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望着人轮廓分明的五官,一双在碎发下流光纵逝的双目满是骜然,野性十足,玩味不羁的话里听不出是真是假。
鬼鬼轻笑,正想说话,便被门外一道低沉冷冽的声音打断,寒意冰冷彻骨。
“是吗?那你最好收好你的别有居心。”
三人不约而同寻声望去,只见门外之人玄衣如泻,华美昳然,墨发如丝半披半挽,桃眸似水却又凝成了一层薄冰,慵态怠姿让人不敢直视。
鬼鬼被人的突然出现怔愣了一下。
司玄步履从容的朝三人方向走去,目光落在宸轩放在鬼鬼身上的手。
鬼鬼抿着唇,退了一步,拍开了宸轩的手,“冥王…”
话未说出一半,鬼鬼的手腕就被司玄修长分明的手给拉了过去,脑袋刚好撞在了人的肩头,熟悉的冷香瞬间萦绕在鼻息间,清冽而舒服。
司玄拉紧了人的手,看向鬼鬼的眸子莫名有些怨气。
宸轩望着两人的动作僵了片刻,但也仅仅是一瞬,宸轩很快勾了抹淡笑,倒映着流光的眸子里带着若有若无的挑衅。
莫河忙不得思索的将自个的手叠着收好,对司玄恭敬的行了一礼,“莫,莫河见过冥王大人。”
说完,莫河瞄了眼拉上鬼鬼的那只手,转头看向无动于衷的宸轩,忙移着碎步过去拽了拽宸轩衣服,一个劲的使眼色。
宸轩扫了眼莫河,心领神会,眼底笑意浓郁的对司玄行礼,“宸轩见过…冥王大人。”
司玄抬眸,神色极淡,望着宸轩一双沉敛的眸子里,幽深晦暗,让人看不清情绪。
宸轩只是看着,缄默不言。
莫河紧张的掐着自己的手,低下头不敢说话,感情冥王真和鬼鬼这死丫头真好上了?不是谣言?
那宸轩刚刚那话又什么意思?莫不成他也看上鬼鬼了?
莫河越想越觉得心下凉凉,觉得自己是惹了大祸,冥王定是记恨上自己了。
鬼鬼抬起了头,肆无忌惮地盯着上方一张倾颜魅惑的脸。
这家伙真是神出鬼没。
“冥王,您怎么会来这?”鬼鬼好奇的开口问。
“路过。”
简简单单两个字,凉薄的好似素未谋面。
鬼鬼暗暗抿嘴,真是善变。
昨日还对她亲来亲去,说着那么多让人脸红心跳的话,今日又跟煞神附身似的。
“冥王大人,您,您来,可有事啊?”莫河颤着小身子,目光闪躲的开口。
经过上次在大殿被当场拆穿的事,莫河再面对司玄总觉得没脸。
司玄听着人的话,盯着宸轩的冷眸中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似讽刺,似无畏。
“莫河,刚刚鬼鬼说的,都听见了吧?”司玄瞥向一旁的莫河,语中意味不明。
莫河心里一咯噔,只听司玄又道:“本君来了,不如你就此解释一下?”
“这,这个……”莫河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默了半晌,赔着笑意道:“冥王大人,其实这就是一件小事,您若是觉得不妥,我,我让宸轩他走规定的考核,如何?”
“小事?”司玄勾唇,手上随意地挑弄着鬼鬼身后落下的发丝,明明是漫不经心,却让莫河如同置身冰刃之上。
鬼鬼静静站在司玄身前,没有说话。
冥王帮她也没什么奇怪的,正好借此机会,探探宸轩和莫河的底。
“不,不是小事!”莫河噗通跪了下去,脸色有些浮白,“冥王大人,莫河知错了,莫河不该违背冥府规矩随意用人,但,但……”
莫河看了眼宸轩,又道:“但是宸轩他真的是有能力的,他这些日子将十殿打理的仅仅有条,既然鬼…三司案大人,她可以因为能力出挑破律,您可否,也饶了我们这一次?”
鬼鬼转眸瞄了眼莫河,颇为赞赏的点头。
行啊这老头,居然还威胁起她来了?
司玄凝着笑意,“莫阎王的意思,是怪本君包庇鬼鬼了?”
莫河急忙的摇头,“莫河不敢,莫河只,只是希望冥王大人能通融一次。”
“若本君...不通融呢?”
莫河脸色煞白,他这不会才解了禁足又要被关地牢里去吧?
宸轩在一旁抱着手,勾了勾唇,“冥王大人,可真是咄咄逼人。这样,也别通不通融了,索性我也不想当,您干脆把我辞了,可以吗?”
宸轩望着人,笑容恣意。
司玄转眸,温温和和的笑着,“当不当,不是你说了算。”
宸轩闻言,也不怒,挺无谓道:“你说了算,那你想怎么说?”
莫河随即抬头瞪了眼宸轩,“宸轩,你怎么跟冥王大人说话的呢!”
莫河真是气急,宸轩这小子平日也是知道进退的,怎么今日这般没有分寸?他在这努力周旋,他还偏在那火上浇油。
等会冥王大人真生气了他俩可都不好过。
“莫阎王,我没说错什么吧?”宸轩看着莫河好笑。
莫河脸一阵青一阵白。
得了,他也不管了。
“关起来,如何?”司玄略略思索了片刻,语气轻飘飘道。
莫河浑身一僵,他没听错吧?
“冥王大人好大的权势,说关就关,不知冥王大人以何罪关我?”宸轩不慌不忙地笑着反问,“据我所知,冥府只有重罪才可以关入地牢吧?”
“你觉得,你的罪不重?”司玄微挑了眸,诲漠的眸光似要将人看穿。
“我有何罪?”宸轩颇为疑惑的看朝人。
鬼鬼眸子扫过两人,她觉得两人——火药味很重。
但一方面,她担心司玄将宸轩中毒,疑似勾结魔界一事说出,打草惊蛇,不方便她后面将宸轩身后那人揪出来。
“你的罪,还用本君说吗?”司玄勾着唇,声音带着股砂质感,低沉而压迫,“何承,认识吧?”
宸轩眸子划过一抹异色,地上跪着的莫河一下瘫坐了下去,低着头不敢说话。
司玄淡淡看着两人,将两人的情绪尽收眼底。
鬼鬼皱了皱眉,何承?听着很耳熟。
鬼鬼又好好的在脑中回想了一会,想起了那日在万溟楼与她们竞拍的,正是叫做何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