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梵还在卫所衙门等着自己手下集合,但是等了半天,就来了三个千户。
另外几个没来,而且青州卫指挥使没来。
张梵有点不开心了,找个人要多久时间。
正要发火,就听到外面骂骂咧咧的,张梵还好奇,谁敢在卫所衙门喧哗。
“娘的,龙千户,龙千户,给老子集合队……,谁特码这么上道,队伍都给老子集合好了,妈的,敢跟老子动……。”
话还没说完,一个千户忙跑出去。
“什……什么,都指挥使大人来了?”
就在这时,张梵走出衙门,出来就看到一个鼻青脸肿的汉子,衣服也被扯破了。
一起的还有一个汉子,被揍得更惨。
“嚯,你这是上战场去打仗了?”
张梵对面前这两个汉子来了点兴趣,虽然挨了揍,但是看样子也是打过架了,而且还会跑回来摇人。
最起码这个青州卫指挥使不是个怂货。
看到穿着麒麟服的张梵走出衙门,后面还跟着几个全副武装的亲兵,就知道,这个年轻人就是新增任的登莱五地都指挥使大人。
虽然自己比他年长不少,但是架不住人家官大,而且还被封为勇武伯,这可是与国同休的贵胄啊。
于是慌忙跪下,其余人也纷纷跪下。
“卑职青州卫指挥使曹怔见过都指挥使大人。”
“起来吧,说说,怎么会变成这样?”
张梵让他们起来,开始询问曹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保证不敢隐瞒,于是只好老实交代。
经过曹怔口若悬河的讲述后,张梵被气笑了。
你们卫所兵和正规营兵在妓院里斗殴?你们特码的还能再狗血点吗。
“你们特码的也是人才,在妓院里打架,这特码也就算了,你们居然还几个人一起上还打输了,其余人呢?”
张梵有点恨铁不成钢,自己手下被人锤了,自己面子也挂不住。
“回大人话,其余……其余人被逮住,扣在了青州军营里,卑职回来……回来就是带人去救人的!”
曹怔心虚的看了看张梵。
张梵叹口气。
“就你们这些臭鱼烂虾也想去救人,而且还敢去妓院彻夜不归,老子稍后再来整治你们,给老子前面带路,老子倒要看看,这些所谓的营兵有多大能耐,敢骂我卫所兵?”
曹怔听完,那叫一个激动啊,这个大人别的不说,特码的提气。
他的青州卫所兵被隔壁青州营兵欺负不止一次两次了,而是经常被欺负。
架不是没打过,但是每次都被人家营兵按地上锤,两方的矛盾由来已久。
曹怔一直想要报仇雪恨,但是一直不得志。
今天这位勇武伯来了,他居然要帮我们青州卫出头,于是忙给张梵带路往青州卫大营走去。
青州卫大营有营兵一千二百人,当然这不是满编。
青州不在边关,而是在山东复地,要不是崇祯二年建奴入关来,朝廷都不会派营兵来青州驻守。
青州卫所和青州营的驻地不是太远,骑马一炷香就到了,走路就慢多了。
不过张梵最不缺的就是骑兵,两千骑兵一阵风似的来到青州大营时,吓得青州大营的军兵纷纷拿起武器跑到营地门口。
青州营的游击将军叫方飞龙,说是她娘做梦梦到一条飞龙从自己肚子飞出,所以他爹就给他取名方飞龙。
这个方飞龙剿过匪,也打过起义军,立过不少战功,手下这一千多人也是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正因为上过战场,所以打起架来,那是这些卫所兵打得过的。
不过毕竟以前打的只是农民军等乌合之众,要说这个青州营兵多能打,也不至于,和张梵带来的这个两千登莱兵比,就差些了。
登莱兵虽然没去和建奴鞑子硬捶过,但是却和叛军打过,而且经过张梵的另类训练,战斗力远比这青州营兵强多了。
两千登莱骑兵直接将青州大营门口给围了,两军在营门口对峙着。
游击将军方飞龙也被惊动,连忙来到营门。
看到对面上千骑兵,一个个桀骜不驯的,手里的武器也是寒光闪闪的。
房梦龙一时弄不清对方来历,但是知道对方绝不是来友好访问的。
没办法,房梦龙只好走出营门,冲着骑在战马上一个抱拳。
“不知这位大人什么来历,来我青州大营所谓何事?”
张梵身后的狗剩大声回答道:“这位是登莱五地都指挥使兼总督的勇武伯,来你青州大营,是来要回被你们扣押的我青州卫的人!”
一听对面这个年轻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勇武伯,方飞龙马上单膝跪地。
“下官青州游击方飞龙见过勇武伯!”
本来张梵还想露露脸的,但是对面就跟个小迷弟一样,自己要怎么办,怼他一顿?还是捶他一顿?
“方飞龙是吧,你这样搞,我们为难啊,你们适当的抵抗一下吗,我那么多小弟还看着呢!”
张梵很方飞龙抱怨道,方飞龙但是乐呵呵的说道:“伯爷说笑了,伯爷杀建奴就跟杀鸡一般,下官哪敢和伯爷对抗,伯爷刚才说来要人的,下官不知。”
这个时候,一旁的一个队官在方飞龙身边说了几句,吓得方飞龙连忙骂道:“笨蛋,还不赶快放人!”
那个队官马上跑了下去。
方飞龙这是才对想到说道:“伯爷请入营稍等,手下人不懂事,绑了伯爷的人,实在不好意思,还请伯爷谅解!”
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到方飞龙一脸歉意,张梵也不好发作。
“算了算了,他们自己没用,人我带回去了。”
张梵摆摆手,看到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一个千户和几个卫所兵,让人扶着离开了。
张梵正要走,方飞龙却说话了。
“伯爷,下官想跟随伯爷,请伯爷收留!”
我靠,这是来投靠的?
问题是你是营兵,归总兵和左右都督管。
老子是都指挥使,管的是大明卫所兵的。
我们好比一个是国防兵,一个是警察,虽然都穿制服,但是不是一个部门啊,大哥!
“虽然下官也知道这不合规矩,但是下官还是想入伯爷麾下效力。”
张梵有点为难,你跟我,你老大不同意怎么办。
“你属于哪个总兵的麾下。”
张梵还是问了问。
方飞龙忙回答道:“山东总兵刘泽清刘总兵麾下!”
“什么,你们是刘泽清的人?”
张梵听完方飞龙的话也有点意外,想不到这个青州营居然是刘泽清的人。
“伯爷有所不知,我这些兄弟虽为刘泽清总兵麾下,却不是他的嫡系,不然也不会被派到这青州来驻守!”
张梵想了想说道:“你这样跳槽过来,有点不合规矩,这样吧,你还是青州营游击,归属不变,入我麾下的事,要果断时间才行!”
方飞龙点点感谢。
“不过不要高兴的太早,你的这些营兵太不行了,要做我张梵的兵,可不容易,本伯会派人来指导训练你们的。”
方飞龙连连点头。
“伯爷教训得是,我等一定好好训练。”
张梵点点头,白捡一千多营兵,不亏,先朝死里训练他们,先刷几百人下来再说。
张梵留下五十名登莱兵种最精锐的在青州营,自己带着剩下的人回了青州卫所。
张梵将曹怔以及那两个一起去妓院的千户都狠狠抽了了二十军棍,三人被打的哀嚎不止。
“老子再说一遍,老子的兵,第一不能欺压百姓,第二不能窝里斗,第三不能贪墨银钱,第四不能进出风月场去。”
“你曹怔居然带人玩忽职守,还去逛窑子,你是朝廷的世袭指挥使,你自己向朝廷调任吧!”
见张梵要让自己走,曹怔顾不得屁股上的疼痛,忙跪在地上说道。
“伯爷,请不要赶我走,我曹怔何曾不想要建功立业,征战沙场,但是,我大明卫所现在被荒废成这样,就算我想上战场,也没机会。”
张梵瞟了眼曹怔,没理他。
“伯爷,我保证,我绝对遵守伯爷的所有军规,哪怕不做这指挥使都行,我也要上战场博军功,挣个光宗耀祖的!伯爷,请收下我吧!”
曹怔直接跪在地上使劲磕头。
他不想再过得这样憋屈,随便几个营兵都能欺负他们卫所兵。
张梵考虑片刻后说道:“行,先留下,不过我的训练可不会因为你是指挥使,就会对你开恩。”
曹怔听完后高兴的连连磕头。
而远在京城的紫禁城内一封封的弹劾张梵的奏折被送到了崇祯的龙书案上,一同送来的,还有登莱五地各发现官员的申请调任或是辞官换的奏折。
崇祯看到雪花一般的奏折,脑壳都是痛的。
“张国栋啊张国栋,你到底在搞什么,这才多久,半个朝廷的人都上奏折弹劾你。”
崇祯看到这些奏折也哭笑不得。
“王大伴,你说,朕要怎么申斥这个勇武伯?”
王承恩现在旁边小心的说道:“皇爷心里不是有早有答案吗,奴婢不敢多言!”
崇祯笑骂道:“狗奴才,就你嘴巴会说,去把几位阁老都请来。”
王承恩应了一声后,便退了下去。
待四位阁老来到暖阁时,崇祯正在批阅奏折。
这一任的内阁首辅是温体仁,次辅钱龙锡,阁老何吾驺,以及阁老吴宗达。
朝中官员都弹劾张梵这事他们都知道,不过温体仁是崇祯的铁杆小弟,肯定站崇祯一边。
而何吾驺和吴宗达更像是打酱油的?
崇祯年换内阁,比后世日本换首相还快。
崇祯朝十七年,换了几十个内阁阁老。
温体仁提议下道圣旨申斥一番,因为他早已把崇祯的心理揣摩的明明白白的。
但是钱龙锡可不干了,一定要给剥夺张梵所有职务,还要将张梵押入京师问罪。
前段时间,钱龙锡的府上来了一个名为范永斗的晋商,带着几个家丁,抬着几担礼物求见了钱龙锡。
“陛下,这个勇武伯简直目无法纪,弄得登莱五地民不聊生,官员纷纷要求调任甚至辞官,不能再任由勇武伯继续祸害下去。”
钱龙锡一脸担忧的说着。
温体仁冷笑一声说道:“钱阁老,不知道你一直针对勇武伯意欲何为,难道是受人所托?”
钱龙锡听到温体仁的话,脸色都吓白了。
难道范永斗找自己的事被人知道了,不能吧,挺隐蔽的啊。
“温首辅,你可不要血口喷人,不然本阁老参你一个诬陷忠良之罪!”
温体仁笑了笑说道:“钱阁老急什么眼啊,本首辅又没说什么,你看你,脸都白了。”
崇祯不想看他们扯皮,只想看看,内阁商议怎么处理登莱官员,纷纷要求调任和辞官的事。
最后在温体仁的提一下,下道圣旨申斥勇武伯,罚俸三年。
以后,还是派出太监王远前去宣旨。
本来宣旨是苦差事,但是王远听说自己走去宁海卫给张梵宣旨,倒是心里乐开了花,接到任务,带上锦衣卫就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