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明一下子就蔫了,委屈巴巴地看着宇智波斑。斑不是没见过她这样的眼神,往常她一露出这样的神色,斑几乎就缴械投降了。
但是这一次,他戴着面具,没人能察觉到他面具底下更深的阴郁,轻声哄了两句,“差不多也到时间睡觉了,明日你暗部不是还有工作吗?”
用这样拙劣的理由,劝着她离开房间,结束这个话题。
稚明不是听不出来,她自然也识趣,乖乖地道了晚安,便离开房间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稚明看着跟在后面的山茶猫猫,十分熟练且自然地跳上了她的床铺,占着一方天地。
她也没有说什么,一起睡了那么多天,稚明已然习惯了。
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也赶紧盖上小被子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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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她睡了片刻,忽然听到了些微声响,如同捧起一堆敲得细碎的珍珠往玉盘里面撒,渐渐百年的浓重密集。
是雨吗?
初秋的第一场雨。
她恍惚之间想起了今夜观察的天象,天色有变,原来是指这个。
雨水落在庭院中高树上的片薄间,又再瓦檐上积留压重,最后汇成一串晶莹剔透的珠子,不断地往下坠。
而这点滴雨声在她的耳边不断放大,隐约昭示着什么。
稚明的手掌慢慢浸出汗,皱着眉头翻了一个身,往床沿摸去……
本以为是没人,她却摸到了男人有些粗糙的头发。
雨声愈发的急促,稚明几乎是弹坐了起来,缩成了一团,“斑哥,斑哥,是你吗?”
少女的嗓音已然染上了哭腔,就算雨夜苦深,斑听到了少女的哭声。
可是他想起了之前少女对他的决绝,斑又不想理了,总归知道他在这里,小稚应该也会害怕了。只要他再唤第二声,他就答应^
窗外飞火走蛇,雷声四起,天地一时被惊醒,满室都为之一亮,而后不久,雨越下越大了。
稚明不由自主地将自己蜷缩了起来,脸埋在腿间低声抽泣了起来。
她不明白哭泣是何缘故,只是听着雨声,她愈发的害怕。
斑等了半天也听不到第二声唤,心中暗自不由得认输了,到底还是他这个做哥哥的要迎合她。
他认命地点了一簇烛火,下一瞬,便见一道人影朝他扑了过来,他猝不及防地往前踉跄了半步,最终稳住了身子。
少女的身姿窈窕,带着山茶花的香味,软绵绵地拢住了他的后背,顿时如同搂住了夏日里数不胜数的山茶花团。
稚明用手臂紧紧地搂住斑地腰,带着泪水得脸贴着他得后背。
斑自然是发现了后背一片凉湿,心肝不由得一缩,如同刀刺一样难受。
男人转过身,将少女搂在怀中,温声地哄道,“没事没事,我在呢。”
稚明地抽泣声渐渐弱了,眼泪却仍然往外冒。
斑见一瞬之间抽不开手,索性将少女重新抱到了床上,卷了被子盖着。
山茶这个时候已经醒了,它担忧地看着稚明,望着斑,“斑……”
它自幼就知道稚明害怕雷雨天,往往到这种天气,稚明就犹如像是一碰就碎的洋娃娃一样,躲在角落之中瑟瑟发抖,抽泣着。
这个时候,斑,田岛,又或者是泉奈会出现在稚明的身边,陪着她度过这一个雷雨夜。
但是它不知道缘由,也未曾从他们三人之中知道这个事情的缘由。
每每到这种天气,山茶只能无措地看着,期盼着他们快些来。
还好这一次,斑和它都在小稚的身边。
二人躺在了床铺上,斑小心地将她拉进了怀中,见她没有任何反抗,像一个惹人怜爱的小猫一样窝在她的怀中,什么话也不讲。
斑知道稚明害怕雷声的原因。
一个是因为他们而犯得的一个失误。
斑轻轻地拍着稚明的后背,等怀中的少女渐渐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他的思绪渐渐飘到了那一个雨夜。
是稚明害怕雷雨夜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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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木叶前十五年。
斑其实记不太清那一年的事情了,唯独这件事情,他记得格外的清楚。
那天他和父亲还有泉奈三人一起出了一个勘测任务,本以为晚上能够按时回来的,却未料想遇到了千手一族和其他忍族的围剿,他们的紧紧相逼,让斑三人节节败退。
又一个人想要置他于死地,斑拎起长刀,最后重重的一击砍下了那人的敌首,血溅了斑的满脸。
他抽出长刀,看向绵延不绝的血流向了地处,汇成了一滩血池。
父亲和泉奈汇了过来,确认三个人都们没有事情之后,他们才飞快地跑回了家。
刚到家,外面雷声作响,雨渐渐就下了起来,田岛还感慨道,“好在回来的早,不然我们就要被淋雨了。”
他又看向两个血迹斑驳的儿子,“赶紧去洗洗,别带着血腥味见你的妹妹。”
斑和泉奈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刚回到他们的院子之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感官比较敏感的原因,竟然听到了少女的哭泣声。
他连脸上的血都来不及洗,飞一样地跑到了稚明的房间之中,“啪——”的一声,少女显然被吓到了,连哭泣声都静止了。
又是一阵雷声巨响,照亮了一室,也照亮了少女脸上恐惧的眼神。
她惊恐地往后退,直到退到了墙角,瑟瑟发抖,紧紧咬着下唇,脸色苍白。
斑几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上还沾着未洗干净的血迹,着急忙慌地就跑了过去,谁知道被脚一绊,几乎是滑跪了过去,仔细地瞧着小稚,担忧地问道,“怎么了,小稚,发生了什么?”
“告诉尼桑。”
稚明的眼里只是惊恐,尤其是看到他脸上的血迹时,她几乎要啊啊啊的叫了起来,只是乌鸦嘶哑的几声,听的斑心都快要碎了。
见泉奈洗净过来,斑将稚明放到泉奈的身边,自己一个人孤身走了出去。
梦是稚明的随从,除了梦之外还有山茶。
斑将一人一猫叫了过来,通通问了个遍。斑才知道,原来今日在下午有个不知道是哪里的旁族小子跑到了这边来闹事,言行过激之下,梦只是想制止那小子,未料想,那小子竟然离奇地倒地,最后七窍流血。
倒在了稚明的面前。
稚明几乎要尖叫出声,躲到了梦的身后,攥着她的袖子的手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