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人家从外头买了十几个干净姑娘,听说个个花容月貌,还多才多艺呢!”
“是么,那我可要去看看!”
“可不,我也打算去呢。若是价格不高,还能尝尝鲜。若是......咳,算我没福气!”
“白兄财力雄厚,定能得偿所愿。”
池兴月瞅了眼人模人样的两人,摇摇头,继续盘账。
耳朵却还在跟着两人,听这府城里的八卦。
红楼,如烟状态好了点,却被人绑住手脚,只留了嘴巴说话吃饭。
“红姨,我真是徐府的人。您给徐府送信,徐老爷会来赎我的!
您放心,我很值钱,五十两,一百两,二百两都可以!”
红姨嗤笑一声:“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区区二百两就能打发掉?
随随便便来个客人,光打赏,都不止这个数!”
她买如烟,可是足足花了五百两银子,不留着赚个十万八万,怎么可能放她走!
如烟一听有戏,当即激动起来:“嫌少可以再加,徐老爷很看重我,一定会将我赎走的!”
红姨神情复杂地瞅了如烟一眼:“那你等着,我这就给徐府送信。
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人家不一定会理你!”
心想若是别的府里的姑娘,她倒真有可能上门问问。
可徐府是什么地方呀,她对家。
没有敲锣打鼓庆贺对方生意出问题,都算她厚道了。
所以压根没让人传信,而是敲打其他姑娘去了。
基本都是被家里舍弃的,即便不情不愿,也不得不屈服于红姨的淫威下。
“外面儿什么态度,那些公子哥儿敢来咱红楼消遣吗?”
“听说是新来的姑娘,一个个就不怕了。摩拳擦掌,准备拍下来尝鲜呢。
红姨,这泼天富贵,轮到咱们啦!”
红姨抬手戳了一下对方的胸膛,嗔道:“死样,等徐家垮了,还怕没有好日子?
再找人放点徐家的黑料,哪怕压不倒他们,也要让他们伤筋动骨。”
“是!”
日子一转过了三天,池兴月每天都在问:“红楼怎么样了!”
她甚至都想乔装打扮,去看花魁评选了。
然而凌一几人看得紧,她连府门都溜不出去。
而且那地方真不是女孩子能去的,一不小心,就会被扣下,被逼着成为楼里的姑娘。
想想就恐怖。
池兴月没法光临现场,可凌五能去啊。
将自己装扮一新,过去凑热闹了。
红楼还是挺热闹的,里三层外三层,坐满寻欢作乐的公子哥。
甚至连徐大全都来了。
不过红姨早有准备,给如烟换了个富家千金的妆扮。
再用轻纱遮面,药物控制行动,确保拍卖当天不会出幺蛾子。
红姨穿梭在脑满肠肥的老色批中,骄傲地介绍着今晚即将入行的八位姑娘。
“我们如烟,可是南方来的小妹妹,能歌善舞,还精通琴棋书画。
今年才十六岁,如果不是家里遭了难,只剩她一人了,也不至于流落到烟花之地。
看见没,旁边那个穿红色纱衣的叫袅袅。
袅袅没别的优势,就一把好腰。
诶呦喂,你们是不知道。
那小腰细的哟,我手从侧边这么一箍,指头都差不多能碰一起呢!
关键是她不仅腰细,胸还大。瞧瞧那胸脯子,都快跳出来了!”
凌七躲在人群里,随着红姨的点评,在姑娘身上流连。
发现红姨夸人还真有一套,几句话,就把对方的优势展现出来了。
等介绍完,时间也不早了。
红姨看人差不多齐了,就开始了今晚的拍卖会。
底价一百两银子,一手十两,无上限。
话不多说,规矩都懂,熟客们很快就喊起价来。
就连头一回来的新人,也在这种热烈的气氛下,喊了几回价。
凌五想起哄,可担心自己被熟人注意到,便没掺和。
最终见如烟被一长得还算周正的公子拍下,就回去了。
并不晓得,这公子事后不仅带了朋友一起,还玩儿的特别花。
把如烟折腾的,缓了两三天才缓过来。
她都崩溃了。
哭哭啼啼求红姨给凌家送信。
红姨一句话打发她:“你不是说徐老爷看重你?我让人往徐府递了几回话那边都没消息。
你又说你是凌府的人,这凌府的人跟徐老爷勾搭上,是个什么道理。
我可不敢去凌府找人家晦气!”
“红姨,求你帮帮我吧,我真是凌府的丫鬟。”
“你以前是,那也是以前的事了。
以前跟现在没关系,你现在是我楼里的姑娘,就得守我红姨的规矩!
行了,安生点吧。多接点客人,也能早日赚够赎身银子!”
如烟绝望地躺在床上,心想她为什么不头一个求助二少夫人呢。
说不得,当初报凌家地址,自己早脱离困境了。
如烟越想越恨,觉得徐大全太没人情味了。
不就区区几百两银子嘛,难道能跟凌家的财富相比?
她爹娘还在徐家呢,结果就......
呜呜,自己好惨啊!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七天,如烟每天都要接待至少一个客人。
她哭过,闹过,绝食过,可惜没用。
红姨会给她喂药,还会把她送到最难伺候的客人床上。
平白多遭罪。
终于,在第八天的时候,她求到一位客人帮她带信。
徐府,徐大全迟迟没有等到春丫的消息,整个人都烦躁了。
最近自己花楼没生意不说,还要被死对头红姨挤兑。
赌场那边也不安分,他迫切需要一笔横财,来安抚那些躁动的心。
可春丫也太磨叽了,难道入凌府这么久,连个库房位置都打探不出来?
也太废物了吧!
“老爷,徐大椿两口子又过来问春丫的事了!”
“那边没消息,我能有什么招。让他俩等着,有消息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徐管家应了声“是”,退下了。想起端午那天的事,不禁渗出一额头冷汗。
他怀疑春丫出事了,甚至可能与自己有关。
可他不敢说,更不敢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不然,怕吃不了兜着走。
跟前几次一样,把徐大椿两口子打发走。
可这心,仍旧惶惶不安。
派人出去打听,却什么都没打听到。
春丫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