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江都王府。
李世民从清晨等待到晌午,始终没有等到赵牧归来。
不过,他耐心未减。
甚至没有吃午膳,坚持坐于庭院内等候。
李道宗数次劝说毫无效果,没法改变李世民的念头。
堂内,长乐公主,豫章公主,郑丽婉站立于门口,注意到李世民持之以恒的举动。从武珝,黛丽丝,临川公主嘴里得知皇上已知晓她们公然撒谎,协助赵牧欺君,三人神情非常窘迫,尴尬。
本心存侥幸以为能瞒天过海,结果功亏一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时,不由得为赵牧担心。
旁边,长孙皇后秀眸瞪了眼长乐公主,豫章公主,怒声斥责:“瞧瞧,瞧瞧你们做的好事,难怪你们父皇斥责赵牧,常说赵牧把你们带坏了,今日你们竟学会欺君了,连本宫也让你们欺骗了。”
“母后。”
长乐公主抱着长孙皇后藕臂撒娇。
若非赵牧遇刺,长安形势不明朗,她们岂能配合赵牧撒谎。
“哼。”
长孙皇后怒哼,指尖指向长乐公主额头。
韦贵妃面色同样不悦,呵斥说:“你们翅膀硬了,敢瞒陛下了,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做的?”
本来和皇后前来,是为安抚长乐,豫章,临川的,苦口婆心安慰许久,却让她们骗了,俨然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姨娘,下不为例啦。”豫章公主娇声说。
临川公主紧张兮兮的说:“母妃,儿臣知错了。”
“知错?等陛下惩治吧。”韦贵妃说。
院内。
李世民,李道宗耐心等候,突然,李道宗靠近李世民,指向院门外轻声说:“陛下,外面有动静,兴许是赵牧回来了。”
“李君羡,拿马鞭来。”李世民厉声喝道。
撒谎。
欺君。
害的他伤心难过。
不惩治赵牧,不足以泄愤。
街道上,赵牧带黑骑驰骋归来,刚跃下战马,裴行俭仓皇走上去,面色焦虑的说:“王爷,陛下来了,正怒气冲冲坐在院内等候。”
闻之,程处默,曹继叔,薛仁贵齐刷刷瞥向赵牧。
皇上来了。
不管赵牧计划是否暴露,公然回府,恐遭皇上怒斥,教训。
“王爷,末将临时有事,需回府向父亲报平安。”程处默快步后退,抱拳向赵牧说,计划溜之大吉,逃过一劫,怎奈赵牧一把抓住他,喝道:“让我独自扛下来,没门。”
“王爷。”
曹继叔,薛仁贵面面相觑,内心连连叫苦。
“王爷,是否通报房相,杜相?”薛仁贵低声询问。
找来左右仆射,皇上龙颜大怒时,也有人从旁劝说,皇上有台阶下,或许高抬贵手呢。
“是啊,直愣愣闯进去,恐遭陛下惩治。”曹继叔苦劝。
赵牧置若罔闻,推着程处默走到庭院。
随之,带着曹继叔,薛仁贵硬着头皮走进来,早知面对皇上,不如与席君买去荡平天狼帮。
李世民目睹赵牧走进来,嗖得站起来,紧攥着马鞭正欲发作,突然赵牧嚎嚎大哭,疾步跑上来:“皇上,皇上,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差点见不到你了。”
啊...这...
李世民,李道宗,曹继叔,程处默,薛仁贵面色诡异,这叫什么话,听赵牧的意思,仿佛非他遇到危险,更像皇上差点驾崩。
“混账,你说什么浑话。”李世民怒斥,欲扬鞭抽打赵牧。
哪知,赵牧紧紧抱着李世民,依然痛哭流涕的说:“陛下,你要给我做主啊,连小小的郡王也敢刺杀我了,今日他刺杀我,改日保不齐刺杀太子,刺杀陛下。”
闻声,李世民扬着马鞭,内心咯噔一跳。
莫非赵牧此去找到幕后指使者了,听他的话对方身份似乎不低。
“陛下,先听赵牧讲讲事情前因后果。”李道宗走上去,接过李世民手里的马鞭,瞪了眼赵牧说:“贤侄,你快说说啊,急死个人了。”
“没错,有话快说。”李世民猛地推走赵牧,折身坐回太师椅,厉声质问。
赵牧轻轻点头,坐于旁边的石凳,添油加醋叙述遇刺经过,更滔滔不绝汇报缉凶的辛苦。
听着赵牧讲述,李世民,李道宗不由得为他捏了把汗。听到赵牧找出凶手,李世民难以置信的问道:“你是说高桓权?”
唐军俘虏。
亡国之臣。
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敢于长安城公然刺杀朝廷命官。
关键赵牧简单粗暴的查案,毫无蛛丝马迹之下,竟让他找到证据了。
“是高桓权,人证物证俱在。”赵牧斩钉截铁的说。
“这混账东西。”
李世民阔掌猛地拍在石案,面色发青的怒斥。
高桓权,高艺甄,侯君集,他情不自禁联想到这三人。
目前,他没有铲除侯君集的念头,或者说,他始终不相信侯君集心怀异志。
“陛下,您息怒,事关重大,刑部该严查。”李道宗劝说李世民。
不管是否涉及侯君集,单单高桓权郡王,高艺甄郡主的身份,没有铁证,贸然抓捕,很容易引起轩然大波。
何况,牵扯到侯君集呢。
李世民起身踱步,愁眉不展思量片刻,下令说:“即刻抓捕高桓权,高艺甄。刑部,吏部会审,务必挖出幕后真凶。”
“喏。”
李道宗作揖领命,即刻起身告辞。
这时,李世民表情变得冷酷,冷冽眼眸瞪着赵牧,再瞥了眼程处默,曹继叔,薛仁贵,怒声呵斥:“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啊,竟敢追随赵牧公然欺君,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了。”
噗通噗通...
曹继叔,薛仁贵,程处默纷纷跪地,神色惊慌,紧张,伏首行礼道:“陛下,微臣有罪,不该欺瞒陛下,请陛下治罪,臣绝无怨言。”
协助赵牧查案,造成赵牧假死时,他们已经做好被皇上训斥,重罚,甚至罢官的准备,为赵牧赴汤蹈火,他们绝不后悔。
“陛下,他们是无辜的。”赵牧为薛仁贵三人说情,义正言辞的说:“我身为主帅,下令他们不敢不听,若陛下非要处罚他们,我愿为他们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