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4传奇
杏林苑的管事,带着一干御医们来到了杏林苑各大会场,向他们解说初试复试的考核时间,还有会场开放的时间段。
因为各大会场对监考官的要求比较高,人数也不在少数,这些监考官都是轮流着来的。
可能今日在第一会场,明日就被安排到第二会场,每个会场会安排三位御医,两位监考官,一位主考官。
路曼声以及其他御医的监考行程表已经发放下来了,综合对御医的调度,做出了最合理的安排。根据每一轮考试的强度和内容,也会做出临时的调整。
杏林苑试改革,让大尧王朝更加注重御医们的实战水平,即便是在具体的环节考核中,都需要监考官具有相应的变通和临场素质。
因为从去年的杏林苑试中,可以知道杏林盛会考核,许多结果都是当堂做出的。只有极少数环节,几日后出结果。像是复试和会试,考生走出会场之时,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这就意味着,监考官和主考官们,在短暂的时间内要给考生们打出合适的分数。监考官有分歧的,由主考官做出裁决。若主考官做出裁决,两位监考官都不赞成的,则交由杏林盛会的总主考官崔永复崔大人做最终决定。
每轮考试,由尚医局给出标准答案,监考官们照着标准答案综合衡量。但答案这东西,许多都不是唯一标准的,这就要看监考们的水平和能力了。这也是每个会场,配备三名考官的原因。
这些御医们,提前来到这里。一个是因为初试开始后,杏林苑便对外封闭,即便是御医们也不例外,只有在初试开始前和会试结束后才能离开。而另一个,考官们在这段时间内,所有对外活动,都会受到杏林苑的监视。
每轮环节结束。有几天的假期。御医们会在城内活动,在这期间,若被查出私会考生。或是有不必要的往来,就会被取消考官资格,还会受到尚医局的惩处。
新晋御医是新手,又是第一次担任考官。杏林苑要给他们讲解许多监考要点。
包括分发和收考卷,都有严格的程序和规则。在进入会场之后。除了讲解必要的考场规则,考官不能多说废话,也不能做出任何暗示性以及违规的举止。
而这期间,严禁考生作弊。考官不能擅离会场,时间截止之时,考生停止答题。将每一个考生答卷放到档案袋内。前往规定地点,批阅考卷。而需要当堂做出考核结果的。两位监考官分别做出评定,最后由主考官在两个考核结果之间,取一个最恰当的成绩。
新晋御医们,在初试都没有监考的任务,上面决定让他们先观摩一下前辈是怎么做的。虽然都相信这些年轻御医的本事,但杏林盛会不容有失,该学习的还是要学习。
初试的时候,每一位考场有四位御医,一个新晋御医,并不参加任何工作,只在旁边观摩。
王霄自拿到行程表之后,就在哀叹连连。原本以为他们只有一场担任监考官,就可以随意地出去玩了,哪里知道这复试一个环节接着一个环节的,他们每个人都有差事。
云闲看到这样的王霄,不禁摇头,当监考官可是个苦差,也只有他会想着可以随便出去玩。要真出问题了,考官可是要负责的。
尚医局虽然是盛产御医的地方,但不少御医早就退出一线了,平时就在宫里弄弄研究,给主子们看看诊,已经有多年没有走出皇宫一步了。
还有更多的御医,跟随着首席,到其他王国游历,若那些御医们都在,尚医局只怕会更加的热闹。
如今尚医局虽不敢说人手不足,可每年的杏林盛会,会投入一批大量的人手。而宫中,也必须留一部分御医坐镇,应对紧急情况和每日各宫主子的请脉需求。
年轻人被调派来到了这里,也是合理的调用尚医局的御医资源。每个人只负责一个环节一场考核,那御医资源调动将会更加频繁,不但人手不足,反而在调度上也有一定的困难。
路曼声是知道这种状况的,承御大人在让她担任这次主考官的时候,就说过复试整个环节,所有的流程都必须要熟悉。主考官就是一个会场的主心骨,不但要为每一位考生营造最好的考场环境,还要充分调动每一位考官的积极性,让他们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对待每一位考生和答卷。
去年的杏林盛会,是改革的第一年,虽然最后的结果,为大尧的尚医局带来了深刻地影响和变革。每一个环节中还是发现了不少的问题,有些环节过于繁琐,有些环节则让不少考生有空子可钻,站在前一年的基础上,今年的杏林盛会做出了一定程度的调整。
包括每个环节的考试内容设置,还有晋级人员人数,都有调整。这些新晋御医们,在出宫以前,就已经将杏林苑试监考守则熟练背诵下来了,谁也没有轻忽。即便是平日嬉笑如王霄,在对待尚医局布置的任务时,都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认真态度。
看到这一幕,路曼声不禁想,尚医局派这样一批年轻御医前来,或许正是看中了他们初为御医,对许多事要更加谨慎和热忱。如履薄冰,不敢犯一点的差错。他们自己在尚医局的脚跟都还未站稳,对上面布置的任务自然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完成。与此同时,上一届杏林盛会仿佛还发生在昨日,他们胸口里那颗跳动的心尚未完全平复,也更加理解那些考生热切的心情和对梦想的虔诚。
在会场里呆了大半日,说的都是那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监考流程问题。虽然大家都觉得挺无聊的,可初来乍到,总得给对方一点面子。何况,要是真出了什么问题。罪过可就大了,即便都知道,再听一遍也没坏处。
照常会议结束后,就有管事带着他们去往了考官下榻的院落。这一栋院落,都是由考官所居住,杏林苑试期间,他们都居住在这里。一日三餐。都会有膳食厅供应。在规定的用餐时间过去即可。
管事离开后,便是自由活动时间。王霄提议到城中瓣香楼吃乳鸽,瓣香楼的乳鸽可是璐华城最有名的。每一个到往璐华城的,要不吃一下瓣香楼的乳鸽,那回乡完全不好意思说自己到过璐华城。
听到王霄在中间夸张,路曼声隔着面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她在璐华城中呆了三四年,就没去过瓣香楼。
而云闲向左。则认为他们这次是怀着任务前来,要是第一天就去大吃大喝,传出去多不好。虽然杏林苑也没禁止御医们在放假期间的活动,只说不能与考生有不必要的往来。但他们是御医,又是考官,就得做一个表率。
王霄嗤之以鼻。御医怎么了,考官又怎么了。还不照样得吃喝拉撒。知道他在皇宫里憋了多久了麽,想瓣香楼的乳鸽又想了多长时间了?都快想疯了,他这么积极的出来,就是惦记着能出来解放一下自己的胃,还有开开自己的眼。
宫里看来看去都是那些人,小宫女也看腻了,还是宫外的红花绿草更加的有生气。
何梦卓虽然没有第一时间表示同意,但从他嘴角勾起的弧度,还有眼中传递出的讯息,就知道他这些日子不可能全在这里闷着的。
何大少在宫外的生活是非常精彩的,等着他何大少前去问津的美人更是不在少数,怎么能在这个地方,对着几张老面孔还有几面墙壁?
向左更是不能赞同了,御医出去吃吃饭就罢了,要是还逛花楼,这影响太恶劣了。而且他,不能做任何对不起公主的事,别说看看了,就是想都不能想。
王霄和何梦卓将向左取笑了一番,说这小子长这么大,该不会还不知道女人是什么滋味吧。这么正人君子,以后不娶婆娘,不生孩子?
向左听到这话,有些脸红。
路曼声因为那两人的话,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她并不习惯男人间的话题,要不是因为这还有一个女人和孩子,只怕他们说话就更加的放肆。
当然,她皱眉还有一个原因。何梦卓和王霄,再怎么风流,依然还是个孤家寡人。而他们最为保守正人君子的小向左,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那个人也恰巧爱着他。
若是那两人知道这一点,恐怕就笑不出来了。
王霄正在向向左介绍璐华城几位名花,路曼声知道其中的几位。她曾经去过灯会,还在青花楼住过一段时间,和如画还是好朋友。
王霄他们以为,挤眉弄眼道出这几个人的名字她听都听不明白,殊不知路曼声知道的并不比他们少。
“走吧。”路曼声对白念道。
白念一直在那翻白眼,对那些大人的世界完全不了解。听到路曼声这么说,连忙站了起来,和路曼声一块儿离开了。
“喂喂喂,你们有没有发现,那两位有点像母子——”
王霄拍拍身旁向左的胳膊,又对其他几位坏笑道。
这个音量,恰巧路曼声和白念都还听得到。
两个人在听到这话时,身形晃了一下,显然被吓得不轻。
王霄恶作剧得逞,好不惬意。
“其实,外面那些女人也没什么意思,你们不觉得,让这位路御医变脸,才是最有成就感的事吗?”
“王霄,别吹了,你都试了多少次了,段数太低,还是别丢人现眼了。”何梦卓不给面子的道。
“我吹,你就行?”
“我是不行,我也没这么想过。”已经有一块非常难啃的骨头在等着他啃了,他可没勇气再啃另外一块。
尚医局的女人都非常的可怕,而且招惹不起,这是何梦卓在进入尚医局以后,总结出的第一条规律。
“诶,你们听说过没有,民间流传着有关路御医相貌的两个版本,一个说她美如天仙,见之难忘。而另一个则说她丑如无颜,不敢示人。你们说是哪个?”
这是他们这些朋友最受不了的事,他们和路曼声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平时也参加了不少的活动,可他们连路曼声的真面目都没有见到过。
相传,现实中还从没有人见过她的长相。在福来客栈中,有些人倒是见到过,丑女无颜这个版本,就是从那些人那里流传出来的。
而美如天仙的,则是因为他们实在没法想象,拥有名闻天下颜术的路御医,会连自己的脸都没有办法。即便过去丑陋,那现如今凭着自己的医术,也肯定变成了一天仙女子。
有关这种说法,还有一种观点,那便是当日的模样是路御医太过漂亮,不想被人惦记上,才故意用她的改头换面之术,把自己弄成那副丑样子。
反正不管何种理由,他们就是不相信这位身形窈窕、经历传奇的女御医是个丑八怪。那样无数的年轻医者,幻想会破灭的。
这次参加杏林苑试的考生中,有不少便怀揣着这个目的而来。还有一位医术世家的公子,可是当场放过话。他爷爷来让他参加杏林苑试,就是为了将这女御医娶进门。孙子医术不成器,有个能干的孙媳也是非常不错的。至少他们家的医术,不会在这一代没落。
不少人听了都非常不给面子的喝起了倒彩,尚医局的那株高岭之花,恐怕还看不上这样一位初出茅庐的小子。
不管是相貌,还是传奇的医术,都让路曼声成了璐华城最热门的话题之一。有关她的话题,没有因为时间的过去而被人遗忘,反而因为她身上一个又一个的谜团,越传越离谱。
路曼声自己是不知道这一切的,就算知道了,也未必会在意。
不管外界说什么,又说得多么的传奇,只有她知道,她的生活于别人来说是最乏味枯燥的。包括她这个人,在她自己看来,她也是一个完全没意思的女人。
或许,她已不算是个女人,她只是一位大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