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四万亿,名列世界500强第一位的风云集团陷入了丑闻缠身的地步。
前任总裁迷恋洛晨,却被爆出来洛晨劈腿。
继任总裁上任,揭穿了董事会私自侵占财产的丑闻。
继任总裁萧城出席新闻发布会道歉,却是现场被股民扔了鸡蛋。
风云集团股价犹如坠崖式的下跌,终于击碎了所有股民的信心。
原本持股望风的股民终于忍痛刮骨疗伤,纷纷抛售,蝴蝶般连锁效应,更加让风云集团的股价雪上加霜。
……
风云集团总裁办公室,萧城站在偌大的落地玻璃前,温和的俊脸第一次毫无表情。
深邃的眼睛掩藏在金丝边的眼镜下,看着窗外的阳光映衬着古装片场的城门,显得尤为疲惫。
短短半个月,风云集团股价大福缩水,回落到11年前那个少年接管风云集团的初期。
他为了云家,耗尽了半辈子心血和生命来守护,而负了那个人,最后发现不过一场过眼云烟罢了。
门被一瞬间轻微推开了,却没有瞒过萧城敏锐的双耳。
萧城敛回了疲惫,金丝边眼镜下的眼睛温润如光,“出去。”
来人却没有出去。
萧城皱眉,正要转头,那人已经毫无声息地来到他的身后,他来不及躲避,余光只见那人劈落下来的手刃。
失去意识瞬间,萧城只闻到了那淡淡的香味。
……
“铃,铃,铃”
刺耳的电话铃声却打扰不了主人的好心情,殷暖阳按下了功放键。
男人慵懒的声音便是传了过来,“一周内购入风云集团5%的股票,看来我确实没找错人”
“是你。”殷暖阳转动了下笔尖,淡淡而笑,“你是龙家人。”
被发现了身份,对方似乎有些意外,顿了顿,笑道,“殷总裁果然是聪明人,目光犀利,难怪出手这么迅速。”
殷暖阳并没有和他相互吹嘘,反倒淡淡道,“在购入散户股票里,除了殷氏集团,便是龙氏企业,不难猜——”
说到这里,殷暖阳目光一深,“倒是那个新开的公司,虽然动作不大,但总归是一个隐患。”
男人清贵的俊脸微不可见勾了勾唇,“我和殷总裁的意见相反,现在对我们威胁最大的,反而是即将清醒过来的云傲越。”
听到了那个人的名字,殷暖阳的憎恨犹如芦苇一样疯狂生长。
他声音冷冽道,“呵,已经半个月了,他醒过来又可以怎么样?”
“啧啧。”男人轻声啧道,“殷总裁,可知骄兵必败?”
“云傲越16岁便操控股市,以传媒为核心,然后涉猎发展集团的其他行业,集团从数十亿到破万亿,被云家人誉为天才,这样的人醒过来,单凭我和你那10%的股权,可不足以影响风云集团的决策。”
殷暖阳眯了眯眸,“你的意思是——”
男人慵懒而笑,“如果,让云傲越醒不过来,而换另一个人醒过来,那就可以解决了。”
“另一个人?”殷暖阳皱眉。
男人眯眸,轻轻吐出两个字,“云鸠。”
“而在云鸠醒过来前,还需要拉拢到一个人,有了他,那么风云集团只会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
一想到这样的情景,殷暖阳只觉得心底的恨意有了宣泄,他冷冷而笑,道,“我明白了,我会不遗余力地拉拢到他。”
当云家的天之骄子云傲越一无所有,摇尾乞怜时,有什么会比这更让人愉快的事?
而当这样的事情发生时,晨晨才会发现,这个世界最爱她的,只有他。
*
萧城醒过来时,却是被双手双脚反绑在了一个幽暗的地下室。
金丝边的眼镜已经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露出了那双犀利的双眸。
萧城巡视着周围,地下室没有窗户,显得尤为黑暗,点着两盏暗黄的灯,不远处,放着各种各样的刑具。
萧城眯了眯眸。
可以从风云传媒层层防卫中把他偷运出来,这人,也确实是个人才。
可惜了。
“醒了?”萧城顺着声音看过去,渐渐地从灯光下露出了一个清晰的人影。
来人穿着黑色的风衣,身形修长,明显是个年轻的男子,脸上戴着一个银色的蝴蝶面具,遮住了半边脸,让人看不清真切。
萧城抬眸,温和的气质不露分毫慌乱。
“或者,我可以猜一下绑我的原因。”
“哦?”男子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为了掩人耳目而压低。
他唇线轻轻一勾,似乎颇感兴趣,“那你倒是说说。”
“也许,因为云傲越。”
萧城看着男子,温和地微笑,“对吧,洛晨。”
一下子被拆穿了身份,洛晨也不遮掩,修长的手掀开了面具,道,“既然被你猜中了,看来,我只能把你灭口了。”
被人威胁,萧城也不在意,只淡淡一笑,“你不会。”
洛晨长睫微抬去看他。
“风云集团群龙无主,没有少爷,,谁都不能够压制六家,如果你爱云傲越,你便舍不得让他的风云集团四分五裂。”
洛晨第一次正眼去看面前这个发鬓微白,偏偏风度翩翩,说话做事条理分明至极的男人。
看人精准,做事果断。
这样的人,既然反了他,必定是个后患。
洛晨勾唇,浑身似乎散发着亲近的温和,但凤眸却是渐渐露了杀意,却被萧城捕捉到了。
他忍不住笑了。
还真是个孩子,说风是风,说雨是雨。
前一秒不会杀他,下一秒便是毫不迟疑了。
敛起自己眼底的杀意,洛晨微微笑道,“萧董猜得没错,我确实不会杀你,只是想邀请你过来,然后要挟你的儿子用云傲越来换你罢了。”
似乎看穿了一切,萧城忍不住微笑,这孩子说得好听,却是打着如意算盘。
要挟烨儿,让烨儿把少爷带来,得到想要后,便会杀他灭口。
心狠,手也辣。
一开始他怎么会觉得这是个无辜善良的孩子?
“他不会来。”萧城淡淡笑道,“我也不会打这个电话。”
洛晨走近两步,黑色风衣下的身姿修长而随意。
他勾唇,弧度浅淡而妖肆,“我没想到,权势对于萧董来说,可是比你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昏黄的灯光下,男子的俊脸弧度分明,浅淡阴冷的笑容明明不够阳光,但那浅浅的梨涡弧度,偏偏有种肆然的明媚,像极了她。
向薇?
萧城忍不住喃喃自语,近乎贪婪地看着他。
男人陷入魔障的样子,让洛晨眯了眯凤眸。
这人,似乎在回忆什么!
真是麻烦!
啪啪!
想到这里,洛晨伸手,毫不留情啪啪便是两巴掌,扇醒了他。
脸上传来清晰的疼痛,萧城皱眉,似乎回过神来了。
面前的男子傲然而立,不冷不热地看着他。
真是不尊重老人家。
萧城苦笑,这才开口道,“为了云家,何止性命——”
“为了云家,我曾负了最爱我的人。”
最爱他的人?
洛晨也没打断,就这样淡淡地看着他。
“那一年,我去伦敦夺一批货,在伦敦码头时,我被袭击了,他们打断我的双手,然后推了我下水。”
向来温文尔雅至极的男人,唇角轻轻勾起,似乎陷入了那一段年轻的回忆——
……
伦敦的海风,是温柔的。
他醒过来时,是在一艘船上。
船夫是国人,告诉他,救他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和她的哥哥一起包了他的渔船出海。
他感谢了船夫,想掏现金时,却发现他的双手动不了了,身上也换了一套衣服。
人生第一次,他脸红耳赤,不知道是困窘,还是因为无能为力。
看出了他的困窘,渔夫笑道,“那女子已经给了钱,你就好好在这里休养,他们下了船好几天,估计也快回来了。”
他顺口问道,“他们可是有什么事?”
渔夫跨坐在边上晒着太阳,笑道,“估计游玩吧,包了我的船过来,下去溜达一圈,回来也坐我的船回去。”
渔船不是旅游的工具,怎么会选择下岸再回船回去?
他心里有了计量,却听见船夫笑道,“你该敷药了。”
说着,他便起身去拿药,一边拿一边聊八卦道,“你那手真是救回来了,刚捞你上来时,骨头都软趴趴的,那小男生也不知道是不是个神医,随身带了个药箱,检查了你的手腕,就给你调配了药,我给你涂了两天,还真有用啊。”
渔夫无心的一话,反倒证明了他的猜测。
那两人,只怕不是普通人。
……
过了两天,萧城在船舱休息,突然听见老渔夫嚷嚷的大嗓门。
“孩子们回来了。”
寒暄的声音似乎不大清晰,萧城也没偷听,起身走到船头,却见一男一女登了船。
女生年纪不大,扎着高马尾,穿着一身修身的黑衣,看上去有些冷漠,但白皙的脸上长着一双妖艳的凤眸,说话时会有浅浅的梨涡,像带着笑一般,硬生生地缓和气质的冷漠,变得活泼起来。
男生穿了一件灰色的风衣,眉目寡淡,只在看着旁边的女生和渔夫交谈时,那寡淡的眉目才略略有些回暖。
“咦,你醒了?”女生的惊呼声,便是让男子的目光一下子打量到他。
不温不热的目光,却让他皱了眉。
渔夫道,“阿城,这就是救你那位小姑娘了,过来谢谢人家小姑娘。”
他走了过去,女生打量了他一下,挑了挑眉,然后笑嘻嘻地对男子说道,“影哥,我难得做了一件好事,居然救了个长得还不错的家伙了。”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揉了揉她的脑袋,宠溺的表情一览无遗。
萧城微笑,“谢谢两位的救命之恩,我是周城。”
女子正要说话,便被男子伸手制止了。
男子声音沉厚,“我们也是刚好路过,既然你好了,那么等出了伦敦海,我们便放你下船。”
知道对方并不想和自己有任何牵连,萧城一贯温和,点了点头,“谢谢。”
……
三天时间,三人再也没有说过话,吃饭也是,只有渔夫嗓门大开地聊着天南地北。
直到第三天晚上,快靠岸了,原本沉稳的船有些不平稳的波动。
萧城放下药膏,涂了半个月的手已经好了不少,他走了出去,却见海面上刮起了逆向的风。
渔夫喃喃道,“怎么这时候的风有些不寻常?”
突然,船上的急铃响了。
红色台风预警信号敲响了警钟。
渔夫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却被一个东西套在了身上。
那温和至极的男人解开了船杆上的救生衣,套在了他的身上,“老人家,我相信以你的经验,我们可以逆向开回去。”
有一种人,天生就是有一种让人安心的臣服力量。
老渔夫定了心神,立马跑回船舱。
萧城把其他两件救生衣给了剩下两人,自己却裸奔般地立在船头。
女子皱眉,道,“你不穿救生衣,万一……”
萧城微微一笑,“我的万一,是你们从水里把我救起来的,所以,我不能让你们有万一。”
……
台风来的很急,翻起了两层高的浪,根本来不及反应,渔船便被打沉了。
萧城迅速地把两人推下小艇,却见女子死死地缠着男子的脖子不放。
女子极度畏水。
男子不舍得伤害她,但却没有办法行动了。
萧城跃下小艇,一个手刃,女子松了手,男便昏在了他的臂弯里,萧城接着她,道,“走吧。”
男子皱眉,正要划动,一个巨浪过来,小艇翻了。
……
浪又急又快。
萧城一手抓着小艇,靠着浮力浮在海里,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女子,让她靠紧他的腰,手肘撑着她的下颚,不让她被水打得不能呼吸。
凭着熟悉的水性,历经一天一夜,两人终于飘到了荒无人烟的岸边。
几乎是九死一生。
萧城来不及松口气,却蓦地发现女子久久没有醒来。
通红的小脸,苍白的脸色,纤细的睫毛坚韧得沾着水滴,无一不显示着一个事实——
她发烧了。
第一次,萧城的眉头皱的可以夹死苍蝇。
这个看起来像是一个荒废的小岛,没有人烟。
没有药退烧,只能用物理方法给她降温。
萧城叹了口气,他脱下了湿的衣服,到岸边浸湿叠整,然后敷到女子的额头上,看着女子身上湿透紧贴的衣服,他再次皱了眉,便开始去找树枝。
捆了一大柴树枝回来,看着黑下来的天,萧城终于忍不住苦笑了。
看来,他要来钻木取火了。
而钻木取火只能是小说里的唯美情节,事实上,萧城用石头尝试了百次也是失败。
夜晚越来越冷,那人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了,每半个小时给她换了盖在额头的衣服,也久久不退烧,萧城皱眉,衡量了一番后,终于走了过去,把人搂在了怀里。
……
黎明渐渐冲破了黑暗。
向薇醒来时,只感觉自己被一道桎梏的力量抱紧着,她用力推开,却发现自己身体软绵绵的,完全没有力气。
“别动,你才刚刚退烧了。”男人温和的声音像晨间的露珠一般温柔。
她微微抬眸,一道完美的下颚线带着还没来得及刮掉的胡须映入她的眼帘。
没穿上衣的男人一边绅士地松开她让她靠着石头,一边微微低头,温和地问道,“好点了吗?”
向薇摇了摇头,“没有力气。”
萧城淡淡笑了,“大病初愈,没有力气正常,我给你去找点吃的。”
向薇看着他起身,身姿线条健硕而流畅,和一般的男人总有说不上来的差别。
她皱眉,余光却见旁边的地面上,他的衣服被叠成小方帕,放在了一边。
她眯了眯眸子。
……
萧城找回来了一些生的果子,全部放在了给了向薇面前。
男人也没刻意地讨好,她浑身无力,他也没有把果子递到她嘴边喂她。
向薇靠着大石,颇为艰难地往前动了动身子,背后便伸手支住她的肩膀,不动声色地帮她够着了果子。
向薇拿起了几个果子,气喘吁吁地靠回大石前,却见男人起身,走到了不远处,看着大海。
半晌,他走向了岸边,捡了枝硬度适合的树枝,便开始捕鱼。
男人身姿优雅,即使卷起裤角,也没有任何的落魄感,反倒像一个掉落人间的谪仙。
向薇眼底的色泽,氤氲不明。
……
等到向薇吃了几天果子后,身体终于开始恢复了。
一天,等萧城捡完柴回来,却见女子起身上前,接过他捆的树枝,巧笑嫣然地看着他。
“我帮你。”
萧城微微看着她,温和一笑,伸手把树枝给她,擦身而过的电光火石之际,女子一把掀翻了他的树枝,手刃目标是他的脖子。
萧城似乎早有防备,任由树枝掉落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一手拉过她,一手用力把她双手反扣起来,不由她挣扎。
被男人把自己的双手反扣在大石上,向薇动弹不得,却听到男人的声音道,“嗯?为什么想要杀我?”
两人离得很近,几乎可以闻到对方的气息,向薇冷冷地看着他,妖艳的凤眸几乎可以结冰。
“要杀便杀,少废话。”
对于少女宁死不屈般的倔强,萧城只是微微一笑,他站远了两步,然后松开了手。
向薇得了自由,凤眸微抬,冰冷之中,却微露不解。
“你救过我,我不会杀你,但同样,我也救了你,我们之间两清了,我的命,你也拿不得。”
向薇冷笑,发泄般地一脚踢翻那些掉落的树枝,冷冷地看着他。
似乎看出了向薇的纠结所在,萧城低低一笑,半晌,才解释道,“那天你发烧,反复不退烧,我不得已才用人体温度的方式给你退烧,冒犯你不是我的本意。”
被男人赤裸裸地说出来,向薇面红耳赤,“闭嘴。”
看着被她踢翻散落的树枝,萧城恢复了一贯的温和,他微微一笑,道,“你还没全好,不是我的对手,我也不可能对你负责,所以,只能欢迎你养好身体,再来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