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1假面!
“就让我陪净空大师一起去吧。”路曼声开口。
“曼声,你……”
“这三个要求,我都符合不是麽。”
“这怎么行呢,要去也该是我去。你第一次来大杨,你该知道,这个地方有许多事你都不熟悉。”而且说到行走江湖的经验,温书怎么也比路曼声丰富。她还有防身的技能,至少没什么人轻易伤得了她。
“三小姐要留下来照顾汪大小姐,现在她的摄魂术也只有你能控制,还是让我去,我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一直以来,都是她们尽心帮助她,她也很想为她们做一些事。
比起朋友的安危,这一点危险和困难,反倒算不了什么了。
“可是,那位千岁夫人脾气古怪,若是她不出手相助,反而为难你怎么办?”
“有净空大师同行,即便不同意相助,也不至于会对我们下杀手。何况,你还能找到比我更适合的人吗?”
“……”
“而且你也说了,我们是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今汪大小姐有难,我又如何能置身事外呢?”
温书还想再说,金钟楼握住了温书的手。
“书儿,路御医坚持,我们还是答应她吧。”金六公子是个体贴的人,他虽然也担心路曼声的安危,但他已知晓路曼声的决意。
“我们可以沿途为路御医和净空大师打点好一切。路御医带上阿草,一有不对,便立即前去接应他们。”
“如果对方猝然发难。那又该如何?”
路曼声忍不住笑了,“三小姐原来是这么婆婆妈妈的一个人,一点儿都不像是女中豪杰。”
温书瞪眼,“我还不是担心你,要是你出点什么事,我和小九还不得内疚死。”
“好,好啦。都说没问题了。如果这么多顾虑,那汪大小姐的摄魂术可就没法解了。”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谢小迹刚从外面回来,就听说了路曼声要去找千岁夫人的事。
“虽然很高兴千岁夫人能解摄魂术,但路御医,你一个人上路。行不行?”谢小迹绕着路曼声转了一圈,从哪里看路曼声都不像是能一个人走江湖的人。
“不要小看我,谢大侠!”路曼声重重咬着最后三个字,自己是大侠,也不能小瞧其她的“弱”女子啊。
“不敢,我怎么敢小瞧我们的路御医。但你不知道,通常这类活得久长得又跟个小孩的老太太,脾气都很暴戾和古怪吗?她几十年都没个人送上去给她折磨,如今看到你这么一个……嗯。这么一个……”谢小迹朝着路曼声比了比,还是没有找出一个恰当的形容词。
但即便他不说,路曼声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看来汪大小姐没有说错。小胡子有些时候最讨厌了。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去定了。”
“我的路大御医,我可不是阻止你,我只是提醒你小心一点。对付这种老太太,不妨动用一些手段。”原来谢小迹是来传授经验的。
路曼声眼里涌出笑意,了解地点点头。“三小姐和汪大小姐都说谢小迹最了解女人,下到八岁。上到八十岁,你都是个行家。你说的方法,一定错不了。”
谢小迹顿时苦脸,他怎么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不过,让路曼声一个人上路,大家还是不放心的。
谢小迹这两日,辗转于华山和各大门派,不知道有什么人,在暗中挑拨飘雪山庄和各大门派的关系。还有一些门派的人,居然前往汪家寨找麻烦。汪寨主可是气得不轻,又得知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施了摄魂术,心急火燎地便往这边赶。要不是汪家寨那边频频有人前去挑衅,他这会儿早就杀到了。
这也怪不得这些江湖人,飘雪山庄是什么地方?武林中没一个门派敢惹,真要开战,事先还要办一个动员大会。各大门派一起前往,谁也不做那个冤大头,到飘雪山庄去送死。
可汪家寨不一样了,汪家寨虽然实力雄厚,不逊于武林中那些鼎鼎有名的门派,但比起飘雪山庄,那可要好啃多了。一对比、一思量,傻子也会选汪家寨。
汪寨主听了之后气得直咬牙,还真当他们汪家寨是弱菜麽,哪是他们能够随意欺凌的?
来一个他打一个,来两个他打一双。如果来了一帮,全都丢去猪圈,和那些畜生为伍。
有一些宵小之辈,本想打着各大门派的旗号,到汪家寨耀武扬威一番,顺便占点便宜。当然,他们也不敢真的闹出什么事来,一个汪寨主在江湖上的性子众人皆知,豪气干云,生死浑不放心上,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他敬你是个英雄,可能会让你三分,但你要跟他浑,他可就往死里收拾你!再来麽,这汪寨主是剑神西门若寒的老丈人,打了他,还不等于打了西门若寒本人?
真要追究起来,谁也担不起这个罪名。
汪寨主最讨厌这些宵小之辈,抓着一伙人,全都剥了个干净,直接丢出去,这才让那些人收敛了一点儿。
但继续任由事态扩大下去,很有可能上演成整个武林的恩怨。
这种时候,就需要谢小迹出马了。他查出了这件事背后都是由谁指使,又打着哪个门派的旗号,亲自交给那个门派的掌门发落。众掌门知道有人在企图引起鹬蚌相争,也都暂时按捺,不去汪家寨和飘雪山庄“讨回公道”。
谢小迹解决了这些事,便立即赶了回来。
千岁夫人的事。应该是真的,毕竟是出自金钟楼的口中,应该不是满香尧故意放出的消息。
经过这些次交手。他们确实得多一点戒备,不能再由他牵着鼻子走了。
困神坛的事,谢小迹并不担心。西门若寒不但剑术超凡,人也很聪明细心,应该很少有陷阱能够让他上当。
但汪大小姐的事,可能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若满香尧从此入手,也不能让人全然放心。
还有路曼声这边。让谢小迹担心的事还真是不少。
“路御医,即便千岁夫人那边没有结果。也不用太担心,我们还有路可走,并没到最后一步。”
“谢小迹,你可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温书听到这话。不由关心的问。
“其实,摄魂术覆盖这种事,本来没什么问题。但我却担心,满香尧事先已和千岁夫人串通一气。虽然那是一个古怪的老人家,然她肯把摄魂术教给此人,可见满香尧在她心目中的份量。”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摄魂术覆盖,要求的是施术之人完全没有私心。可若她有了杂念,在摄魂术上动什么手脚,那汪大小姐的摄魂术。此生无解。”
此生无解……
这四个字带给人的错愕超乎寻常,就连路曼声,也不免犹豫起来。
他们实在无法相信那位千岁夫人。难道仅凭着当年的一段恩情?别忘了,满香尧可是千岁夫人的亲近之人。
“怎么,金钟楼没有和你们说这件事吗?”
“……没有。”温书神色有些不对劲,那是最惶恐的表情。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觉得哪里不对。
不,不可能的。金六哥一定没有什么问题。那一位,也一定是真的金钟楼。她不会连自己的丈夫都认错。
可如果是金六哥的话。他不可能连这么重要的事都不说。你说忘记?怎么可能,金六哥最细心了,考虑事情也非常全面。他不会一个人拿主意,让他们去找千岁夫人。
他一定会问清大家的意思,包括这个事情所带来的全部后果。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路曼声有些担心的看着温书,好不容易金六公子回来了,但现在的问题似乎有些复杂。
还有谢小迹,路曼声定定地看着她,在他看过来之前撇开了视线。
谢小迹刚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把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清风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别动,动一下你就死定了。”
谢小迹举起双手,小胡子抖动,嬉皮笑脸地看着清风,“我说清风,你主子不在,你就这么对待他的朋友?”
“你不是庄主的朋友!”
“哦,我怎么就不是你们庄主的朋友了,全天下人都知道,西门若寒最好的朋友是谢小迹。”
“西门若寒最好的朋友是谢小迹没错,可你却不是谢小迹。”金钟楼推开门走了进来,潇洒自若地打着扇子,嘴角挂着优雅的微笑。
“谢小迹”在看到金钟楼进来的一瞬间,脸色就变了。
“你的身上,有一种换脸的药水味道。虽然极力掩盖,还是没有逃过连姑娘的鼻子。”这也是为什么在一干易容高手面前,都没看出眼前人有易容的原因。
因为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易容术,而是直接换了一张脸。一张用人皮精心制作、完美无缺的谢小迹的脸。
“在华山时那位假的谢小迹,也是你。”所以才能瞒过汪大小姐的眼睛。
这也是他们一直想不通的问题,汪大小姐和温三小姐都擅长易容术,因为他们有一位精通易容术的好朋友公孙极乐。或许对普通人来说,很难看出一个人有没有使用易容术。在行家眼里,只要稍微细心一些,还是能够明显看出对面那人是不是戴了人皮面具。
“我自认掩饰得够好了,你们是如何得知的?”那个人知道再假装无用,干脆双手一摊,笑呵呵地问起来。
只是那眼神,却无比的寒冷。
“我已经说过了,你的脸上有一种换脸才会用到的特殊药水的味道。”动了换脸手术的人,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要涂抹特殊的药水。路曼声以前为湖心山庄少庄主换脸的时候,也用到了这种药水。所以在察觉到情况可能有不对时,她立即警觉了起来。
“单凭这一点,你们还无法确定我就是假的谢小迹吧?”
“不错。”若只凭这么一点问题,当然不能就怀疑自己的朋友。“只能说,你对自己的那张脸太自信了。”
金钟楼看向路曼声,假谢小迹是由她发现的,由她来说最为合适。
路曼声点点头。
“你故意诱导我们,金六公子是假的,无疑你是想让我们内部互相怀疑,从而彻底乱了我们的方寸和阵脚。”
那个人歪歪脑袋,似乎还有些不明白。
“我相信三小姐,一个人是不是她的丈夫,一定瞒不过她。”女人本就是细心的,何况还是那位人尽皆知的慧心女神医?
“你故意让我们对金六公子起疑心,因为事发突然,加上这段时间我们饱受满香尧的困扰,很难相信什么事情是真的了。”这正是对方最高明的攻心计,而他们,也差一点就动摇了。
“事关金六公子,三小姐都会失去以往的淡定,她害怕金六公子有危险,而你也正好从中浑水摸鱼。”
“可你却没有被我骗到。”
“我没被你骗到只是因为旁观者清。”他们对付汪大小姐,是从西门若寒入手。对付温三小姐,又是从金六公子入手。同时,要想拿下西门若寒,也只有利用他的夫人出招。
路曼声虽然是这些人的好朋友,可夫妻之间的情分是无法替代的。那种由心的牵挂还有一涉及到,满心都会被揪起来、甚至失去了分寸和以往的冷静,这种感觉她却很少体会过。
尽管在路曼声的心底,还有些羡慕这样的心情。
“当我察觉到你有意把话题往金钟楼上引,并且在温三小姐担心出了什么问题时,你只是看好戏,似乎还有些期待的时候,就觉得不正常了。要知道,谢小迹是非常关心朋友的。无论三小姐还是汪大小姐,她们的心情他都很看重。”
那个人这才意识到,完美的自己,似乎真的露出了一些破绽。
“你还犯了一个错。”门外的温三小姐,面色沉静得吓人。
路曼声见了,直觉同情起那人起来。
他惹了最不该惹的人。
三小姐看似温柔,可谁都不敢冒犯她,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个人,这一次踢到了铁板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