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外长廊间,清辉落下,溶着长廊的灯火,即便是夜也依旧明亮。
一路清一色的紫云檀木,古朴雍典,四周珠帘垂幕,凝着幽长而淡雅的沉木香。
鬼鬼绕着逛了一圈,刚准备上楼,就被一道声音给叫住。
“夫人!”
鬼鬼回头,看着后面目光炯炯的黑衣男子。
墨淄咧着嘴,见人回头便站直了身子,看上去精神又帅气。
鬼鬼缓缓伸出手指,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你,叫我?”
墨淄看了眼周围,笑问:“您瞧着这周围还有别人吗?”
鬼鬼:“……”
确实,这条长廊只有他们俩。
“咳咳,正好今夜夜高风黑寂静无人,那我就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墨淄,以后,我就要跟着您了。”墨淄昂首挺胸道。
鬼鬼淡淡扫了眼人,“没钱。”
说完转身要往上走。
“夫人,夫人别走,我不要钱!”墨淄一把拽住要离开的人,诚恳道:“夫人,您不用给我钱,您只需在主子面前给我美言几句,让他多给点就成。”
鬼鬼:“……”
这玩意能是冥王的人?
墨淄心中也是颇为苦涩的,想当初,他和残月明明是一起领命来冥界找主子,结果主子只要残月不要他,还把他和黑雁那疯批玩意丢在了这万溟楼。
想想就……伤心!
他到底哪不好了?
“夫人,您要去哪?我带您去。”墨淄走上前了两步,松开了鬼鬼,得意洋洋道:“这楼我最熟了!”
鬼鬼心虚的抿了抿唇,她能直说她想去看看这万溟楼还有什么宝贝吗?
墨淄看着人微妙的表情,一拍脑袋,笑道:“啊,我知道了,您是要去找主子吧?”
还没等鬼鬼出声,墨淄又露出一脸猥琐的笑意,“太好了,此时上去正是好时机,我这就带您上去。”
……好时机?
鬼鬼还没想个明白,墨淄便兴冲冲往楼上跑,同时不忘对站在原地的人招手,“夫人你快上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心情沉闷的鬼鬼:“……”
鬼鬼慢悠悠跟在叽叽喳喳的墨淄身后,衬托之下活脱脱像一个不问世事的大佬。
而她一直到了上头,才知道墨淄说的好时机是指——
残月挡在房门前,冷眼望着墨淄:“你要干嘛?”
墨淄不以为意,“你管我干嘛,我要带夫人进去。”
“现在,不行。”残月言正词端。
墨淄没什么耐心,“你个呆子,跟你说不清,快让开!”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墨淄硬要闯,残月执意拦下,两人一个不让一个,此刻对上了眼。
鬼鬼瞥了眼两两相望眼中只有彼此的墨淄和残月,抱着手从容绕过两人了直接来到门前,伸出了一根手指,轻轻戳开了门。
屋内,布置清雅宁致,安静的可以仿佛听见银针掉落之声。
为什么现在不让她进?莫不成冥王又搞到了什么神秘的宝贝?
鬼鬼收敛了气息,满怀好奇的进了门。
进了房内,鬼鬼才发现整个房间大的出奇,冥王府和这里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难怪了,冥王极少回冥府,原来是冥府外另有天地啊!
鬼鬼心中暗叹,悠闲缓慢的走着,目光扫过屋内的一台一案,跨过一道坎台,入眼的是一栏横纵屋内的暗色屏风,旁边点着烛光的窗台上雕檐映日,画栋飞云,一块碧阑干下接轩窗,帘幕高悬户牖。
屏风后方,浮起的白色雾气若隐若现,氤氲了一片朦胧之景,淡冽的冷香幽幽扬扬,散落在房内的每一个角落。
鬼鬼心突突的跳动,她再不懂此刻心下也已经明了人在里面干什么,想着要出去回避一下,但脚却是不听使唤的往屏风那头走去,鬼使神差的探出头朝里面望去。
门外的两人争来争去忽觉不对劲,残月望了眼周围,“人呢?”
墨淄叉着腰看了眼周围,不解道:“什么人?”
顿了顿,两人同时转头看了眼半开半合的门,倏然瞪大了眼。
“主子在沐浴……”残月丢了魂似的有气无声的道。
“我知道。”墨淄点头。
他就是想带小主子进去看,顺便自己也去瞅瞅,只是眼下……他还在外面呢!
“我也要去看。”
墨淄话落,一个飞身就要往里面冲,残月眼疾手快,忙瞬步移过去单手拽住了墨淄胸口前的衣服。
墨淄蓦然失重,心口猛一跳便重心不稳的直直朝地上砸去,残月连带着一起跟着摔了下去。
墨淄后脑勺摔了个闷响,还没等缓过来,又一道黑影压了下来,额头又被狠狠地撞了一次,差一点要直接驾鹤西去。
墨淄额头疼后脑勺也疼,两眼直冒星星,伸手捂住脑袋缓缓睁开了眼,面前的一张脸看得模模糊糊,“残月!你搞什么鬼啊!”
残月撑着地,望着身下疼的龇牙咧嘴的墨淄,顿时石化,脸憋得通红。
他,他怎么会……
墨淄缓了好一会,才将残月看了个清楚,反应过来两人此刻的姿势,脸色顿时铁青。
“残月,你对老子做了什么?”墨淄咬牙,见人无动于衷,抬手将身上的人掀开气冲冲的站了起来。
残月揉着额头慢吞吞的爬起,望了眼炸了毛的墨淄,抿了抿唇开口:“三司案她身份不同,进去也就罢了,你进去……不合规矩。”
墨淄没了好气,“我就去随便看一眼!”
“一眼都不成。”
墨淄:“……”
@δ‰*@艹!欺负他这些年没跟在主子身边是吧?
残月转过身将撞开的门重新关好,站在了前方,“反正,你就是不能进。”
“残月,你别持宠而娇!别以为主子让你跟着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别忘了,我也是主子的暗卫!”
残月嘴角一抽,又来了。
“残月,我要跟你打一架,你赢了我听你的,要是我赢了你以后就得乖乖听我的!”
“不说话什么意思?怕了是吧,不打也行,咱们去找主子去,让他给咱俩分个高下……”
残月再次封住了听穴,无动于衷的望着墨淄张张合合的嘴皮子。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几千年前他就是这么吵的,以后怕是一时半会摆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