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
榭尘整个人都呆了一下。
那岂不是未婚妻和岳母都会在场?
那自己还怎么活?
估计是没有听到榭尘的回应,门外的老管事也是有些许着急。
又是急切地敲了敲几下门。
榭尘这才不得不回应道:“知道了,我一会就过去。”
听到了榭尘的回答之后,外边的老管事这才答应了一声,紧跟着转身离开。
榭尘立马掏出口袋中的怀表,死死地盯着上边又开始走动的表盘。
这晚餐究竟能不能顺利活下来,就得看它还能不能用了。
榭尘稍加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推开了房门。
在过了走道步入正厅,还是给人一种瘆人的感觉。
榭尘在来回打量的同时,还发现了那只洋娃娃。
脸上不仅破了一个比原先还要大的洞。
里边本就不多的棉花也掉了更多出来。
按这种情况下去,没过一两天,估计它就不复存在了。
虽然它并没有开口说话,但榭尘还是能够感受到那股悲凉的感觉,甚至安静下来时,好像还能听到抽噎声。
榭尘看着别挂在衣架上的它,摇了摇头。
即使它就是真正的岳母,自己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压根没有什么好办法救它。
榭尘握紧着手中的怀表,顺着传来的声音走去。
在正厅过去另一个拐角的房间,就是厨房了。
榭尘站在门口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任何的提示。
“难道厨房就餐没有规则提示吗?”
榭尘不大敢肯定,或许有可能和婚庆店一个鸟样,规则是藏在厨房里边的。
一名婢女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正是先前被纸媒婆迷了心智的那一位。
在见到榭尘之后,立马就行了一礼。
“姑爷,小姐和夫人都在里边等着你开饭呢,快进去吧。”
榭尘点了点头,而后便慢慢地走了进去。
食物的香味跟着弥漫而来。
其实刚刚到正厅的时候,他就已经是闻到这淡淡的气味了。
只不过现在踏入了厨房中,更加地香气四溢。
其实也是因为太饿了的缘故。
从到怪谈世界到现在,差不多都快六七个小时了。
自己连半点下肚的东西都没有,又在这紧迫高压的形势下待了这么久,多少还是有些吃不消的。
在闻到这气味之后,榭尘的肚子不争气地传来了咕噜噜的叫声。
榭尘猫着身子利用柱子挡着自己的身子,而后开始探查着餐桌的情势。
红衣新娘果不其然地出现在餐桌之前,就是始终没有掀开她的红盖头。
而白色旗袍的岳母,居然出乎榭尘意料之外的没有出现在厨房之中。
“她跑哪去了?”
就在榭尘喃喃自语的时候,厨房之中跟着传来了凄凉的声音。
“相公?”
“快过来吃饭了。”
被红衣新娘这么一喊,榭尘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感跟着袭来,对于榭尘来说,这种感觉真的再熟悉不过了。
先前和纸媒婆对峙前,就是这么一股感觉。
往往在其出现之后,就没有发生过好事。
可自己明明都还没露面,她是怎么发现自己就在这厨房之中的?
榭尘咽了一口口水,慢慢地走了出来。
其实现在的情况还算好,毕竟岳母还没有露头,单独只有红衣妻子的危险,其实还不算太大。
“相公,真的是你?你真的来了?”
榭尘轻轻地点了点头,而后尝试性地对着身披红色嫁衣的妻子开口说道:“嗯,咱妈呢?咋都还没过来吃饭?”
问这么一个问题,最主要的还是想要提前确认一下岳母究竟什么时候到。
如果还有时间的话,自己吃快点先说自己不舒服,还是能够避开她的。
就是榭尘心里一直觉得有些奇怪。
用得着让老管事去自己的房间喊自己,这种场面岳母也应该在才是对的。
可现在却是连人影都没有瞄到。
“你问她干什么?”
听得出来,妻子的语气十分的冰冷,显然对榭尘提到了自己的母亲这件事情十分的不满。
“额……这……”
榭尘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尴尬的神色。
红衣妻子突然给自己跑过来这么一个问题,属实是把自己的cpu给干烧了。
丫的,她不是你老娘吗?
咋提到她就跟要死了一样?
“你要是真的不想跟我吃这顿饭……”
说到这儿,红衣新娘不知为何突然抽噎了一下。
随后带着哭腔说道:“你要真是那么爱听我娘的话,那我的坚持又算得了什么?”
“我又算得了什么?”
“你告诉我!”
虽然红衣新娘的情绪十分的激动,可周围并没有诡异的现象发生,这也就意味着,现在暂时还算安全。
榭尘也意识到,估计这顿晚餐里的人物,应该就只有自己和妻子而已。
先前根据婢女的话,以及后边自己那些猜想,都是下意识误导下产生的臆断。
意识到这种情况之后,榭尘也是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在这怪谈世界之中,主观臆断真的都是在赌运气而已。
如果心思不够细腻缜密的话,真的容易死得不明不白的。
榭尘深呼了一口气,一脸认真地对着红衣妻子解释道:“怎么可能呢?”
“只是我担心她待会又出来,见到我们两个在一起的话,又得骂你。”
“我最见不得她说你了。”
榭尘强忍着内心的不适,一点点地靠近了红衣新娘,这才发现原先的抽噎声小了些许。
“真的吗?”
“当然。”
榭尘回答得那叫一个斩钉截铁。
笑话,这种情况之下怎么可能跟她说假的?
那岂不是在把自己往火坑上架吗?
“嘻嘻嘻…”
“是我错怪你了相公。”
听到这熟悉又渗人的笑声,榭尘又是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再者这次还靠得这么近,那股血肉可亲的冰冷,让榭尘不由得浑身一哆嗦。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位没见过的面生婢女端着两盘菜走了进来,而后面无表情地放在了餐桌之上,紧跟着缓步离去。
榭尘只觉得有些不对劲,一声巨大的锣鼓声却在此时紧跟着响起。
本来就被带走些许思绪的榭尘,吓得连刚刚拿起来的筷子都掉在了地上。
离结婚的日子不是应该还有两天的准备时间吗?
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敲定锣鼓声?
该不会说这顿饭,就是洞房前的酒宴吧?
这种父母反对,苦命鸳鸯跟着私奔,双宿双飞的情节,他可是一点都没有少看过。
甚至这种情况在任何朝代,都不能算是少数。
难不成真要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了?
一旁的妻子就好像发觉了榭尘的异常一样,开口冰冷地问道:“怎么了相公?”
榭尘急忙弯下腰去将地上的筷子重新捡起来放在了桌子上,开口微笑道:“没事。”
“相公,你可以喂我吗?”
榭尘虽然一脸的惊恐,但还是轻笑着应和了下来。
纸媒婆的真实面貌,以及自己那间房间最为真实的模样,这些自己全都见识过了,又这么可能但被红衣新娘这么一个小请求给吓着?
虽然一想到之前自己在卫生间被直接手撕,榭尘多少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可至少纸媒婆和白旗袍岳母不在这儿,自己不至于十死无生。
从刚刚进来厨房到现在,榭尘一直都在观察厨房究竟有没有隐藏着什么关于用餐之类的其他规则,可很可惜并没有什么发现。
既然暂时没能找得到,榭尘也只好先将其当没有处理了。
榭尘缓缓端起餐桌上边摆放着的美味佳肴,不由馋得咽了口口水。
如果不是还要喂一旁的妻子,自己早就大快朵颐起来了,哪还顾得了那么多。
天大地大,就算死,都有人知道绝不当一个饿死鬼,更何况他这么一个自认为二十一世纪,不算杰出,但也算做标杆的五好青年了。
可就在下一刻,餐盘离开餐桌之时,隐隐约约的腐烂气味传来。
盘子内的卤凤爪,在榭尘的眼中却莫名其妙有点像人手。
而且借着古宅内昏暗的烛火光一看,好像就连上边的汗毛都没有剃干净。
先前咽的那口口水,是自己确实馋得不行。
但是现在却是在强忍着让自己不至于吐出来。
那莫名其妙出现的锣鼓声,在响了第一声之后,就再也没有继续响过。
榭尘虽然恶心,但还是夹起一根指头,一边慢慢掀开新娘的盖头。
随着红盖头轻轻地掀开。
一大块鲜红跟着褪去。
露出的是一张极其好看的脸颊。
干净,漂亮。
带着一种极让人觉得心安的清澈,仿佛就在撞击着一个人的心灵。
这和榭尘原先想象的模样有着极大的差别。
原本还以为这红盖头之下,怎么说也会是一张血腥恐怖的脸颊。
可就如今这种情况,到底喂还是不喂啊?
榭尘也不纠结,直接将餐盘放回了餐桌之上。
“咱们还是不吃了吧。”
“为什么?”
榭尘眼神有些晦暗。
就在刚刚,自己也根据先前在房间里出现的两次歌词,以及当下的情况,推断出了些许状况。
榭尘没有回答她,只是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缓步移挪到了厨房门口。
“相公,你这是要去哪啊?”
回忆哦妻子披下盖头,不再是原先那副可怜模样,语气也紧跟着变得阴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