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跑来得狼狈,看见整个苏氏门派内血流成河,不由被吓的愣了许久。
“白泽,你帮我把带她回七道宗。”司玄将人抱起,交给了刚赶过来的白泽。
白泽忙接过苏沅昭,看了眼满身是血的人,忍不住开口问:“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在七道宗历劫吗?怎么会…杀了这么多人?”
司玄冷眸扫过一片血海,面上染上了肃杀之色,“杀?苏氏,他们该庆幸是苏沅昭动的手,若是本君,定然叫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们胆敢妄想用苏沅昭做鼎炉,就该想到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白泽只觉冷意侵体,只是还是听得一头雾水,“她不是苏家的人吗?他们做了什么?”
苏家的人?司玄冷笑,只怕苏家从一开始收养她,便是怀了心思,是他大意没查清楚。
“她不是。”司玄轻描淡写给人解释了一句,抬手开始运力,结起了一道符印。
“你这是要……”白泽看着人的动作,不免惊讶。
司玄并未回答,而是自顾的将自身灵力不断输入到结印之中。
“司玄你不要命了!”白泽瞪大了眼大吼,“你才刚刚替她挡了天雷,根本支撑不住!”
司玄沉着眸充耳未闻,将力输入后将一整道印记打入了苏沅昭头上。
所有的一切做完,司玄惨白的脸上血色全无。
“她已成仙,万不能因为杀戮功亏一篑,我封存她的记忆,抹去杀戮,这样,她便可如以前一般。”
白泽脸色铁青,“你真是疯了,你封存了她的记忆,她还会记得你今日为她做的吗?”
“我做是我的事,并不是要她记得,”司玄别过了头,令道:“送她回去。”
“你!”白泽咬牙瞪着司玄,又看眼怀中的苏沅昭,只能气愤的抱着人离去。
他从来说不动司玄,这家伙做什么,压根不听别人的意见,迟早有一日要把自己玩死。
两人走后,司玄倏然跪倒在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湿发裹着血,黏在了清慵冷峻的面上,雨水不断顺着下颌流下,渗入衣间。
司玄闭上眼缓了会,起身再次施法将苏沅昭留下的所有痕迹销毁,特意伪造了魔界的手法,最后放了一把火,将整个苏氏门派烧得一干二净。
眼前的画面消失,白光下的苏沅昭一身血迹,盯着司玄极其冷漠的笑着,“司玄,你凭什么做主封存我的记忆?若不是你,我怎会忘记,怎会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被熙云师兄给杀了,是你,是你害死我的!”
“沅昭,”司玄紧抿着唇,语言无力。
他做这一切,都只是想帮她,他不知道,不知道自己会害了……
“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你为什么不肯多等我几日,为什么要将我一个丢在天界!”苏沅昭怒骂着人,忽变了脸,面目狰狞的拿着剑朝人刺去。
司玄闭上了眸,她说的没错,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离开了她,他说过会保护她一辈子,却还是没能够将她保护好。
是他的错。
“司玄,你去死吧!”惊悚凄厉的声音扬起,抬剑猛然刺入,却在剑尖碰到的那一刻,司玄睁开了眸,幽冷至极。
司玄侧身躲开,召出剑更快的刺入了面前苏沅昭身体里。
苏沅昭望着人,清冷倨傲的面上讽刺的笑了,“你,还是怕死,你竟然杀我……”
“你不是她,别在本君面前用她的脸。”司玄冷声,抽出了剑,面前的苏沅昭渐渐化作灰烬消逝开。
她那样骄傲的人,绝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眼前耀目的白光散去,连同黑暗,也跟着一同消弭,转而置身在了一片漫野之中,群林环伺,旁边的一条溪流,在不远处汇聚成了一个碧潭,穿过叶片的碎口,波光粼粼,透着寒气。
司玄抬脚朝那碧潭走去,还未走几步,便感觉到了周围水声的异常。
抬眸看过去,司玄盯着转而往上方流的水,轻微的皱了下眉。
水往上流,说明是——空间逆转。
老夫人给他的金帛上记载,幽玄之境里,秘主所居,乃是灵气最充沛的地方,而水为万物之源,水的源头,定然是灵气充沛之地。
他本该往上走,但按里面的逆转法则,应该往下才是对的。
司玄收了思绪,继续顺着刚才的方向走去,不过一柱香的时辰,司玄从一开始夏,经历到秋,再到现下的寒冬,一路上,似乎有各种各样的东西想要阻拦他往这个方向走,但好在他法力高强,窜出的一些小阵法或是精灵,根本就拦不住他。
司玄轻勾了下唇,如此正好,说明他没找错方向。
一路未停。
直到走到了真正尽头的深潭,司玄才停了下来,不待他过去,那深潭的水边翻滚了起来,逐渐形成了一道漩涡,周围风影跃动,错枝杂叶纷纷被卷入其中,大有一种势不可挡的趋势。
老夫人说的漩?
司玄盯着面前卷起的水漩,沉思片刻,纵身跳了下去。
既然这里可以随意跨穿时空,他就赌一把,赌这个漩涡里不能伤他性命。
*
鬼鬼和宸轩再次出来,面前已然不是竹林,而是一条繁华的街道。
让鬼鬼觉得惊诧的是,这街上的人,哦不,魂,十分奇特,都是飘着的。
除此之外,这些魂里,有人,有神,有魔,有妖,完全就是一个六界魂魄的大熔炉。
鬼鬼背着宸轩站了会,吞了吞口水,“宸轩,你说,我们要不要也飘着?这样走路会不会被大家发现是异类?”
宸轩笑了下,低头在人耳边解释道,“他们那是懒的,可以走不走而已,你尽管走就行。”
鬼鬼:“?!”
懒?还有这种说法?
鬼鬼哦了声,“那我要背你去哪?去医馆吗?这里有没有?”
“有,顺着这条直走。”宸轩给人指了路。
鬼鬼颠了下人,把宸轩背高些,赶忙跑着去。
街上,漫步的魂纷纷驻足看了过去。
“刚刚,那是…我看错了。”
“没看错,一个姑娘背着一个男人。”
“啊呀,怎么背得动?”
“谁知道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