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个浑身腐烂的家伙,也从房间里头爬了出来。
在地上拖出一条暗黑色的痕迹。
一股恶臭从房间里扑了出来,榭尘赶紧按下怀表,周围的时间立马停止。
榭尘自己还是没缓过来,实在是后悔打开怪脸男的房门。
原本想着的是进去看看里边有没有藏什么东西。
可现在藏的东西也太恶心了点。
怪脸男隔壁的房间,住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里边的噗隆声已经震耳欲聋,甚至在整层楼开始回荡。
榭尘赶紧往前面跑,趁着现在局面还没到脱离自己掌控的地步,赶紧先离开这二楼客房区域再说。
当跑到楼梯口时,双脚也开始发软起来。
二楼那股味道开始变怪起来,随之越发浓郁,像有意识一样涌向自己的鼻子里。
就好像知道自己想离开这,死命要把自己拖住似的。
榭尘费劲地迈着脚步,可双脚就像套上了铅一样重,想要使力气都提不上半点劲。
勉强来到了楼道旁,只见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就在前边舞动着手里的拖把。
榭尘用手扶着墙,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子。
边走边抱怨,却也看见了白衣清洁工的身影。
榭尘吓了一跳。
真的想不到这家伙居然会在这么近的地方,难道他听不到那边的动静么?
这之间的距离甚至都还不到一百米。
自己虽然吓了一跳,可也没发出声音。
不知为何那白衣清洁工就像是察觉到身后有人站着一样,立马回头向身后看过来。
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
榭尘浑身一激灵。
可清洁工却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工作,反而嬉笑着看向自己,一边继续拖着地面。
自己原本还想朝楼下走去的,可现在这家伙挡在面前,自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只能这么干站着。
白衣清洁工三两下就已经把那边脚下那块地拖完,随后端着水桶朝这边走了过来。
榭尘往后退了两步。
换位的过程中,两人又互相看了一眼。
“你没听到那动静吗?”
榭尘忍不住的问了句,又用手指向客房那边的走道。
白衣清洁工挠挠头,用食指抵在了嘴唇边。
“嘘。”
榭尘赶紧捂住嘴巴。
双脚还跟着退了几步。
其实自己不想和这清洁工有过多纠缠,要是再出现上次那样的痛苦过程,自己那得百分百栽在这上边。
那些诡异的童声,加上前边来敲门的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家伙,现在加起来已经要盖过宴会厅那边的诡异了。
在这倒下,无疑是自掘坟墓。
榭尘强打起精神,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双脚的乏力,见到清洁工之后却逐渐好转。
就连头脑也清醒了不少。
“看来你变干净许多了。”
“这倒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消息。”
白衣清洁工在示意自己不要开口说话之后嘻声一笑。
还是先前那些言辞。
对于这些脏不脏,干不干净的话,榭尘一时间分不太清。
甚至越听越迷糊。
“你放心。”
“之前会出现那种状况,只是因为你身上太脏了。”
“现在慢慢干净了不少,像之前的那种情况就不会再出现了,所以心里不用有想着跑的打算。”
榭尘一脸不解的想要开口。
白衣清洁工却突然来到自己的面前,用手指抵住自己的嘴唇。
明明话到嘴边,可被白衣清洁工的手指这么一压,自己却又说不出话来。
榭尘很想按下手里的怀表,可又想到见白衣清洁工一面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又给忍了下来。
而且宴会厅的规则确实是在排斥他。
如果最后那条规则是错的话。
也就证明白衣清洁工的话确实可以相信,甚至应该能对自己产生很大的帮助。
自己现在最急切的想法就是想让他解决那边的动静。
另外就是,想问问他关于“顶层”究竟是什么意思?
心情来敲自己房门的那个假装服务生的,就用了“顶层”这个字眼。
自己想去解读里边的含义,可却毫无头绪,像那个说出这个词的人询问,他却让自己先活下来再说。
这里头的成分十分复杂。
白衣清洁工见自己没有想要开口的冲动后,这才将拖把重新放进了水桶当中,慢悠悠地洗了几下。
可水桶里边的水却并没有因此变脏。
榭尘十分疑惑。
说人脏不脏,可能是在代指些什么东西。
但是拖地板这种活,难道不应该真的就是为了单纯拖干净地板吗?
如果白衣清洁工的工作,也只是代指在清理干净某种东西。
那清理的到底是什么?
是不是这种东西,把这座酒店的宾客全都变成宴会厅里的那副鬼样子?
以及二楼寝室间客房的这些诡异,全都是因为需要被清理的东西的缘故?
虽说自己想得宽了些。
后边这些都只是依托白衣清洁工那两句话的联想。
但除了这种想法外,好像真没法解释“脏”和“干净”是什么意思了。
毕竟自己本身也不脏。
而且从昏过去之前,到醒过来之后,自己也没说冲了个澡,或是换了身衣服。
除了这两个词是代指某种东西的可能,自己在其他层面实在想不到东西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一点。
自己在经历那份痛苦昏过去之后,大脑确确实实更加清晰了一些,甚至还想起了怀表的使用方法。
会不会脏或干净,指的就是大脑的清醒?
到了这一点,自己也不敢胡乱笃定。
得先验证前半边的猜想到底对不对才行。
白衣清洁工只看见榭尘愁眉苦脸的样子,却没想到在这么一小会中居然想这么多事。
白衣清洁工把拖把靠在墙边后,慢慢的在上衣口袋里面摸索。
从里边拿出了一双白色的手套,轻车熟路地戴在了双手上。
“真是麻烦!”
“这些东西永远都清理不完的。”
“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够安安稳稳的坐下来歇一歇。”
“稍微一个不注意,就已经快到弥漫溢满的程度,真是头疼。”
这些抱怨的话,榭尘听得一清二楚。
从白衣清洁工双眼看的方向,自己可以肯定他绝对是在朝着那响动的房间,以及客房走道爬着的那家伙说的。
榭尘张开嘴巴刚想尝试性的问一句。
白衣清洁工却消失在自己眼前,那房间的异响立刻停了下来。
自己的耳旁炸起一道尖锐的惨叫声。
就像是什么东西被人活撕一样,承受着本就不应该承受着的痛苦。
榭尘整颗心都悬着,猫过身子刚想看向客房那边的方向,却发现整个客房走道都空空如也。
一切都干净整洁,别说是什么腐烂发臭的怪人在地上爬。
这瓷砖地干净得就算在上边滚一圈,自己都不会嫌脏。
榭尘张着嘴巴呆愣看着这一幕,心里满是不可思议。
如果只是这些异样全部消失,倒也还说得过去。
可现在最主要的是,就连白衣清洁工也消失了,放在自己身旁的那只水桶和拖把,也都跟着没了踪影。
“不应该……”
下意识刚开口说话,榭尘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毕竟想到脑海里白衣清洁工捂住自己嘴的动作。
这一切都很奇怪。
最奇怪的莫过于他就像是没出现过一样。
榭尘握着手中的怀表,一点点朝前边走去。
整条客房的走道安静无比,哪怕自己脚步放得贼轻,还能听得到鞋子和瓷砖块贴近的声音。
走了将近十来步,也到了刚刚发出诡异声音的客房门前。
现在却如同之前一般安静。
榭尘按下了手中的怀表,因为没参照物的缘故,就算时间停止,周围的场景也还是这副样子。
榭尘搭上门把手,刚想打开房门。
可不管怎么用力,这门把手就是按不下去。
“难道是锁住了?”
榭尘心里想着,也加大些许力气,不在这般小心翼翼。
可不论自己怎么用力,憋红了脸还是打不开。
实在没办法,自己只能作罢。
榭尘甩去额头的汗水,刚转了个身,怪脸男的房间却跟着响起开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