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的眼始终盯着那粒药丸。
见他听话吃了,她松了口气:“我今晚住你隔壁,你要是身体不舒服随时告诉我,我开车带你去医院。”
接过他手中的瓶子拧紧,她转身就开始打电话:“嗯,费南叔,我今晚有应酬不回去吃饭了,您跟我父母说一下。嗯,我有个同学明天订婚,今晚陪她吃饭。恩,好。”
将手机重新放在包里,想想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着他。
倾容忽而就笑了。
他后背慵懒地靠在真皮沙发上,用欣赏艺术品的眼光看着她:“眸光犀利,带着杀气,你在努力营造霸气的氛围,想突出你自己的狠心,让我死心,对吧?”
想想:“……”
“不愧是女总裁!”倾容双手放在胸前,轻松地交错弹了两下,有些雅痞地仰望她,对她依旧笑意盈盈:“可惜了,对我没用!”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已经说了分手了,你怎么这么厚脸皮啊,你一个堂堂皇子害怕找不到女人吗?你能不能放过我?你越是这样我越是讨厌你!我现在一点都不喜欢你!一点都不!我看见你就烦!”
想想忽而情绪失控地冲着他弓着腰发起脾气来!
倾容当即面色一变,却是没有动怒,而是带着小心翼翼地宠溺,哄着她:“乖!别怕!”
他眼疾手快地捉住她的手腕,将她的小身子往自己怀中一砸,抱紧后直接就道:“我承认我拿雪豪来威胁你,确实不厚道,但是想想,你听我说,事在人为,你明白吗?我可以站在你这边,帮你对全世界保密,但是雪豪有多聪明你会不知道?在你莫名其妙跟我分手的时候,我都想到了家族的遗传病,他就是纪家人,他会想不到?所以,想想,如果你真的害怕在你亲弟弟身上动刀子,那么,跟我继续恩恩爱爱地把这场恋爱谈下去,才是最好的掩护!”
“呜呜~你混蛋!”
想想脑海中那根铉一下子就断了!
山崩地裂般的毁灭感从心底一点点沿袭而上,眼泪像是崩腾的江河,波涛汹涌,秀气的双手原本是砸在倾容的胸口,却因为少年练成的肌肉,而反被砸疼了她自己。
倾容一直抱着她。
空气里除了想想撕心裂肺的哭声,就是倾容不断安抚的柔声细语突兀地飘过:“不怕不怕,一定不会有事,不怕,我们不怕的。”
想想哭花了脸,倾容的衣服也算沾了酒气跟彩色的化妆品,彻底毁了。
他忽而将苦累的她打横抱起,送进了主卧。
将她安放在床上,他摁了床边客服电话:“要一套女孩子卸妆的化妆品,具体我也不懂,就拿最贵的。”
“好的,洛先生还要护肤品吗?面膜?”
倾容看了眼自己花掉的衣服,道:“要两条男士内裤,两件短袖的白色的男士衬衣,米色的衬裤或者浅蓝色的牛仔裤,尺寸都是xl号的,要阿玛尼的。”
说着,他给那边的客服做笔记的时间,抬眼看着想想,道:“你内衣尺寸多少?”
想想别开眼,不说话。
倾容轻叹了一声:“有没有那种均码的女士内衣?要一套。暂时就这些。”
“好的,马上帮您准备。”
挂掉电话,倾容握着想想的一只手,轻笑了一声,口吻揶揄道:“乖,去洗个澡。看看你的小花脸,跟个小乞丐一样。”
想想忽然想起自己下班前专门补了个浓妆的事情,掀开被子下床,一溜烟就冲进了洗手间。
倾容不放心地放轻了脚步跟着,就看见她对着镜子,有些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靠!老娘花了那么多钱买的眼线笔,说好了防水的呢?全他妈放屁!骗人的!”
“呵呵~”他笑了,这丫头自我修复能力挺强的,至少现在,他看不出刚刚哭的声嘶力竭的人是她了。
体贴地拿了衣柜架子上挂着的干净的白色浴袍,递过去道:“你先洗澡,我让他们把晚餐送过来。一会儿新内衣跟化妆品到了,我再敲门给你送。”
想想面无表情地接过去。
他也不说什么,转身关门出去了。
洗手间里很快传来她洗澡的水花声,此刻的想想也许并不知道,门外的倾容已经坐在电脑前开始详细搜查有关肾病的资料。
因为担心她的身体状况,倾容这一路早已经急疯了!
只是,他不敢在她面前表露,他必须强大,必须给她一个惬意、轻松的心理状态,只有这样,她才能更加乐观积极地面对治疗、获得新生。
想想冲了个淋浴,发现这里是那种特别高档的按摩浴缸,还有泡泡浴,还有花瓣澡。
她在纪园的洗手间也很想装这样的浴缸,只是很占地方,现在重新装修格局也不对了。
舒服地泡了进去,她闭着眼,安静享受着此刻的一切。
洗手间传来敲门声,倾容的声音也隔着门板掠了过来:“想想,衣服跟化妆品到了。你把门开一道缝,过来拿一下!”
这一刻泡在浴缸里,她思绪放松,前因后果想了一遍,终于想明白是纪雪豪他们几个孩子串通一气骗她的,不然真的胃出血了,倾容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坚持到现在?不可能的!
心里有股不甘,霸道女总裁被一个未成年的弟弟给骗了。
挑了下眉,她坏心一起,对着门板道:“哦,我在里面呢,这会儿头晕,你给我送进来吧!”
“我、给你送进去?你确定?”倾容的声音是升调,听得想想嘴角弯了弯:“对啊,你给我送进来吧!”
“我进来了啊,你把浴巾围好!”
倾容话音刚落,洗手间的门板就被打开一道细缝,他很本分地站在门口往里看了看,看见她在里面泡澡,松了口气,往里走了两步,就将袋子放在了洗漱台的架子上:“你一会儿记得用。我先出去。”
想想忽然在浴缸里翻了个身,双臂上还粘着白色泡泡,美人鱼般搭在浴缸边缘,小巧的下巴搁在手臂上,露出光洁却零星染上泡泡的美背:“倾容,我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