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崇祯八年到了。
张梵派去马来西亚的细作也回来了,那里确实有一条河叫梭罗河,而且那河十分宽阔,水深也有好几丈,所以荷兰人在那里还真的建有一个大船厂。
这让张梵有了想法了。
不过马来西亚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老巢,所以单凭自己手上的那点水师兵力和几十艘战船,想必是占不到什么便宜。
自己力量不足,那就找外援,福建郑家就是最好的外援。
不过因为台湾荷兰人的事,郑芝龙还有点小情绪,毕竟荷兰人给郑家缴了保护费的。
你张梵带人就把人家荷兰人,在台湾岛上的城堡给端了,人全部扣押了,这特码是不给我郑家脸啊。
张梵这次准备亲自去一趟福建,所以带了一船特产过去,送给郑芝龙,并带了荆条过去。
郑芝龙不缺钱,他要的是面子,所以张梵决定来一个负荆请罪,想必郑芝龙不会不给他这个面子。
宋芊若带着托娅走进了总督衙门,看到张梵正和李岩在商量出使福建郑家的事,撅着小嘴。
“你就不能好好消停一下吗,儿子名字还没取呢,就一个小名,叫什么毛毛,你这个做爹的能上点心吗?”
托娅抱着毛毛,也在一边附和道:“就是就是,还毛毛,知道是说你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狗呢。”
张梵白了托娅一眼,接过她怀里的儿子,开始逗他。
“取名字是大事,容我好好想想,等我回来再说吧。”
逗了会儿孩子,张梵将孩子放到托娅怀里,然后说道:“辛苦你们俩了,这么些年,也没真正陪在你们身边。”
宋芊若和托娅这时倒不好意思了。
“相公,男儿生在天地间,总要做出一番事业,我们不该扯你的后腿,我们不会再埋怨你不陪着我们了,现在有毛毛在,我们也不会孤单。”
一旁的李岩则捂嘴偷笑,比起张梵,他就幸运多了,红娘子比他还忙,虽然和张梵是一起成亲的,但是红娘子一直没怀孕,而且她一直在带兵,没多少时间陪李岩。
这个时候,顺子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李岩看到了顺子进来了,向他招招手,顺子便将信交给了李岩。
李岩拆开信,简单的扫了一眼,然后脸色难看的对张梵说道:“济南府的来信,四海商行的雷掌柜老毛病又犯了,又残害了一个小姑娘。”
张梵接过信看了看,这是济南府的暗哨写来的信。
雷掌柜自从在张梵麾下办事后,倒是收敛了许多,没有再残害小姑娘了。
张梵原本以为这个以前跟着雷家的管家,会改邪归正,但是想不到,现在老毛病又犯了。
“妈的。狗改不了吃屎,当初真该一刀砍了他,顺子,过来。”
顺子屁颠颠的跑过来。
“少爷,啥事?”
张梵搭在他肩膀上说道:“出去告诉送信的那个兄弟,回了济南府,让人把雷掌柜一家都做了,手脚干净点。”
顺子点点头,这个雷掌柜,他早就看不着顺眼了。
“好嘞,少爷,要不俺亲自去,我有十种方法整死他。”
张梵白他一眼说道:“行,你要去是吧,快去吧,别跟着老子去福建。”
顺子眼睛都亮了。
“那俺不去济南府了,俺跟着少爷去福建。”
张梵给他屁股一脚说道:“那还不下赶快下去把事情办好了。”
三天后,济南府的雷掌柜家,一天晚上突然冲进一群匪贼,将雷掌柜家的财报洗劫一空,并将雷掌柜的家人全部屠杀了。
这件灭门惨案在济南府并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浪,因为这个雷掌柜的为人确实不咋地,多办事被人上门寻仇,劫财杀人。
张梵这边也向着福建而去了。
因为和大明朝廷闹得很僵,所以陆路不能走,免得麻烦。
但是张梵的出关的商队,从来没人敢劫。
那怕赶着上千战马和牛羊,现在也没人敢东歪心思。
刚开始时倒是有人打这些牲口的注意。
看到大批马牛羊路过,好多地方的军阀或是强盗和反贼,都想发一笔大财。
前脚刚抢完,后脚就被几百上千全副武装的宁海卫的军兵给杀了个干干净净。
不管官军还是强盗,还是反贼,凡是打过宁海卫的这些牲口的主意的,就没有一个活口留下的。
死在宁海卫军兵手里的没有一万人,也有八千人。
以至于,现在看到山东兵押着的牲口从陕西经河南回山东的沿途,都安全无比。
以至于好多商队等都要等到山东兵的押运部队一起走,这才是绝对的安全。
但是现在张梵和朝廷闹掰了,商队虽然可以越境押送货物,但是你带着军队走,那就是另一个概念了。
所以坐船奏水路才能杜绝误会。
因为张梵攻打了台湾岛的荷兰人,郑芝龙有点下不来台,关键是,你还把荷兰人扣下了不少,这些荷兰人可是给自己缴了保护费买旗的。
你张梵一声不吭的带人就把荷兰人给收拾了,这不把老子郑家脸摁地上摩擦吗。
“这个张侯爷,也太不把我郑家放在眼里了,虽然老子只是个海防游击,但是现在整个南方的大明海防,可都的靠我郑家撑着。”
郑芝龙又在水师衙门里大发雷霆,虽然这事已经过了好些时候了,但是这口气一支不顺,每次想起来,就反野吃不香,觉也睡不好。
就在郑芝龙吹胡子瞪眼时,郑鸿魁跑鹅岭进来。
“大哥,有船队从北方来了看旗帜,是威海水师的船队,这怕是张侯爷派来的使者。”
郑芝龙听到是张梵来了,脸色铁青的说道:“他还有脸派人来,唉·····算了,还是出去迎接一下。”
生气归生气,张侯爷派人来了,必须要迎接,毕竟两家的生意往来可是以百万计算的。
来到码头,就看到十几艘巨大的盖伦船缓缓开进港口。
当张梵走下船舶的那一刻,把张芝龙也惊到。
虽然他从没见过张梵,但是从走下船的那个年轻人身上,他看到的是一股子王霸之气。
刘羽亮跟在后面,看到郑芝龙后说道:“郑大人,这位就是我们侯爷,张梵张侯爷。”
郑芝龙听完刘羽亮的介绍后,连忙给张梵下跪,毕竟这位是侯爷,虽然已经被朝廷削爵了。
“张侯爷,请受下官一拜,福建海防游击郑芝龙见过勇武候爷。”
张梵马上笑呵呵的将正要下跪的郑芝龙扶起来。
“郑大人说笑了,我已经被朝廷削爵,现在已经只是一个庶民而已,那能让郑大人行跪拜大礼,快请起来。”
郑芝龙也顺势站起来,也哈哈大笑。
“侯爷能屈能伸,是能做大事之人,朝廷和侯爷也只是有点误会而已,侯爷这样有大本事的人,朝廷迟早还要重用了,侯爷,请往城里走,我已差人设下酒宴,替侯爷接风。”
张梵原本还想负荆请罪的,但是现在看来是多虑了。
郑芝龙从十几岁就出来跑江湖,早就圆滑无比,审时度势的能力也是高深无比。
酒宴上,张梵拿出礼单放在郑芝龙的面前。
“郑大人,关于荷兰人的事,实在是事出突然,所以没来得及统治郑大人,这些荷兰人居然敢劫我山东的商船,必须得到教训,不然还真以为,我们汉人好欺负,不过毕竟台湾是您郑大人的辖区,本候有越权之嫌,所以这次亲自来福建,就是来请罪的,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郑大人不要嫌弃。”
郑芝龙瞟了瞟长长的礼单上,密密麻麻的写的名字,就知道这时一单重礼,再加上这张梵已经算是低声下气来赔罪了,自己什么面子都有了。
“侯爷客气了,这些荷兰人也是太放肆了,居然敢劫侯爷的船队,被灭也是活该,唉·····,居然还是在我福建海域发生这样的事,真是惭愧啊。”
张梵心里冷笑一声。
这还不是你小子收了人家好处,纵容对方所致,不过嘴里没说出。
“不过侯爷这次来,可不应该是单单赔罪的吧,说吧,侯爷,有什么是我郑家能帮忙的。”
郑芝龙接着说道,他知道这个强势的侯爷,肯定是无事不登三殿。
“郑大人果然高见啊,不知道郑大人知不知道东印度公司。”
张梵夹起一夹菜放进嘴里,边吃边说道。
郑芝龙皱着眉头看着一脸淡然的张梵。
“这个侯爷突然问这个问题,这时什么意思,难道他要打东印度公司的主意?”
郑芝龙心里正在嘀咕。
“东印度公司是荷兰建立在爪哇国的一个海贸公司,虽然是一个公司,但是其势力是相当强大的,难道侯爷是想······。”
张梵点点头说道:“这东南亚可是海航咽喉,链接东西方的要道,所以这里的不仅代表了财富,也代表了武力,本候想要取代东印度公司在东南亚的地位,怎么样,郑大人有没有兴趣。”
郑芝龙听到张梵的话后,也吓了一跳。
取代东印度公司这事,郑芝龙也曾想过无数次,但是无奈,对方太强大了,根本不是自己能战胜的。
面前这为侯爷,居然想要取代东印度公司,不过他于这个实力吗?
“侯爷,你是说笑还是······。”
郑芝龙试探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这就是我这次来的目的之一,我们俩一起干,拿下东印度公司后,我们就控制住东西方所有的航道咽喉,那可是潮水一半的财富啊,到时我们对半分,怎么样。”
郑芝龙思考着。
这个条件实在是太太诱人了,但是收获越大,风险也越大。
这次去爪哇,肯定都会是倾巢而出,不成功便成仁,赢了还好说,要是输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侯爷,这样吧,您现在我这里待两天,容我和兄弟们商量一下,这么大的事,我一人做不了主。”
张梵点点头说道:“应该的,行,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郑芝龙带着兄弟几人离开了,留下张梵还在那里胡吃海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