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深入骨髓的剧痛传来,郑婉强忍着要昏死过去的冲动,断断续续地说道:“朱万华......调戏过我,我很生气,便......让秋蝉找来她......她表哥,把朱万华......打了一通......朱万华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一时心善......把他放了,让......让秋蝉和她表哥......把人送走......就有这么多......我不知道他竟然死了......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华静瑶冷笑,这样一说,郑婉摇身一变,居然变成苦主了。
她干咳一声,韩捕头听到,立时明白,华大小姐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郑婉也听到了这声干咳,是女人的声音,华静瑶!
难怪华静瑶没有露面,原来她竟然躲在屏风后面偷偷看笑话。
她的笑话。
郑婉紧咬牙关,疼痛似乎是从四肢百骸里渗出来的,痛得她恨不能就此死掉。
可是她不能死,她更加不想死。
她只有十七岁,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还有大把的时间改变命运,她一定能坐到后宫里那个最高的位子,到了那个时候,无论是华静瑶还是三公主,都只能是刀板上的肉,任她蹉磨。
想到三公主,郑婉恨不能弄死她。
对,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先是讨厌三公主,后来就变成了恨。
三公主把太后皇后对她的最后一丝爱怜也给搞没了,三公主就像是一只小狐狸,小小年纪就坏得出奇。
花花这么好看,为什么要踩花花?
呸!
说来也是有趣,郑婉原本疼得已经有些迷糊了,可是想到了三公主,她的大脑立刻重又变得清明起来。
她不能死,只要活着,她就能逃过此劫。
她一定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看到三公主和华静瑶倒霉。
听说三公主常常出宫来找华静瑶玩耍,这真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
在宫里下不了手,宫外就不一样了。
若是三公主死在华静瑶手里,那么这件事岂不是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郑婉厌恶地看了一眼赜指气使的韩捕头,芝麻绿豆的小官,仗着背后有华静瑶撑腰,居然也敢对她上刑。
即使华静瑶又坐在屏风后面,她也决不会低头。
“你在说谎,郑氏,你好大的胆子,加砖!”
韩捕头大手一挥,女狱卒手里的青砖便垫了上去。
钻心的疼痛从膝盖上传来,郑婉疼得死去活来,可她偏偏不能动,她无法动弹!
“我没有说谎,我没有......”
韩捕头此时也有了怒意,郑婉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啊,编造出这么可笑的谎言,这是以为秋蝉还没有招供吗?更或者郑婉骗人骗得久了,已经走火入魔,认定了天老大地老二她老三了?
“加砖,不要停,继续加!“
青砖一块又一块,经了女狱卒的手,垫在郑婉的脚下,每加一块,郑婉便会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尖叫,那叫声越来越弱,当加到第七块砖时,郑婉连叫也叫不出来了。
疼,太疼了!
郑婉再也忍不住了,她又一次昏死过去。
但是郑婉很快就醒过来了,被辣椒水泼醒的,辣椒水溅到她的手上,手上的剧痛再次加剧,郑婉嘶声喊道:“是真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韩捕头哈哈大笑:“什么都不知道吗?那很好。依本官来看,你和那朱万华有了奸情,朱万华想来是想利用你和他之间的关系来要协你,他是要银子吗?他要多少?”
“没有,你胡说。”郑婉的嘴巴咬得极严。
“我胡说,来人,给郑大姑娘来个背靠大树好乘凉。”
韩捕头话音刚落,两名女狱卒便轻车熟路地将郑婉从老虎凳上解放出来,可是还没等郑婉反应过来,两名女狱卒便过来扒郑婉的衣裳!
“你们干什么?”郑婉惊呼。
“干什么?她们当然是要脱光你的衣裳了。你与那朱万华早有奸情,想来也不是黄花闺女了,这刑罚就是用在你们这些妇人的,若你是个冰清玉洁的好姑娘,我老韩再下作也不会把这刑罚用在你身上。”
奸情、不是黄花闺女,冰清玉清,这些话如同一把把刀子,捅得郑婉几乎崩溃。
“不要,不要,我还没有成亲,我是大家闺秀。”
见韩捕头丝毫不为她的话所动容,郑婉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我还是黄花闺女,你不能这样对我。”
韩捕头像是刚被一语惊醒的梦中人,他恍然大悟:“原来你还没有成亲啊,那你还真是黄花闺女了,对了,你这个黄花闺女怎么就和朱万华那样的人勾搭上了?唉唉唉,这就是吃一暂长一智。”
韩捕头指着两名女狱卒说道:“你们两个不要傻站着,手脚麻利点儿,给郑大姑娘脱,快脱!”
“你们敢!华静瑶,你这个胆小鬼,你都不敢见我,只会藏在暗处悄无声息地害人,华静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郑婉声嘶力竭,她要让屏风后面的华静瑶明白,她郑婉,比华静瑶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华静瑶最引以为豪的就是破案,很好,我就要让你这个案子破不了,华静瑶,你等着!
华静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你伤风了?”三公主关切地问她。
“没有,郑婉那贱人在骂我,心里骂我。”华静瑶声音凉凉。
三公主皱起眉头,郑婉还没有招供,虽然秋蝉和她表哥全都招供了,但是他们的证词并不完整,少的就是郑婉这个杀人犯的口供。
屏风外面,郑婉的衣裳已经改良过了,后背和屁股上的布料被整齐撕了下来,雪白的皮肉暴于人前。
“这什么背靠大树好乘凉可真是够下流,琳琳,你告诉那个捕头,以后这个刑罚不许再用了,尤其是不能用在女人身上,琳琳,你听见了吗?“
华静瑶的注意力全在外面的郑婉,她透过屏风上的缝隙,看见披头散发宛若厉鬼的郑婉,更背靠着一棵木桩子,而那两名女狱卒正拿着沾了水的细竹条,一下一下抽在郑婉身上。
每抽一下,郑婉便发出一声尖叫,到了后面,她渐渐没有了声音。
一名女狱卒上面查看,郑婉却忽然睁开了眼睛:“我招,但是你们必须让我娘过来,我要当着她的面说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