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宁一脸的惊慌失色,急急确认了里面没人后,忍不住开口:“鬼鬼,你这动静也太大了,没点温柔的法子吗?”
这下怕是整个冥王府的守卫都出动了。
“没事,他们找不着我们,你不用担心。”鬼鬼依旧嬉皮笑脸,说完指着房间,“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这了,你在这等等我,拿了东西我们就走。”
舒宁点头,看着人轻手轻脚的模样,不由一笑。
以前没见过昭昭这般,现下看鬼鬼,还真是可爱。
屋内的白泽听着渐近的脚步声,狐狸脸垮了下来。
这贼去哪不好来这里?
尤其是这屋空荡荡的,根本没什么藏身之处。
白泽泛着幽光的眸子看向了黑漆漆的床下。
“我堂堂的青丘储君,风流倜傥万人追崇的翩翩公子,能干钻床脚那种没节操的事情?”
伴随着“嘎吱”一声,白泽在人进来之前一个急步漂移遁进了床底下。
鬼鬼轻轻的推开了门,看了一眼。
屋内月光溶溶,很静。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着,很熟悉,是那人身上中和了冷冽后留存下温暖而和煦的香,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月光,将一块地板和一角圆桌点缀斑驳陆离。
“他会藏在哪呢?”鬼鬼托着下巴,咬住了半边下唇陷入了沉思。
屋内只有一个衣柜,两张桌子,一张床榻。中间圆桌上只有一套茶杯,摆放整齐,另一边的案桌上摆放纸笔砚台和书册,整洁的出奇,除此之外,实在没有别的东西。
白泽看着那道在桌子旁来回踱步的身影,不由咋舌,“这偷东西偷到司玄房里,莫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应该去我房里偷才对啊。”
他家司玄在这屋子里住的日子加起来都不超过十日,根本就是个空壳,反观他的房间,那可都是价值千金的奇珍异宝。
“没眼力见儿,是个傻贼。”白泽边想边悠悠探出头瞄了眼,只见人朝左侧走了去,纤瘦的背影隐在了黑暗之中。
白泽抖了抖白绒绒的耳朵,这身影,有点儿眼熟!
鬼鬼懒慵慵的拉开了衣柜,眸子扫过一排叠放整洁衣服,失望的将柜子重新关上。
“到底放哪了,该会不会在书房吧?”鬼鬼琢磨着,眸子渐渐亮了起来,猛地转了身。
白泽躲闪不及,红棕色的双瞳对视上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
四目在夜色中相对,熠熠透着光。
“那,那狗,你好。”鬼鬼惊讶滴笑了笑,偷摸进房被狗抓包了,这感觉不是很妙。
白泽颇为无奈的呲了呲牙,他都说了,他不是狗!
鬼鬼又扯了抹笑,这狗,今晚看起来有点儿凶。
她要不要把它抓住?
[白泽:我要不要溜?]
一人一狗僵持了半晌后,鬼鬼出其不意的率先扑了过去,抓住只露出了半个头的狗。
白泽反应过来刚准备跑,就被一只手给擒住了后脖颈,吃痛的哼了声。
鬼鬼很快松开手,将白泽抱到了怀里,摸了摸挣扎着的小脑袋,轻声安抚道:“乖啊,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别叫,不然我就被发现了。”
说完,怀中的狗果然安静了下来,乖乖的趴在怀里,伸着鼻子轻轻地嗅着鬼鬼手心。
鬼鬼心下欣慰,这狗,还挺可爱,那司玄不在,这狗独独待着怪可怜的,她不如带回去替人养两天,算是做好事了?
这么想着,鬼鬼抱着怀中的小家伙往外走去。
白泽脑子有些迷糊,闻着鬼鬼手心残留的味道,觉得熟悉不已。
很像,那个蠢丫头。
可她应该待在天界,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呢?白泽失落的垂下眸,将头埋在了鬼鬼手腕里。
屋外,月光轻胧,舒宁一身白衣孤零零的望着着院中那颗古树,看得出神。
干枯的树杈纵横在璨白色的轮月中,傲然盘踞于空,明明是失去了生气,却没有半点颓然失色。
舒宁伸出手,晶润细嫩的手指抚滚树身,抬头望着几丫枝杈后一朵毫不起眼的,小小的,娇粉透白的五瓣花,唇角莞起了明媚如初的笑意。
“我的昭昭,你果然回来了。”
“阿宁!”鬼鬼出了门小声唤了声驻在树前的身影。
几乎同一时刻,怀里的白泽抬起了头,树下的舒宁转过了身。
夜下薄雾霏霏,风声簌簌,卷起了地上的细子,吹奏起了旖旎动人的旋律。
目光相视,回忆翻腾而汹涌,激荡起了千年隐藏的心绪。
月光,柔柔的,像刚刚洗涤后的绸缎,白泽长睫下赤色的眸子,倒映着琉璃的光彩,注视着不远处的人儿。
泻下的清辉中人白衣凌然,长发如墨,衣摆时起时落,脸庞精美剔透,蕴着灵气的双眸流光璨动,清冷而温婉的轮廓透出的一股出尘,与这素雅的月光构成了一幅绝妙的碧画。
舒宁盯着鬼鬼怀中的白狐,瞳中水光隐隐颤动着。
一千多年过去了,她就这样和他相见了,猝不及防毫无准备。
鬼鬼不知缘由,自顾地走下了几道石阶,来到舒宁面前,将手中的家伙直接送到了舒宁怀中。
舒宁看着怀中的狐狸,瞪大了眼。
鬼鬼叹气,“没找到,应该是放书房了,你帮我看着这狗一会,我马上就回来。”
“狗。狗?”舒宁声音都在打颤。
鬼鬼以为舒宁是害怕,蓦地笑了,“不用怕,它不会咬人,你和它都乖乖在这等我哦!”
鬼鬼说完,便纵身跃了出去。
“我…”看着远去得背影,舒宁的话哽在喉咙,低下头,便又对上了正直勾勾盯着她的狐狸,心头一跳,急匆匆松了手,白泽再次摔到了地上,连连滚了两圈。
白泽迷糊着眼,哀怨的眼神瞅向舒宁。
都这么多年了,这蠢丫头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这么笨,差点没摔着他英俊潇洒的脸。
“对不起……”舒宁惊得退后了步,她真的不是故意丢的。
白泽缓了好一会,又重新站起来,只是,娇小的狐狸身,要看舒宁还是得仰高了头。
白泽心中不爽。
他何时仰过别人的鼻息,况且眼前的人还是舒宁这个蠢丫头,这样太没面子了。
“你能抱我吗?”白泽望着人眼巴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