发华丽漂亮的小灵狐抱着有它半个身子那么大的炸鸡出现在倾慕的怀中。
因为见惯了迩迩孩子的模样,一时间,夜康差点忘记了迩迩的本来面目。
还是倾慕好看的手指倾容地抚过小灵狐的毛发,夜康这才定了定神:“迩迩殿下?”
迩迩似乎意识到什么,立即化作人类的模样,乖巧地坐在倾慕的怀中。
只是他那粉嫩的小脸蛋油乎乎的,脸上香喷喷的,全都是炸鸡的味道。(好想吃!~)
他努力咽下食物,礼貌道:“小爷爷好!”
倾慕拿着纸巾给他擦脸,可是油光太大,纸巾擦不干净。
迩迩迅速将炸鸡放在茶几上,自己施了个清洁术站好,道:“回禀爹爹,乔家二爷爷没有问题!
我可以确定,二爷爷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关起来。
我还听见他一个人在房间里祈祷着,念叨着让菩萨保佑他大哥平平安安。
他说大哥家里还有孩子,孤儿寡母的没人照顾,一定让菩萨保佑。”
夜康的眼眶瞬间红了。
他猛然起身,又轻缓地坐下去。
目光凝视着眼前的屏幕,心里难受:“安安一定是以为,我出事了,所以乔家跟着被牵连,这才把他拘来了。”
夜康抬手狠狠抹了一把脸,望着投影幕上,走进红麒审讯室的夜蝶。
迩迩也跟着安静下来。
夜蝶过去,望着红麒面色苍白道:“红麒,这是怎么回事?
下午有人忽然冲过去将我带走了,说是你的命令!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
“先坐,”红麒低头看了眼本子,上面大部分是倾慕给他写的台词:“不要着急,既来之则安之,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当时他还说,这样低头会不会太明显是在读书的样子。
可是倾慕却说,低头,偶尔抬头看她一眼,反倒让红麒的形象冷艳高大了。
红麒是个老实孩子,性情中人,演戏不在行。
但是他忠诚。
说完这句缓缓抬头看了眼在自己不远处坐下的夜蝶,又指着一边的战士:“测谎仪准备,给她戴上!”
夜蝶凝眉:“这是要做什么?我是乔家二少奶奶!”
红麒垂下眼眸,厉色道:“安安也保不了你!
安安自己还被关在隔壁呢!
从你进来到现在,乔家没有一个人出面保你们,因为这个案子太大了!
你最好老实点!
你也是军人出身,该明白宁国的律法不是皇亲国戚可以随便钻空子的!”
夜蝶抿着唇,坐下。
她看着身边的战士将测谎仪的芯片贴在自己腕间的脉搏上。
紧跟着,战士将她的一对手臂反向折叠用冰凉的手铐锁在椅背上!
夜蝶双手背在身后,还被拷了,挣脱了两下疼得龇牙咧嘴,愤怒道:“你们这是对待昔日战友的做法吗!”
子曰迅速进来,端着托盘,走到夜蝶身后去给她采血。
夜蝶崩溃道:“够了!你们在干什么!”
红麒大大方方地念着台词:“你从婴儿时期一出场,就天时地利人和!
因为你家人是烈士,你成了烈士遗孤,还全家都死了,独留你一个!
连跟你拥有同样DNA的人,可以证明你真的就是烈士遗孤的参照物都没有。
因为你家人死绝了,都找不到了,也就无法判断你究竟是谁。”
念完,红麒放下本子。
望着她。
他与夜蝶之间的距离有三米左右。
夜蝶无语道:“神经病!”
子曰采了血出去了。
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边上的战士已经将测谎仪的电源打开。
现在开始,夜蝶的每一句话都可以被侦测。
而红麒上前几步,忽而俯首望着夜蝶:“我们在你房间的床底下找到一瓶药水。
经过检测,这瓶药水中的成分为慢性毒药。
是通过人体的面部的呼吸系统,尤其在洗脸的时候最容易被感染的,潜伏期长达5年。
你一个结了婚的少奶奶,藏这个东西做什么?”
“我是特工!”夜蝶无语地望着他:“这东西是之前在特工局里执行任务剩下来的!
因为成分昂贵,极难提炼,所以我一直留着,怕将来有个什么也好防身!
红麒,我始终是军人出身,我始终记得自己的使命!
如果有一天乔家遇到敌人,宁国遇到敌人,我一样会跟过去一样奋勇杀敌!
你仅凭过去的东西审判现在的我,毫无依据!
爹地的保险柜里还有枪支弹药、还有许多连你都闻所未闻的药品毒品!
他都退休了,他还留着呢,你怎么不把爹地也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