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风和冰冷的雪花,顿时让夜亦寒清醒了不少。
“皇上,冷宫清冷,不如老奴去请贵妃娘娘来颐和宫伺候?”
高健仁气喘吁吁的跟在夜亦寒的皇辇旁,低声建议。
夜亦寒没好气的白他一眼:“阿离现在可是怀有身孕的人,怎么能让她三更半夜起来奔波呢?”
高健仁无奈的叹气。
这皇上的心思着实难揣摩,对人家好的时候那是真好,虐人家的时候那是真虐。
冷宫里黑漆漆的一丝光线也没有,幸而还有地上的雪,黑暗中泛着白光,衬得这冷宫不再那么阴森了。
住在牙房里的玉嬷嬷听到敲门声,便披着外衫起床开了门。
“奴婢参见皇上!”
看到是皇上来了,她显然有些惊讶。
“嘘!”夜亦寒示意大家不要出声。
“阿离呢?”
“在房间里,娘娘这几日吐得厉害,膳食也进不下,方才睡下。”
玉嬷嬷一边低声回答着,一边将夜亦寒带到了苏离的房门口。
“吱呀!”
夜亦寒开门的时候很小心,无奈那门太过于老旧,还是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不过还好,在马灯微弱的灯光下,她能看到床上躺着的女人没有被惊醒。
他小心翼翼的点燃桌子上的蜡烛,然后走到女人的床前,躬身仔细的端详她那张绝美的脸蛋儿。
她瘦了,也憔悴了。
不过才短短数日,他便觉得好似好多年没见到她了一般。
女人睡得很沉,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
他索性小心翼翼的躺在她的身边,一只手揽着她,鼻子缓缓地靠近她,嗅一下那熟悉的体香,顿感通身舒畅了许多。
这绝美的女人,她真的能做出那种毒害别人的事情吗?夜亦寒不禁有些怀疑当初的判断。
看来这件事情,他还是要再仔细的查一遍,毕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女人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温度,身子本能的朝他靠了靠,睡得更香了。
夜亦寒不禁开心的笑了。
清晨,苏离一觉醒来,看到身边熟睡的男人,差点没惊得跳起来。
昨晚睡的时候明明就她一个人,怎么早上醒来她就躺在他的怀里了呢?
“阿离,你醒了?”夜亦寒好似感觉到了她的动静,很快便惊醒了。
“皇上怎么会在这里?”
苏离刻意挪了挪身子,尽量与他保持最大的距离。
“阿离,朕不放心你!”
夜亦寒尴尬的笑道。
“臣妾不需要皇上担心,您请回吧!”
苏离美眸瞥着窗外依旧洋洋洒洒的雪花,冷冷道。
夜亦寒顿觉自尊心受挫,一把将她扯到怀里,挑着她的下巴愤愤道:“你就那么不想看见朕吗?”
“对!”苏离毫不犹豫的回答。
“朕更不想见你,朕只是担心朕的孩子罢了!”
夜亦寒冷哼一声,起身就要离开。
苏离这才舒了口气。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夜亦寒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发泄似的将猝不及防的她压在了床上,发狂一般的亲吻她的每一寸肌肤。
“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啪!”愤怒挣扎着的苏离,慌乱中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夜亦寒这才停了下来,起身用气的发抖的手指着苏离的鼻子。
“你竟然敢打朕!”
苏离不由得咽了口唾沫,看看自己发烫的手掌,再看看夜亦寒被打的通红的脸颊,显然有些懊悔。
“既然你喜欢这里,那就老死在这里吧!”
颐和宫的阁楼上,夜亦寒独自坐在窗前,望着冷宫的方向饮酒。
自从从冷宫回来,他的心里就没有一分钟畅快过。
想要将苏离抛诸脑后,却不料脑子愣是不听话,反倒脑子里分分秒秒都在想着她,难道是着了魔了。
“寒哥哥。”曲优白穿着厚厚的斗篷,戴着白色的狐狸毛围脖,满脸喜气的来到他的身边。
男人仰头饮下酒杯里的酒:“优白近日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女人笑着点头:“多亏了寒哥哥不辞劳苦、不分昼夜的照顾。”
男人不语,低头继续饮酒。
女人显然有些尴尬:“寒哥哥,苏姐姐怎么样了?”
一句“苏姐姐”,男人立刻愣住了。
“她现在怀有身孕,长时间在冷宫里住,对孩子也不好,寒哥哥还是让她搬回惜云阁住吧,下毒的事我可从来没怪过她。”
女人看到男人动容了,显然很开心。
男人将手里的酒杯放下,抚了抚女人的秀发,笑道:“优白依旧这么善良大度。”
女人拿起酒壶,亲自为男人斟上一杯酒,双手奉到他的面前。
“寒哥哥,这杯酒敬你,谢谢你这么久的照顾。”
男人毫不犹豫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翌日清晨,男人昏昏沉沉的醒来,竟然发现怀里抱着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竟是曲优白。
夜亦寒拍着脑门使劲儿回想,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曲优白为她敬酒后发生的任何事情,哪怕只是一个小片段。
他慌乱的起身,跳下床,床单上那几滴鲜红的血迹映入眼帘。
夜亦寒啊夜亦寒,你到底做了什么!
永寿宫,董婕雅独自一人、一脸凝重的坐在大厅里。
曲优白一大早匆匆忙忙的进门,看到董婕雅显然有些吃惊。
“阿母!”
董婕雅不语,只是站起身愤愤的冲上前去,狠狠地给了她一记耳光。
“阿母,你为何打我?”
曲优白满脸的不服。
原本她刚从夜亦寒的寝宫出来,心情大好,却没想到一回来董婕雅就这样教训她。
“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能瞒天过海,没有不透风的墙,作恶的人最终都会得到报应的!凡事给自己留点后路吧!”
看来,她的行踪董婕雅知道的是一清二楚的。
曲优白索性也不隐瞒了:“阿母不帮我,我便自己想办法,我只是为了得到我喜欢的人,这有错吗?”
董婕雅无奈叹气:“你以为皇上是傻子吗?一旦让他发现了你做的事,他不会轻饶你的。”
“他不会知道的!除非,阿母去告发我?”
曲优白冷笑着逼近董婕雅。
看着曲优白眼里的杀气,董婕雅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气,这个女儿好似跟从前那个乖巧的女儿完全不一样了。
“你要干什么?”董婕雅被她逼得跌坐回了身后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