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心急如焚,怎奈赵牧面色古井无波。
良将。
是良将啊。
朝廷需要培养更多将领,来护卫李世民江山。
发觉赵牧默不出声,李世民收起笑意,啪的拍在龙案,喝道:“赵牧,你不要敬酒不吃罚酒。”
软的不行,他计划来硬的。
总归希望赵牧道出剩余二人姓名。
“哈哈...哈哈哈...”
书房内气氛紧张时,赵牧突然仰首朗笑。
这是何意?
染上癔症吗?
李世民,房玄龄等君臣,看向赵牧的举动,着实猜不透他何意?
“贤侄,你笑什么?”长孙无忌出声询问。
“哈哈...”
赵牧再笑两声,长孙无忌气的饮酒解闷。这时赵牧清了清嗓子,望向李世民朗声说:“陛下,朝廷设置弘文馆,教导皇室,皇族优秀人才。为何不每道修建一处大书院,每城修建一处小书院呢。
教人识文断字,习武练功,假以时日每年培养各类人才,朝廷还怕没有贤臣良将吗?”
“这...”
李世民听着听着愣住了,从来没考虑过于各道,各城内修建书院。
一来修建书院花费巨额钱粮,二来各道各城目不识丁的人,远超过识文断字,才华横溢的人,修建书院白白浪费钱粮。
今时不同往日,朝廷钱粮富裕,各道富商渐多,修桥铺路建学院皆为善举,朝廷号召的话,肯定能募捐到不少钱。
每年培养出百余名贤臣良将,年费久了,朝廷自不再缺人才。
李世民赞赏的说:“听着挺不错。”
古人讲求诗礼传家,无论哪朝哪代,均把读书视作头等大事,毕竟承载着文明与思想火花。
何况骊山书院珠玉在前,每年源源不断的学子求学,近年来培养出大量贤才,至少各地大夫增多,诸多疾病得到救治,何况工部下设的几个司锻造出火炮,研制出纯度更高的火药,大大提高兵勇攻城略地的速度。
至于其他稀奇古怪的发明,更层出不穷。
李世民心动,蠢蠢欲试。
这时,魏征高声说:“陛下,中书令提议虽好,然各道内修建学院,最容易形成学阀,特别是几大世家垄断,世家难出,再成为学阀,恐怕千年不倒。”
“对,中书令用意不错,结果未必是好。”李道宗赞同说。
近年来皇帝私下和世家明争暗斗,依旧没能扳倒世家,范阳卢氏部分族人迁到扬州,也渐渐有自己的声望,颇有死灰复燃之势。
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没有说话,说起来他们也出身于世家。
“陛下,微臣觉得不错。”李靖建议。
他去过骊山书院讲课,传授自己的兵法心得,纵然军事造诣高超者不多,却颇为有趣。
闻声,李世民面色犹豫不决,他不想尚未扳倒世家,又造出个学阀来,狠狠瞪了眼赵牧,厉声说:“赵牧,你休要转移话题,快说剩余二人姓名。”
唉。
赵牧轻叹口气,内心嘟囔说鼠目寸光。
书院崛起,必培养各类贤才,譬如建立最早的石鼓书院,陆续有周敦颐、朱熹等前去教学,培养出贤才。
他计划推广书院,不单单学习四书五经,欲效仿骊山书院,科目涵盖文武,医术,算数,地理等等,或依照喜好培养出特殊人才,或精通各类,培养出全才。
即使有学阀,数量也不会太多,毕竟,四书五经分量不多。
赵牧没有直接回答李世民,更没有满足他,朗声说:“陛下,诸位,战国时齐国多昏君,然而后世诸王评价不错,陛下可知为何?”
“齐国?”
李世民狠狠瞪了眼赵牧。
不正面回答,又拐弯抹角。
说起齐国,开国之初风光无限,前两位明君能征善战,智慧超群。为齐国打下不菲的基业,二人死后,齐国历任国君只知贪图享乐,不知进取。
使子孙后代越来越懒散。
反观秦国,赵国崛起之路异常艰难,却常常大放异彩。
但这非讨论的重点,李世民高声道:“赵牧,朕才不管齐国呢,眼下朕需知道两名贤才。”
“陛下,齐国有稷下学宫,聚集天下各类学子。武将马上夺天下,文官提笔撰史书,所以齐国君王评价皆不错。”赵牧朗声说完,端起酒杯闲情逸致的饮酒。
一时,所有人齐刷刷望向李世民,再齐刷刷望向赵牧。
这货好大胆子,敢公然揭皇帝老底。
李世民龙颜不悦,死死瞪着赵牧,愤怒于赵牧公然暗指玄武门之事,但他博览群书,说起来,相较楚燕韩赵魏秦史料,齐国史料对君王似乎评价挺不错。
若大肆修建书院,改变学子对他的评价,甚至多记录他英明神武的事迹,而把玄武门之事一笔带过,这比他打下高句丽更有意义啊。
李世民兴趣突增,急忙询问:“你确定?”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若修建学院,倡导读书、讲学、爱国的精神,必能引起各地学者普遍响应,那里有书院,那里将成为文荟萃之地,和议论国事的舆论中心。
若陛下有恩学子,纵使详实记录历史,却自然而然偏袒陛下,比强行要求史官改文书强的多。
何况前人栽树后人乘凉,陛下恩德,绝非贞观一朝,学院在,陛下恩典自然在。
加之陛下文治武功,功盖千古,若说后世没有几个小迷弟,他人信不信,反正我不信。”赵牧侃侃而谈。
李世民听着赵牧的话,最初听说强行篡改史书,即刻清楚赵牧指桑骂槐,但听到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学子偏袒自己,纵然面色平静,内心却乐开了花。
赵牧说的没错,皇帝偏爱武将,武将沙场拼死搏杀,攻城掠地,若有恩于天下学子,后世学子当然偏袒他了。
当听闻后世小迷弟时,他恨不得高声宣布,都别与朕抢,这笔钱朕出了。
但为避免赵牧过于骄傲,为得到两名年轻将领,李世民轻咳两声,郑重的说:“朕是那种要面子的人吗,史书该怎么记录就怎么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