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门,隔音效果都不如紫微宫,凌冽也顾不了这个了,他满心只想着自己的小乖。
录到之前说的那些,他情绪控制不住了,直接关掉了画面以哭泣的方式来减压。
心里的苦太多,再不发泄出来一些,他就要撑不住了。
大家都在客厅里等着凌冽在里面录影。
而隔着门板,他们都听见了凌冽低低的哽咽声。
一个个心里都不舒坦,极为难受,卓然开始自责,若不是自己半路回去想要杀百里沫的话,也不至于反过来被百里沫劫持,还得慕天星还要回去救自己。
夏杰沉着脸,有些难受地在沙发前来回走动,忽而沉默着走了出去。
沙发上,淡淡的光华将几人的表情笼罩,卓希有些紧张地看着青柠:“上次我请父亲帮我去提亲,但是没有再接到父亲的电话了。会不会、、?”
言外之意,会不会是诺一去了乔家,但是被拒婚了,所以诺一也生气了,也没给卓希说?
青柠一愣,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是吗?我没有听爸爸跟爷爷提起过,你别急。我们在一起,我爸爸也看见了,他也没有反对啊,所以你不要放在心上了,等下午表哥的事情解决了,我亲自给爷爷打个电话问问吧。”
“别!”
卓然当即开口,看了眼弟弟跟青柠,微微笑了笑,道:“你们都别急,下午我来给父亲打个电话问问。如果、真有什么的话,父亲不能对希开口的,也会对我说。我知道了告诉你们,是最好的。”
青柠笑了,看着卓然娇俏地道:“谢谢大哥!”
卓希耳根一红,拉着青柠不吭声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等到空气里变得安静无比,再也听不见凌冽的哽咽声,又等了会儿,倪雅钧坐不住了。
他站起身走到门前,想要进去,却又怕打扰了什么。
这时候,夏杰从门外进来了。
卓希等人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
“爸爸。”
“夏叔叔。”
“夏医生。”
打过招呼,孩子们的目光转移到夏杰的手上,他提了个大号档案袋,看起来好像是医院用来装患者的x光片的袋子。
夏杰点点头,示意了一下,便看着倪雅钧:“录完了吗?”
倪雅钧无奈地耸耸肩,黑色的眉峰微微蹙起,琥珀色的眼,透着淡淡的担忧,层层叠叠晕染在整张脸的表情上,禾苗般清新的惆怅。
夏杰点点头,上前两步,敲了敲门:“小冽!可以了吗?”
里面没有声音。
卓然道:“可以了,四少若是没录完,肯定会说。他沉默大多都是默许。”
有着卓然的话,夏杰尝试拧开了门把手,众人紧张地放眼望去,就看见凌冽正端正地靠做在床头,手里轻点这什么。
倪雅钧上前:“哥,好了没?”
凌冽点点头,眼眶有些红,却已经看不出刚才的颓然与痛楚了。
他抬眸迎上倪雅钧的一瞬,黑亮的瞳孔中释放出的,是沉着镇定、透着淡淡自信与冷静的气质。
声音,虽然有些沙哑,可能是刚才哭的,口吻却是有条不紊,足以见他的思绪已经完全理清楚了。
“我在把这段视频发送到小乖的手机号邮箱。我想过了,不管是带手机还是带储存卡进去,都是太冒险的事情了,我们并不能保证搜身的时候就一定不会被发现。而现在,小乖不忍心我身边的人受到伤害,我也不愿意看着你们任何人会发生危险,所以这件事情不能这么干。我把视频发到小乖的邮箱里,你们也不用亲自进去,只要表舅找到给小乖病房的管床护士,让对方在测量体温或者给小乖输液、送药的时候,带一句话进去,让她设法看一看自己的邮箱,就可以了。”
凌冽说完,将卓希的手机还给他。
卓希接过,倪雅钧又道:“可是,这里的护士只会说德语。”
“这个不难的。”凌冽轻笑了一声,道:“小乖会宁国话、中国话、英语,只要那个护士会其中一种就可以了。如果不会的话,可以让护士临时背一句话,带进去给小乖。只要发音清楚,就不会有问题。”
大家听着凌冽的分析,再看凌冽的情绪,不由心中都暗暗松了口气。
夏杰也挑了下眉,觉得病床上的这个孩子,心理调节能力不是一般的强悍,望着凌冽的眼神关爱中又多了一份尊敬。
“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安排一下,今天一定把消息给小丫头带过去。”
夏杰说着,提了下档案袋,对着凌冽又道:“给你带了点东西。”
他档案袋打开的同时,对着青柠吩咐着:“床桌。”
卓希快青柠一步,将床桌赶紧架好,讨好地看着夏杰:“夏叔叔,好了。”
卓然还是叫夏杰夏医生的,可是卓希已经叫叔叔了,可见小伙子心里是真的着急啊,想要娶夏家闺女呢!
夏杰不置一词,对于青柠的婚事,他觉得顺其自然比较好。
将取出的一张张纸平铺在桌上,夏杰别有深意道:“刚才拿着手机去拍的,医院的住院部大楼结构图,还有所有入口出口,都标的很清楚。拍完我就拿出去扩大打印了几份。”
凌冽看了看,眸光里满是惊喜:“谢谢表舅。”
想要救人,就要知道住院部大楼的结构。
他们是有印象的,但是毕竟没有将整幢大楼都走过一遍,很多门门道道的,了解的也不是很透彻。
夏杰摇头苦笑:“我只是感叹罢了。我这辈子没经历过你们身上的这些惊心动魄的爱情,我跟青柠她妈妈过得平淡却很幸福。有幸参与一次,也算是缘分。”
凌冽伸手,卓希递上笔。
在纸上画了个圈圈:“这是我们现在这里?”
“对,而且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的是,百里沫确实跟慕天星住在一个病房里,而且就在你的正方楼下!”
夏杰也是看着凌冽的情绪稳定了,这才敢说的。
凌冽目光一沉,盯着那张图纸上自己楼下的房间结构,久久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