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你我重聚,何不在这痛饮一晚。”
“没兴趣。”司玄拒绝的很干脆。
白泽将脸凑了过去,对着男子眨了眼。
司玄淡漠的看着,片刻后幽幽道:“你看你身后。”
白泽顺势回头,身后空荡荡的。
什么都没有啊!
白泽迷惑的转回头,正想问司玄怎么了,才发现刚刚就在他旁边的人……
不见了!
白泽俊美异常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他家司玄居然骗了他?到底有什么事,让他不惜欺骗自己?他们可是几千年的友谊,这么多年的相知相惜竟然敌不过那些破事!
绝交,这种人一定要绝交!
事实上,某人已经忘记了,自己当初不过是司玄闲着无聊抓来玩的一只小狐狸。
ヽ(ー_ー)ノ
而这边,司玄不紧不慢地走在冥府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长廊上,周边娇艳欲滴的浮生花,顺着顶端的藤蔓一路延伸,挂在两侧尽情盛放着,散着荧蓝色的光亮,为单调的夜色增添了一丝浮华。
“参见冥王大人。”长廊尽头的阴兵见到来人腰上的黑色玉牌,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十分恭敬的低下了头唤了声。
这边是鬼吏们住的地方,一般有点身份的鬼臣都不会到这种地方来,更别说冥王大人了,如今见到实在有些意外。
“冥,冥王大人,您?”阴兵抬起头,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冥王大人,不由得有些结巴,他本以为这世间白泽大人已经是极俊美的人,没想到他们的冥君竟然更逆天,再看到那双眼睛后,简直,简直…是心动呀!
司玄皱了皱眉,对于这样的目光有些不悦。
阴兵立马如同受到了巨大惊吓般,抖如筛糠,一时抬头不是,低头也不是。
他真是大胆,竟敢这么盯着冥王大人看,这是犯了大忌啊!
话说,冥王大人来这做什么?听说他才出关,怕不是许久未回来迷路了吧?
“冥王大人,您,您是不是迷路了?冥王府在您后面那条路,这边是鬼吏……”
“一殿的那个鬼吏住在哪里?”阴兵的话被司玄打断。
极其好听的声音,沉稳,爽朗,带着迷人的磁线,丝毫没有平时鬼臣们做作夸张不耐烦的样子。阴兵有点喜欢这个冥王大人了。
喜欢之后又是层层冷汗,他刚刚听见了什么?冥王大人不是迷路了而是来找人的?找的…好像是他们的小祖宗?
该死,莫非鬼鬼大人又闯了什么祸,让刚出关的冥君就来兴师问罪?他要不要搞个信号让鬼鬼大人赶紧逃啊?
当然,这一切在脑海中不过一瞬间的事,他很快接道:“冥君,您说的可是鬼鬼大人?”
“大概吧。”司玄语气十分的随意散漫。
大…大概?他裂开。
可不管怎么裂,惜命的阴兵还是恭恭敬敬很诚实的回答了,“鬼鬼大人的院子就在往里走最朝南的一间。”
司玄淡淡“嗯”了声,没再给一个多余的眼神,便迈开步伐往里走去。
也正因此,阴兵心里更慌了,冥王大人看起来面色很是阴沉,怕是去找麻烦的。
在面带微笑的目送司玄走远了后,阴兵立马拔腿一跑,使出了毕生的快跑优势,穿过一条小道直冲鬼鬼院子的方向,又轻车熟路的钻进了狗洞。
他为了鬼鬼大人,当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想到这,阴兵不由为自己的伟大无私擦了擦眼泪。
小小的院子里,安静的只听得见梨花飘落的声音,高大的树下一张吊床轻轻的晃着,上面正躺着个睡得四仰八叉的人。
正是他们的鬼鬼大人。
阴兵对比早已习以为常,急匆匆地小跑过去,压低了声音喊道:“鬼鬼大人,鬼鬼大人,快醒醒!”
见人不为所动,阴兵硬着头皮,只好凑近了一些。
“鬼鬼大人快起来啊,冥君他来了,祖宗哎你可别睡了,再睡着你就死定了,你肯定打不过冥君大人的,快起来啊……”
鬼鬼仍是闭着双眼,浓密的睫毛齐刷刷的平铺着,没有一点颤动,分明就是睡得很安稳。
阴兵嘴角抽了抽,为什么平时如此机敏的人能睡得这么死?
要不……他打她一下?
阴兵两只小眼睛转着,思索了一番,抬起手在半空中,面色有些许狰狞。
“鬼鬼大人,对不住啦,小的也是为了帮您!您一定不要记恨小的。”
说罢,阴兵嘿呀一声,卯足了劲将手朝鬼鬼的脸扇去。
鬼知道这一刻他的内心有多么的复杂,他想了很多,自己打了鬼鬼大人一巴掌,即便会被打,但说出去那简直——是个了不起的事迹!他人生中的光辉……
“啊呀~”
手没有如愿的落下,便被紧紧的抓住…
接下来就是“咔嚓”一声,阴兵的手直接被折了。
阴兵疼的两眼一大一小,嘴角抽搐,为了不被冥王大人听见,差点没把舌头咬了。
他低头看了眼刚刚动手的人,面色平静,睡得安详,粉扑的小脸像只毛茸茸的小白兔,无辜又可爱。
果然,他祖宗还是他祖宗,不可算计。
听着渐进的脚步,阴兵幽怨的瞪了人一眼,抱着受伤的手轻手轻脚的跑回了狗洞,隐藏在一笼草后。
他想,总不能白来,若是有需要的话,他可以牺牲他自己,为,为鬼鬼大人收个尸什么的……
很快,那道如玉树般的身姿再次出现在阴兵眼中,远远望去,玄衣黑发,姿容上透着股莫名的清冷,如琼枝一树,栽种在青山绿水之间,尽得天地之精华;又似昆仑美玉,落于东南一隅,散发着淡淡华彩,夜色之中格外引人注目,阴兵疼痛的伤似乎都得到了抚慰。
院中的司玄眸光淡淡,扫了一圈后,目光锁定在了树下正熟睡的人身上。
阴兵咬了咬手,有些担忧。
司玄步子走得不大,但却出乎意料的快,不过一眨眼,就已经居高临下的站在了某个呼哧大睡的人面前。
睡着的人丝毫未察觉,单手枕头侧卧着,怀里抱着一个酒壶,两只脚随意地搭在吊床边缘,不修边幅的样子完全就是一个小痞子。
只是那张白净粉嫩的脸,让人实在无法与刚刚那个乖戾狠辣的女子联系到一起。
可爱吗?司玄脑中闪过白泽刚刚的夸赞,很快又否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