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斜视一眼,嫌恶地收回目光,“说谎不打草稿,你有多龌蹉,你心里没数吗,丑女总喜欢做白日梦,你以为本夫人没见过长公主吗?长公主花容月貌,千金贵体,待我徐家客气有礼,我待她亲如孙女,她可不像你这般粗俗蛮横。”
“而且,长公主素来最崇拜福星县主,她绝对不会站队温千染,所以你不是她!”
徐嬷嬷也见过尊贵的长公主,跟眼前的丑姑娘一个天差地别,“姑娘莫要冒充长公主,长公主已经在大金遇难了,这是全东秦都知道的事,万一传到有心人耳中,当心被砍头。”
夜汐颜怄得要死,恨不得把元芳和徐惜琴给扒皮抽筋了,不就是脸上多了几道疤痕,怎么每次表明身份,都无人认得出她,“哼,你当真认为徐惜琴很孝顺吗?她巴不得你们两个老家伙早死呢,谁不知道你们徐家以前有多轻视庶女,一旦她当了公主,你们两老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在徐惜琴做驸马妾室之前,你们还想将孙女另嫁官家为妾,以此巩固徐家的地位,根本不顾徐惜琴的意愿,你觉得她心里无怨吗?”
早前徐惜琴总在自己面前话里话外的哭诉,她一介庶女在徐府中过得有多凄惨卑微,被嫡母嫡子女欺负,被克扣月银,不受父亲和祖父祖母重视,过得猪狗不如,当然这话掺杂了不少水份。
以前她无脑相信徐惜琴,现在她是一个字都不信,因为徐父的原配和苏瑾禾一样,带着丰厚的嫁妆入府,徐府如今的地位少不得正室的打点和支持,如今回想起来,那徐家原配还是苏瑾禾的亲戚,依稀记得当初,她对苏瑾禾母女厌恶至极,连带厌恶与苏瑾禾交好的亲人,其中就包括徐父原配。
徐家的富裕来自于徐父原配的嫁妆,徐惜琴居然还有脸面抱怨嫡母不公,也不想想自己生母身份有多卑微。
老祖宗曾向她透露,徐惜琴的生母和她婆婆是姐妹,驸马和徐惜琴不止是青梅竹马,还是表兄妹关系。
那个徐父同样是个渣男,徐惜琴生母原是徐父原配的洗脚婢女,与李如枝带了点亲,背着主子搭上徐父,徐父不顾原配的意愿,将洗脚婢女抬为妾室,这样卑微的身份,自然入不得徐太爷和徐老太的眼。
那婢女是个有心机的,不满足于现状,一步步取代正室的地位。
谁能想到昔日卑微的洗脚婢女,有个即将当长公主的女儿,只要女儿成功上位,估计原配的下场会落得和苏瑾禾一样的凄惨!
“你休要挑拨离间,琴儿不是这种人。”徐老太气得捂住胸口,不满地怒骂,“多少人嫉妒我们徐家,我见得多了,谁叫他们没有一个当公主的孙女,像你这种丑八怪,下辈子都别想当公主,我家琴儿就不同了,她端庄贤淑,是太后跟前大红人,你们两个丑八怪见了她,都得磕头行礼!”
“那就等她正式册封再说,但愿她能熬过册封礼。”温千染唇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目光落到了徐太爷身上,徐老太外表看着强势,其实徐太爷才是最精明的人,跟夜聪有得一拼,都是会咬人的恶犬,“徐太爷,如果不开药,请回!”
徐太爷眼睛闪了闪,面上仍是那副和善的表情,“以温小姐的医术,留在天水城,恐怕会埋没你,不如随我们进京,就在我们徐父府当差如何?酬劳方面,我不会亏待你,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专属大夫。”
“温小姐应知你的处境,除了我徐府,怕是东秦没有其他地方容得下你了,还望你好好考虑,我徐家没有恶意,若你的医术无用武之地,岂不是一件憾事?”
温千染笑了,笑得讽刺无比,“我好歹救了你,没想到徐太爷却要反过来拿捏我,你这是恩将仇报啊,如果我不愿意,你能奈我何?”
徐太爷脸色差到极点,一股怒火直窜他的脑门,他没料到温千染这般直白,居然看透他的如意算盘,“老夫为你好,你为何非要曲解我的意思?我徐府愿意收留你,已是你莫大的荣幸。”
夜问天心里很不爽,当场怼了回去,“徐府有多厉害?想拿捏我祖宗,我夜问天不同意,你儿子,你孙女,完蛋了!”
徐老太盛气凌人地道,“你是何人?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我夜汐颜的老子!”夜汐颜气得眼睛鼓鼓的,仿佛全身的怒火在燃烧,“睁大你们狗眼瞧瞧,他是谁,得罪他,你们徐家都得砍头,得罪温千染,你们会被株连九族。”
徐太爷打量着夜问天,很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号人物,“什么夜问天,我不是认识你,别以为是国姓,就当自己是皇亲国戚,我徐家什么人没见过?奉劝你们不要多管闲事,跟我们徐府作对的后果,不是你一介平民百姓能够承担的!”
砍头?一个冒充长公主,另一个还想冒充太上皇?温千染被砍头,都不会轮到徐家,只要有徐惜琴在,等于有太后给徐家撑腰,他们倒要看看谁敢得罪徐家!
温千染凉凉地投去一瞥,“是吗?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登高易跌重,劝你们善良,莫要绝了自己的后路。”
“把一千两给付了,想来你们徐府应该穷到没钱付诊金吧?不付没关系,我可以找你孙女,都一样的!”
“你……”徐太爷忍了一会儿,额间青筋暴起,看上去极为狰狞,“既然你不识抬举,执意与我徐家作对,那别怪我容不下你,你想在东秦行医讨生活?这条路行不通的,我徐家会吩咐下去,你休想在东秦立足!”
“你一个被逐出家族的灾星废物,还指望一身医术翻身吗?别忘了,东秦还有福星县主,没了我们徐府撑腰,你什么都不是,若非看重你,你以为能得徐府青睐?”
“现在我只给你两条路,一是安守本分,为我徐家所用,二是成为我徐家的敌人,只要我家孙女一句话,太后赐你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