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恍然,她怎么把这茬子事给忘了?
但……
若是圣女所说为真,那么就代表她尚未被大长老控制。
那他们之前的猜测不就全错了?
鬼鬼轻拽了拽司玄衣袖,“冥王大人,你觉得,圣女说的有几分是真话?”
司玄默了会,挑眸看了眼正处困惑之中的人,“半真半假吧。”
虽然自己与圣女交情不多,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圣女不是这样的人。
方才那些听上去合情合理的理由,其实也并不合理,因为一个人的本性,并不是可以轻易改变的。
如何让一个憎恶邪术的人,突然改变一直秉持的态度?
那么所有的解释,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圣女来此另有谋划,二是她确实被邹洪控制了,假意说出那些话。
鬼鬼摸着下巴,的确,她也不相信圣女会助黑巫族拿到南疆的掌权人,让这样心术不正的人掌权,无异于是葬送整个南疆的未来。
况且,这美人也不至于这么狠吧,用她的命去换自己的命?
“冥王大人,不如我们就顺着他们的计划走,圣女不是要等我吗?那我去试一试,看看她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鬼鬼向人提议,这是她目前想出最容易的办法,黑巫族的人见过司玄,而她从未露过面,明面上只是一个弱女子,他们是不会对她起防心的。
司玄心中一紧,漆黑的眸瞳幽幽盯上了一边低头谋划的人。
她是忘了,自己对她说过什么?
“不行。”司玄严声否决。
鬼鬼微蹙了蹙眉,抬起头看着人,不明所以,“为什么?”
他这是不相信她吗?她明明分析的很认真,而且这样的话,可以尽量避免他在人界动用法术,虽然……那点点反噬对他可能并不碍事。
鬼鬼见人偏冷着一张脸,无奈叹气,“冥王大人,其实这个办法呢,可以节省很多麻烦,再说,我们也只有清楚圣女到底是什么情况,才能去救她,帮助圣村和南疆……”
鬼鬼说着,突然被人的手给捏住一侧脸颊,望着一张靠近的俊颜,不由闭上了嘴,只是眼睛眨巴着。
司玄面容冷峻,倾身紧紧盯着眼前的人。
她真是一点都不懂他的心思,总能在不经意间气到他,而且每次解释,却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完全是是火上浇油。
偏偏白净净的小脸上茫然无害,一双澄澈的杏眸里,写满了大大的无辜,让他有再多的火气,都冲人发不出来。
司玄只能捏了捏人的脸上的一团小肉肉,手上触感极好,肤质柔嫩细腻,光洁无暇,让他连重手都不敢下。
鬼鬼悠闲地注视人的神态变化,果然,长得好看的人,无论是生气,还是颓败,都是如此的赏心悦目。
虽然她不知他的气从何而来,但一点都不影响她看美男的心情。
她偏头将脸靠在人有些松开的手上,杏眼弯弯,嘴角溢出一抹甜甜的笑容,“大人这是怎么了?”
司玄眸底隐隐燃起一团火,倏然闭上了眸,眉头紧皱着。
她知不知道自己时时刻刻都,在惹他!
迟早有一日,他会把她……
司玄重新掀开眸,沉冽的声音柔和了几分,“你忘了你昨晚答应过本君什么?”
鬼鬼转眸想了想,“什么?”
司玄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下,她在挑战他的底线?
见人又沉下了脸,鬼鬼只得抿了抿唇,她是真记不得自己答应过什么了……
ε=(′o`)唉
司玄耐着性子,“你答应过本君,不许再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也不知这丫头到底听没听清楚,方才人家说的,可是要她的命。
虽然这些人没什么本事,可是却阴险狡诈,防不胜防,他绝不会再让她去冒险,哪怕是一点点,都不行。
鬼鬼听着人的话,认真地回想了会,确实……完全想不起来这么一回事。
她当时应该是被他的美色迷惑,胡乱点的头吧?
“我没答应过,不记得。”鬼鬼对人正色。
这些人伤了她第一次,她绝不会让他们有机会伤她第二次,她有十足的把握。
面前的小美人,太大惊小怪。
“不记得?”司玄咬了下牙,晦暗不明的潭眸里,让人看不清情绪。
鬼鬼呶了呶嘴,面上真诚,“嗯,不记得。”
司玄握紧的拳上青筋清晰可见。
她还真是要……气死他!
挑战他底线是么?可是,他对她没有底线。
司玄忽轻笑了声,突如其来的笑,让鬼鬼有些无所适从,脊背发寒。
“现在记得了?你不记得,本君可以给你重复千百次,直到你记得为止。”
司玄一双泛着波漾的桃花眼微微勾着,含情潋滟,秋水凝烟,美得摄魂夺魄,却又强硬无比,让人无从反驳。
鬼鬼颓靡,耸拉着一对小眉毛,“那我不去的话,大人可有什么好办法吗?”
司玄满意的一笑,附在人耳边的声音低沉好听,“自然有。”
……
童阮被几人带到了一个小屋之中,屋子陈旧简陋,但进去前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灰尘。
童阮环视了一眼,面色淡淡,步子从容地走了进去。
进门后,房门就被关了起来,门外,以及窗边,都有黑巫族的人看守着。
嘴上说是保护,其实就是监视罢了,童阮对此一点也不意外。
童阮坐在桌前,拿出了方才谟决给她的瓶子,倒出了一粒黑色的药丸,并未急着吃,反而细细打量起来。
“看不出,他竟如此好心,当真给了这等遏制蛊毒的解药。”
童阮轻描淡写的说着,弯了弯唇,弧度极美。
然,下一瞬,纤细细嫩的手指动了动,整个瓶子里的药被全部倒出,洒在了地面上,滚落四处。
童阮并未看一眼,那双原本清澈的眸子,此刻渐渐浮上了喧嚣冷晦,而深沉的眼底,还藏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这药,可吃不得。”童阮将瓶子随手扔到了床底,抬脚,踩上了一颗颗的药粒,几番磨碾之后,皆化作了细碎的粉末,让人再分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