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折身回到龙椅,托腮思量良久。
斩钉截铁说:“刘仁轨,刘仁愿东征首战告捷,为东征开了好头,东征断然不能耽搁,纵然朕没法御驾亲征,也该派李靖,李绩领兵征战。绝不能让盖苏文彻底控制高句丽。”
闻声,赵牧悄悄退后两步。
东征。
派谁去都行,断不能派他领兵。
这时,房玄龄进言说:“陛下,东征事宜,理当三思。”
“没错,东征不急于一时。”杜如晦劝说。
闻之,李世民微微摆手,没有半点商议军务的心情,示意三人退下。
.......
一晃几日过去。
李渊病重的消息渐渐传遍长安。
武德年间的旧臣陆陆续续中,从各地前来长安,或进宫探望李渊,或于长安内等候。
与此,东征计划受到萧瑀,虞世南等官吏大肆阻挠。
出兵之事,戛然而止。
东征暂时作罢,赵牧作为兵部尚书肩上的担子轻了不少。
处理军务之余,有大量闲暇功夫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优哉游哉,怡然自得。
半月过去。
这日,黄昏。
赵牧处理完军务走出兵部,突然,瞥见一名样貌俊逸的青年来回在兵部官署外徘徊。
不过,每日前来的兵部的官吏不少,赵牧丝毫没当回事儿。
护卫去拴马桩牵来战马,赵牧策马回府。
青年见状,快步跨上旁边马驹,沿路悄悄追上赵牧。
不多时,一名黑骑策马悄悄靠近赵牧,瞥了眼后面尾随的青年,低声说:“将军,后面有人尾随。”
尾随?
赵牧没有说话,扬鞭策马加快步伐。
他什么身份,长安人尽皆知。
不论达官贵族,或贩夫走卒,但凡有事相求皆登门拜访,或街道茶楼备茶,酒楼设宴,从来都是当街邀请,没有人鬼鬼祟祟尾随。
这贼子恐怕来者不善。
策马钻进一处小巷内,赵牧命令黑骑带走他的战马离去。
少顷,青年策马追上来,发现小巷内空空如也,低声嘟囔:“贼子,竟然让你逃走了。”
调转马头,计划离去时。
突然,上空飞来一道黑影,稳稳坐于青年的良驹上,打手抓着马缰,攥着的匕首架在青年脖颈,厉声说:“你是谁,为何跟踪本官。”
青年注意到冷森森的匕首,急忙端坐纹丝不动,叫道:“狗贼,你敢?”
“女子?”
听见青年声音,赵牧神色微微一愣。
放下马缰,猛地拔掉对方盘着乌发的发簪,顷刻间,一头乌发好似瀑布落下。
随之赵牧抓着对方肩膀,快速跃下战马,把对方扔在地面,警惕的打量起对方。
对方知晓他明知,然而,来人瞧着面熟,他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攥着匕首跨上前一步,盯着对方质问:“说,你是谁?”
“你...”
女子起身愤恨的瞪着赵牧,这混蛋,还是这般不懂得怜香惜玉。
发觉赵牧凶神恶煞盯着自己,再不告诉道明身份,恐有性命之忧。女子气呼呼说:“本宫乃高句丽公主高艺甄,受皇兄所托前来邀请大人。”
高艺甄?
高句丽公主。
闻声,赵牧收起匕首,难怪呢...
这是故人相见啊。
三日不见,刮目相看。
几年不见高艺甄,高艺甄愈发亭亭玉立,姿色出众。
唯独刁蛮的性格没有改变。
“何事?”
赵牧神色冷酷询问,却猜出高桓权设宴得目的。
可惜,他与盖苏文,高桓权,高艺甄,早早结下梁子,虽不至于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也没有什么好谈的。
高艺甄揉着磕碰的藕臂,咬牙启齿说:“今晚王兄设宴,望大人赏脸,移步。”
她们兄妹来长安快月余了,早前接连上书希望借兵,结果无一例外惨遭驳回。后来听说李世民计划御驾东征,他们临时改变主意,计划随军返回高句丽,借着唐军兵锋收复失地,诛杀叛臣呢。
人算不如天算。
皇宫内传出李渊病危的消息,东征戛然而止。
近来长安风平浪静,高桓权计划邀请兵部尚书了解朝廷意图,结果得知赵牧兼任兵部尚书,高艺甄提议自发请缨前来。
“抱歉,没时间。”
赵牧计划回府享受天伦之乐呢,没工夫听高桓权诉苦,说着转身向巷子外走去。
见状,高艺甄快步追上去,伸着藕臂拦住赵牧去路,急声说:“你...你不能走。”
盖苏文弑君篡位,急速聚集兵权,纵然高句丽境内仍然有大量效忠王室的忠臣,单凭这些力量远远不能诛杀盖苏文,夺回高氏王位。
欲复辟,唯有仰仗唐军的力量。
赵牧兼任兵部尚书,是他们邀请的对象,何况赵牧麾下有二十万控弦锐士,若说服赵牧,唐军浩浩荡荡东征,他们复国的希望大大增加。
“呵...”
“本官想走,你拦不住的。”
赵牧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自始至终没有把高艺甄放在眼里,大大咧咧向外走去。
当初,高艺甄飞扬跋扈,惨遭他教训。
今日落难,他不想做落井下石的小人,也不做乐善好施的圣人。
公事公办,私交免谈。
观之,高艺甄急声叫道:“王兄说,大唐出兵协助,助他杀贼复国,高句丽愿把辽水东岸疆域割让给大唐,高句丽世世代代向李唐称臣。”
“就这?”
赵牧冷笑一声,他不相信高句丽君臣,李世民,朝堂百官皆不相信高句丽,既然皇帝御驾东征,焉能仅仅占领辽水东岸,迫使高句丽称臣。
此乃灭国之战。
东征结局必是高句丽灭国,所有疆域划归大唐所有。
绝对不会存在高艺甄所说的割地,向李唐称臣。
赵牧盯着高艺甄,掷地有声说:“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
“你...”
得知赵牧狼子野心,高艺甄气的银牙紧咬。来长安近一月,她陆续听到些风声,大唐对高句丽势在必得,但他们想争一争。
今赵牧所言证实李唐的意图,得寸进尺,贪得无厌。
怎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处于长安,仰人鼻息。
高艺甄怒不可遏,却不得不忍着怒气邀请:“望大人移步,与王兄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