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季恒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又替池兴月别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才相跟着来到荣思院。
就见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摆满两桌,大家不约而同地将主位左侧的位置留了出来。
池兴月在众人打趣的目光中坐到老太太身边,凌季恒则坐她旁边。
对面是舒慕云和凌惟成,以此可见,二房在凌家的地位,那叫一个举足轻重。
傅焕平作为客人,坐在老爷子旁边,对凌家的怪异之处视而不见,闻着熊掌飘出来的香味,口水泛滥。
说实在的,他在幽州城驻守了七八年,都没能找到机会一尝这传说中的美味。
如今不过是出来办趟差,竟能得偿所愿,说出来,怕是都没人信!
老爷子招呼大家动筷:“都别客气,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啊!”
前半句,是跟窝在小厨房吃饭的凌一、金宝、管家等人说的。后半句,则是对傅焕平讲的。
老太爷现在吃吃喝喝,基本不管儿孙们的闲事。可对于家里面的发展,还是挺关心的。
若是将来哪个儿孙能够从政或者从军,他凌家也算改换门庭,鸡犬升天了。
傅焕平点点头,在老太爷动筷之后,夹起一小块儿熊掌品尝,稍一咀嚼,就被它的鲜美俘获。
“味道很特别呢!”池兴月有些形容不出来熊掌的味道,毕竟头一回吃这么刑的一级保护动物,心情跟坐云霄飞车一般,激动!
其他人也是,他们在江宁府,只听说北方有红烧熊掌这道名菜,如今可算是百闻一见了。
凌家的大人,除了顾有莲,都挺矜持的。每人浅尝一点,就吃起了其他。
大房家这个不安分的,平时没缺她吃,没缺她喝,却跟微微、明跃几个小孩子抢起饭菜来。
一脸小家子气,气得耿素华差点儿当场发作。
若不是看在她给大房生了嫡长孙的份儿上,当初刚落户青山村,就该把她休了。
如今错过那个风口,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气得浑身发抖,还得在客人面前保持形象,手指都快掐进掌心了。
凌季仁如今十分厌恶这个屡教不改的妻子,见她没有一点自觉,直接将筷子敲在对方手上。
疼得顾有莲“哎呦”一声,刚想破口大骂,就对上了凌季仁幽深的眸光。
吓得她瑟缩一下,不敢再作妖。
池兴月凉凉地瞟了一眼顾有莲,便笑着给老太太、老爷子、凌季恒夹菜,完全不在意隔壁桌的动静。
老太太也是,已经不把顾有莲当长孙媳妇儿看了。啥话也没说,不过是懒得理会。
小跳蚤而已,再蹦跶,就把她灭了。
她能从妾到妻,虽然机缘巧合,却也不是没有一点手段的。
一群人在这样既和谐,又诡异的气氛下吃完饭,揉揉肚子,心满意足地喝茶聊天。
凌季恒则起身去安顿方大厨。
如意楼那边放出风声,说是得了一头老虎,邀请熟客们第二天前来品尝。
方一勺见识过那些老饕的热情,知道一二十斤肉根本不够他们瓜分,便提出再次购买的意愿。
当然,这也是他来之前,掌柜交代的。
凌季恒没意见,将一头老虎、两头豹子匀给他。剩下的冻在雪里,留着自家品尝。
趁着时辰还早,一群人将虎豹称重。老虎肉一百八十斤,豹子肉三百五十斤,一共是一千零六十两。
方大厨没那么多钱,便说欠着,等明天回了如意楼再说。
凌季恒也不怕他赖账,毕竟那么大个酒楼呢,不缺这一星半点。倒手一卖,说不定能赚它个上万两。
将冻肉装好,放到爬犁上。明天一早,由凌三护送方大厨回去,顺便跟如意楼的老板结账。
然后回清风院洗漱一番,搂着池兴月休息。
第二天一睁眼,天都亮了,也不知道方一勺啥时候走的。
凌季恒吃过早饭,简单活动一下筋骨。
看天色不对,就跟池兴月商量:“要不,我下午就跟傅焕平回军营吧,天色不对,我怕继续下雪,早去也能早回。”
池兴月抱着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注意安全,在外面不要招蜂引蝶!”
凌季恒轻笑:“军营里哪有女人,你想多了!”
池兴月翻了个白眼,心想她才没想多。那么多年小说不是白看的,什么男主、反派、病娇,都是桃花集中地。
虽然凌季恒的命运被自己改写了,可这张脸这么招人,谁知道放他一个人出去,会碰见什么事。
凌季恒见小媳妇儿这么不放心,内心涌起一股满足,抱着池兴月在她耳边承诺:“放心,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
池兴月点头,让他穿好防弹衣。如果不是性别问题,说啥都要陪他走这一趟。
“这枪你收好,到那边怕是要搜身。”凌季恒摸出别在腰间的手枪,恋恋不舍地还给池兴月。
池兴月数了下子弹,少了一枚,便知他在山上遇到的情况,绝对比说的那些动魄惊心。
倒也没有追根究底,而是抓紧时间给他准备干粮。不清楚路途有多远,就多带点,还有瓜果糕点什么的,给他藏进暗格。
凌季恒也没闲着,跟家里人说了声后,就去村里收蘑菇了。
由宋里正牵头,挨家挨户收取成熟的蘑菇。称重后装进铺满稻草的背篓里,放进马车车厢,还在背篓上面盖层棉被,以防冻伤。
“拢共是一千九百斤蘑菇,明细我就不给你了。”
宋里正不辞辛劳地每天记录,还尽量做到当场分钱,就是为了让大家更有动力,拿到实实在在的钱财开心。
凌季恒点头:“等周家军结了银两,我就给里正叔送回来。”
宋里正“嗯”了声,目送凌季恒远去。心想可真好啊,又是每家半两银子。这种好事,可比下地干活儿舒服多了。
难怪大雍朝规定,商户不能参加科举。这要是放开限制,大家不都得去做生意,谁还愿意种田啊!
凌季恒要是知道宋里正怎么想的话,一定会给他竖个大拇指。
所谓士农工商,也不过是怕大家都不种地,故意打压。断绝商人的上升通道,才会有更多人专心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