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季恒冷哼一声:“我要不来,还不知道我媳妇儿竟然学会偷窥了。
怎么样,好看吗?”
池兴月心虚地摸摸鼻子:“也就那样吧,挺俗套的。
我要是写画本子,肯定比他们演的好看!”
凌季恒翻了个白眼,直到小河边的两人走远了,才提溜着池兴月往家走。
宝珠远远跟着,脸上是憋不住的笑意。
风吹过,还能听两人八卦。这青山村的乐子啊,还挺精彩的。
凌季恒以为池兴月被抓包,会安生一段时间。
起码不得陪他睡上个三五天......午觉?
谁知,第二天又溜出去了。
这回是落水剧情,还惊动了宋里正。
宋里正揉揉发胀的额头,心想他是挖黄县令祖坟了嘛,给送来这么多糟心玩意儿。
以前的青山村多团结,多和谐啊。
自打接收了这些过来投奔的“别国难民”,青山村就没了安宁。
没错,青山村又来新人了。
因着这边条件好,分配过来的,不是读书人,就是有钱户口。
宋里正刚开始还热心招待,后来发现,他们真的太能闹腾了。
不是这个事,就是那个事,一点没有凌家省心。
就像现在,村里小伙儿明明有未婚妻,就因为好心,帮人提了提行李,被姑娘看上,非要嫁,跳河了。
以为对方会下水救人,谁知,是只旱鸭子。呲溜跑走了。
河水本就没多深,站起来,只到胸口。姑娘自己爬上岸,也就算了。
谁知树后冲出来个二流子,被吓得失声尖叫,还硬要往小伙子身上赖。
这不,说不清了,小伙儿直接一脚把姑娘踹河里,谁爱救谁救,他才不上当。
宋里正过来说教了几人一通,让小伙儿尽快成亲。
“聘礼什么的不都准备好了?早点成亲,省得出啥变故。
最近县里来了不少外人,很乱。”
小伙儿点点头,回家跟爹娘商量去了。
池兴月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发现凌季恒站在不远处等她。
笑笑,过去挽住他的胳膊,嘴上却是:“瞧见没,你可不能让人赖上。”
凌季恒捏捏她的头发,把蓬松的花苞苞都给捏乱了。
之后,两人经常一起吃瓜,凌季恒却发现,池兴月对村子里新来的李秀才,格外感兴趣。
几乎每天都要说到他。
搞得自己酸溜溜的,跟在老陈醋里腌过般。
提醒她不要过度关注对方,却发现,池兴月根本不听。
每天不是和宝珠一起到老槐树下听对方背书,就是听村里婶子们八卦,李秀才相几次亲了。
凌季恒忍无可忍,学着李秀才的打扮,天天在池兴月跟前晃荡。
却发现,她对自己不感兴趣!
你懂那种,被自己媳妇儿无视,甚至略嫌弃的目光吗?
他每天都在遭受。
为什么啊,为什么媳妇儿突然不爱我了。
难不成看上了那个只会之乎者也的书生?
池兴月:“......”
这可真能歪,她明明,是去看那些小姑娘的。
听她们少女怀春,叽叽喳喳吵架,可有意思了。
自己这个老阿姨,徜徉在粉红泡泡里,多巴胺都超标了。
时间一点点过,终于,青山村迎来了科考的消息。
七月底、十一月底共有两场童子试,通过后参加第二年三月的院试,八月的乡试。
若有幸取得举人身份,春节过后,参加会试。会试结束,紧跟着就是殿试。
前前后后加起来,差不多得两年时间。
当然,这还是在顺利的情况下。
有些人终其一生,连个秀才都考不中。至死仍是童生。
当然,这个安排,跟大雍朝的科举制度略有不同。
估摸着,是根据国土扩张速度安排的。
要是安排得太快,怕来不及迁都。
如今已是五月中旬,距离第一场童生试,已经没有多少复习时间了。
不过还有第二场,想来是给长久没碰课本的学子们,和刚刚归顺大周朝的百姓们再一次机会。
池兴月没指望凌季恒参加科举,毕竟,他从始至终都没表现出相关意愿。
倒是让人在村里修了个学堂,还请了个老先生,象征性地收点学费,给孩子们启蒙。
其他村里的孩子们若是愿意,也可过来念书。不过得自带午饭。
所有人都夸凌家善良,只有池兴月知道,修学堂和请先生的钱,用的是龙爷的赃款。
你瞧瞧,钱没善恶。只要用的得当,处处都是功德。
因着科考恢复,不少人都乐意将孩子送到学堂念书。
不求高中状元探花什么的,哪怕只得个秀才,家里都能跟着沾光。
即便没啥读书天赋,将来也能到铺子里寻个活计。
总比从早到晚窝在地里,累死累活要强。
池兴月闲来无事,也会到村里学堂转转。
看着凌明跃、凌明浩、舒瑞、凌微微摇头晃脑,就想笑。
老太太见她如此感兴趣,还问了句:“兴月要不要也到学堂待上一段时间?”
池兴月疯狂摇头,表示自己只是凑个热闹。那些之乎者也,她听不懂。
老太太没勉强,舒慕云也是。
心想能识字、会算账就够了,女人家,念再多圣贤书,也没法科考。
世道本就不公。
池兴月以为日子就要这么平淡地过下去,谁知,某天晚上,凌季亿突然来清风院请教功课。
看着两人,一个侃侃而谈、言之有物。一个虚心求教,飞快记笔记。
池兴月麻了,等凌季亿走后,发出灵魂拷问:“你要考科举?”
凌季恒气哼哼地捏了下她的鼻子:“才发现啊!”
“不是,你之前没说啊!
那些读书人听说能考试了,谁不是第一时间去县里报名。
你瞧你,一天天多淡定,我还以为你没兴趣呢。
话说,相公你看了多少书啊,能过吗?”
凌季恒摇头:“也就比季亿多一点吧,估摸着能考个秀才。”
说完定定地看着池兴月:“媳妇儿,等我考中秀才,你只看我成不?那姓李的真心一般!”
池兴月抬手就是一个爆栗:“瞎说什么呢,老娘什么时候看他了!老娘那叫吃瓜,吃瓜懂不?”
胡乱扣什么帽子呢,真是气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