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后有一块的空甲板,一个人也没有大家全都集中在前头的甲板上,张少宗站在船后,看着船尾在云屋间划开的一道云沟,像是一带飘逸而又洒脱的云带似的,一头蜿蜒逶迤的系在天边远处,另一头则系在脚下的船尾。
张少宗将目光垂下,扫了一眼,恰巧有一面立柜般宽的船台正好可以躺下一人,他也不犹豫,一屁股坐在了上面旋即躺了下去,扭了几下身子,一只脚搭在船沿上,摆了个霸气而又潇洒的睡姿。
刻意的关闭大脑中的思想想睡着,张少宗倒也真的就睡着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张少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醒来时,却看见前头有一道身影正站在船尾的犄角处。
快速行驶形成的风撩拨着她那橙色特别鲜艳的群裳,衣襟飞扬,秀发唯美飘逸宛若画中仙子一样,袅袅依依,婀娜多姿,周围的景色全被她的美掩盖了住,不过周围好像也没有什么景色。
张少宗微微的锁了一下眉头,打算不理她,悄悄的起身准备离开,她的声音却随风一起飘荡进了张少宗的耳朵里,“就这样走了?”
张少宗抬起的脚停了一下,落了下去,转身回头看着她,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想来的时候来的。”裁月云说着意味深长的话。
张少宗的眉间更紧了一些,说了当没说,他不想也不喜欢主动与人找话题,这不是他的专长,觉得刻意的找话很累,索性便坐了下来,一只撑开船沿,目光近距离掠过船沿看着船台急退的云海。
“怎么不说话了?”沉了好一会儿裁月云也没有听到张少宗说话,她便主动开口问道。
“裁长老还有事?”张少宗道。
“没事就不能说话?”裁月云道。
“可以。”张少宗淡淡的回道,不过他却没有再继续说话,说完之后便沉默。
裁月云站了一会,见张少宗又沉默了下来,不由转过身来。狂风像是色狼一样猛劲的往她怀里钻,将她的群裳吹得向后飘扬,也将她前面极富有女人特殊曲线的弧度勾得淋漓尽致,她们虽然穿的是群裳,不过也不是笼统形的,而是束身小腰形的,现在又迎着狂风这么一吹,更将那身材调画得风姿绰约。 狂风卷起她秀发飘逸,将脸旁勾条得几分凌乱的美,她顺手拨顺了被风吹乱的头发,但瞬时又被吹散,她捊了两下,见是无果,便是停了下来。
张少宗自始自终都一直看着船外,并没有转过脸看她一眼,不过他却知道她已经转过身来了。
裁月云看了一眼张少宗,薄薄的嘴唇像是用削尖了的铅笔勾画出来的一样,微微的动了一下,却又没有说出一个字,只是左边嘴角微微的向张少宗这才扭过眼看了一眼在最后关门时门后的那道身影,脸色凝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自从这一次‘无疾而终’的谈话之后,张少宗和裁月云两个人之间产生了一些奇怪的微妙感觉,张少宗总觉得这个裁月云似乎有些不寻常,但是哪里不寻常他也不知道。
接下来两人再也没有说过话,一直到船在一座小镇上停了下来,裁月云伸手一召,把船变成了一只极小的玩具船似的收了,带着众人向小镇里走去。
此时夜已晚暮,黑暗将整片天地都笼罩在其中呵护着,裁月云决定今夜暂且先人这西芒的小镇上住上一夜,明天再行事。
比起中州的建筑,这西荒的建筑则有些落后,裁月云带着一行人来到了镇子上算得上是豪华但在中州人眼中却极其破落的客栈里,客栈的名字倒是有些稀奇的,叫‘有间’客栈。
或许是客栈平日生意清淡,烧香拜佛也赶不上有这么大一群人,看到裁月云他们进来之后,当先两个小二先是被裁月云的美貌姿色吸得一怔,不过旋即在旁边的一个掌柜的敲了一下他们的头,把他们拉回来之后,这才笑脸迎上。“几位,这是要住店吗?”
“住店。”裁月云应了一声。
掌柜的连忙招乎着裁月云进去,旁边两个小二的魂像是被裁月云勾了去似的,一副傻呆的样子盯着裁月云。
客栈里并不是没有其他人还有四个本地的客人围成一桌坐着,他们看到裁月云几人倒是并没有吃惊,很平静,也并不为裁月云的姿色所动。不这过也与他们的年龄有关,这几人差不多都是老头,最年轻的看上去也是大叔型的,他们个个脸上与这西荒人一样,长久生活在风沙的侵略之下,脸上的皮肤极其的粗糙,眼睛圈红,个个的穿着也不显贵,很是朴素。
裁月云挑了一个较好的位置座了下来,冷月带着几个女弟子拉着独孤傲坐在了裁月云的桌子上,不过裁月云一个人座一方,其他人都不敢坐她的身边。
其他的长老也很知趣没人敢去掺和到裁月云身边,和自各的寻位坐了下来,唯独留下一个人站在里边有些慌神。
“特么的,不至于这么巧吧。”张少宗不相信,自己再睁着眼睛望了一眼,其他的长老都坐好了,而且也没有位置,刚刚好坐满,唯独有位置就是裁月云的那一桌了,而她们那一桌坐得也很巧妙,不知道冷月是脑子进水还是春心荡漾,她竟然拉着独孤傲坐在一起霸占了一方,另外两方也有四个女弟子霸了,唯独有只有裁月云独自一个人坐了一方。张少宗本想着去另外的一桌空桌上座,屋外又走来一群人,他们的穿着虽然混乱,但都不是这里的本土服装,而且这一群人个个精练,身上透着不凡的气息一眼看得出来他们也是修练深厚的人。
这群人进来之后搭眼看了一眼裁月云一群人,却也没有其他的神色,而是向另外几张空座位去了,刚刚好把另外几张也给霸占。
“日你妹的。”张少宗一个人站在酒楼中除了标新立异之外,也吸引了一些奇怪的目光,冷月几个则在冷笑,其他的长老们有视而不见的,也有想帮他但是又没空位让的,还有一个人也正在看着他,便是那裁月云。
张少宗左右晃了一眼,见是没地儿,总不可能站着吃着,这样虽然有些独领风骚,但也太独树一帜了,肯定会遭人笑话。他心想“妈的,坐就坐,不就是个位置嘛,坐了又咋的。”把心一横,他便跨着那惊世之举的步子,引起众人惊骇的目光径直向着那个女人……的旁边的位置走去。
就在众人都齐聚了惊骇的目光下,张少宗走到了裁月云的身边,一弯此刻已经僵硬得像是木头但却又必须得装得像是随然的样子的身子,一屁股重重的坐在了裁月云的身边,把板凳都给坐得翘了一下,令得另一头的裁月云屁股移了一下,不过她却并没有气。
顿时,场中的气氛都凝固了下来,屋中充满了几分暗暗的萧杀之意,有对张少宗恨的,有对张少宗佩服的,有几个较为年轻的长老则像是肉中刺一样盯着张少宗,早知道就自己不先坐了,等或许最后一个多余的人就是他了。
冷月几个又惊又怒,可是却不敢说话,毕竟裁月云都没开口说话,独孤傲则对张少宗的佩服更之猛烈,如那黄河涛涛连绵不绝。
张少宗虽然脸色平静,但手心还是捏了把汗,屁股坐在这不宽的凳子上也并不舒服如坐针毡般难受,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火烧屁股,他感觉自己现在的屁股就像是被火烧一般。
裁月云见众人都看着她,她却出乎所有人意外的回看了一眼,没好气的道:“都看什么?”
众人赶忙把目光收了回去,不再也看,而冷月更是有杀了张少宗的心,如果张少宗亵渎她她还能够忍受,但张少宗亵渎她的师傅她就没法忍受了,终于忍不住的冷月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道:“你起来,我跟你换位置。”
张少宗微微抬头以四十五度角仰看着身边站着的脸色铁青额眉颦蹙的冷月,他微展了一下眉头,做出一副无赖的样,道:“凭什么要听你的,你说换就换。”
“你……”冷月气得牙都咬牙咯咯的咬,两颗还算清亮的眸子恨不得射出两道光杀了这胆大的敢“我什么我,这位置又不是你的,我坐着舒服,不想让给你,我想让给……”张少宗横着脸道,其实他心中本意是想让的,但他不喜欢冷月这般傲视凌人的态度,被一个女人这样呼五喝六的极其的丢人。不过张少宗撇开冷月,把脸看向了独孤傲,独孤傲如芒在刺,盯着一双眼睛,恐惧的看着张少宗,终于张少宗还是说出了令他惊慌的话。道:“独孤师兄,要不咱俩换换?”
独孤傲如惊弓之鸟一般,连忙摆手,吓得全身汗毛林立,额头涔涔冷汗,他可不是张少宗,敢胡来,本来和裁月云坐同一桌就已经有些逾矩了,他心中已经战战兢兢了,这要是坐裁月云的身边,他还不吓得瘫软。“我这坐着呢,都坐好了,就……就不换了,不换了。”
“冷月,坐回去。”裁月云冰冰的喊了一声。
冷月一怔,但又不敢违背师傅的命令,只好坐回了独孤傲的身边。
旋即裁月云回头看了一眼张少宗,道:“坐我身边就这么害怕?”
“不是害怕,有人不希望我坐这,我便让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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