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前)荷塘边。荷叶依旧繁茂,荷花依旧鲜艳。池塘里,鱼儿畅游。
铁拐李、何仙姑在荷塘边徜佯。铁拐李对仙姑道:“姑娘,你知道我是谁吗?”仙姑上下打量,摇摇头。
铁拐李:“我就是李玄。”
何仙姑一听,犹如睛天霹雳:“什么,你也叫李玄?哪个李玄?”
铁拐李:“还有几个李玄?就是一个月前和你分手的李玄!”
仙姑:“你是李玄?玄哥?”铁拐李点点头。
仙姑:“你如何变做这般丑模样吓唬我?”
“那次离开你后,我匆匆赶回紫霞洞,谁知洞中生变,我的原体被魑魅二妖提早半个时辰焚灭。我魂无可依,只得借助附近一个刚死乞丐还魂,也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仙姑:“啊!”突然感到天旋地转,站立不稳。
铁拐李忙把仙姑扶住,抱在怀里:“仙姑!仙姑!醒醒!”
半响,何仙姑缓缓醒过来,慢慢睁开眼睛。
铁拐李:“仙姑!”
何仙姑抬起眼,紧盯细看,眼中露出泪水,又倒在铁拐李怀里:“玄哥!”
铁拐李:“仙姑,如今的我,再也不是昔日的我了。你……?”
仙姑望着铁拐李,眼前交替出现昔日英俊潇洒的李玄和而今丑陋不堪的拐丐。良久,仙姑道:“不,你永远是我的玄哥。你的外貌虽不似以前的英姿,然内心仍如以前一般美好。我爱你的外貌,更爱你的内心。”
铁拐李见此情景,禁不住道:“仙妹!”把仙姑紧紧抱住。
荷塘内,成对的鱼儿畅游,并蒂的荷花怒放。铁拐李和何仙姑坐在荷塘边。何仙姑依偎在铁拐李怀里。
铁拐李:“我们分手后你可还在习道?”
仙姑:“哪日不习?不但我习,我还时时向父、母亲传道呢!”
铁拐李道:“这就好。现在世间有道、佛两家。其实,究其实质,是相通的。佛以慈悲为怀,道以仁善为念,都是希望世人向好,而不要向恶。人人都有向好之心,除掉向恶之念,人世间不就永远充满爱么?”
仙姑:“玄哥,你说得对。你带我去吧,带我到你紫霞洞,我俩朝夕相伴,你也时时向我传道。”
铁拐李:“仙妹,我此次下山,也是奉祖师之命,前来点度你。祖师称,数百年后天上将有八仙相聚,你我都是八仙之一。但向你真正传道之人,不是我。”
仙姑:“那是谁呢?何时来收我为徒呢?”
铁拐李:“凡事皆有定数,顺其自然吧。我此番来应了之事已了,我俩也要暂分手了。我教你的采药治病之法,你可多多使用,为贫穷之人治病疗伤,行德积善。”
仙姑紧紧偎在铁拐李怀里,道:“知道。”
夜。又大又圆的月亮挂在天空。月光下的村庄朦朦胧胧,尤显静寂。一间农舍窗户里透着微弱灯光。
何仙姑家。豆腐房。何泰在磨黄豆。雪白的豆浆从磨缝汩汩流出。何嫂在房内打杂。何仙姑进房。
何嫂:“仙姑,这么晚了,还没睡?”
仙姑:“娘,你们也没睡嘛!”
何嫂:“这桶豆浆磨完就睡了。小孩子不比大人,快去睡吧!”
仙姑:“娘,明天我不去卖豆腐了。”
何嫂诧异地:“啊?为啥?”
仙姑:“刘阿姨服了我的药,病好多了。我想明天再上山去采药。”
何嫂高兴地:“那好,那好!那个李玄道仙教你的医术还真不错。你看,近年来,你治好了多少乡亲。大家都说,你是真正的仙姑了!”
何泰边磨边插话:“去吧。李道长不是说么,人要心存良善。能帮助乡亲,就帮助乡亲吧!”
仙姑:“好,爹,女儿听你的!”
何嫂:“仙姑,荔枝熟了。你顺便在荔枝园采点荔枝回来给你爹吃,也给刘阿姨送点去!”
仙姑笑答:“好。”
何仙姑背背药背篓,在山路上行走。她一身农家女上山干活穿着,腰间系一条绿色绦巾。
荔枝山。满山遍野的荔树。满树的荔枝。满山遍野的山花野草。何仙姑来至荔枝园,已走得满脸是汗。她随手解下绦巾,四周望望,将它挂在一根荔枝树桠上。
何仙姑在地里采药,背篓里已有半篓药草。何仙姑坐在一块石头上歇气,擦擦脸上的汗水,放眼望去。远处,一老婆婆拄着拐杖,提个竹篮,往这边走来。何仙姑见老婆婆年迈已高,行走困难,忙起身过去搀扶她。边走,仙姑边问:“老人家,你这么大年纪,往哪里去呀?”
老婆婆也不答话,来至何仙姑背篓边,也在石上坐下,喘着气答道:“哎呀,姑娘,人老了,身体不听使唤了。”
老婆婆将竹篮放在一边,问何仙姑:“姑娘,叫什么名字呀?”
何仙姑:“老人家,我叫何仙姑,大家都叫我仙姑。”
老婆婆:“仙姑,上山干嘛?”
何仙姑:“采药。”
老婆婆:“家中哪个生病了?”
“有位乡亲刘阿姨。”
“你会治病?”
仙姑:“有位过路道长,会些医术,到我家时,治好了我父亲的伤,还教了我些医术。我就上山采药为乡亲治病疗伤。”
“那仙姑一定赚了不少钱?”
“赚啥钱?乡亲们都很贫困,求医不起,我只是把别人传我的医术救救乡亲。”
“嗯。好姑娘,将来有出息!一定会找个好婆家。”
何仙姑听到此话,略显羞色,道:“婆婆取笑,仙姑不想嫁人。”
老婆婆:“姑娘家说傻话。像你这天仙般的美女,不知多少人家想娶你呢,怎不嫁人?”
何仙姑:“不瞒婆婆,如今县城县老爷的儿子‘小阎王’不时到我家寻事,非要娶我不可,我不愿意,他就时时纠缠,我担心哪天惹出事来,连累别人。”
老婆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家县老爷的公子看上你,也是你的福份,怎么不愿呢?”
仙姑:“婆婆有所不知,此县老爷姓阎,是出了名的残害百姓的阎王老爷。他儿子也像他一样,整天游手好闲,无恶不作。看见哪个女子有几分姿色,就抢回去寻欢作乐,玩得腻了,就一脚踢出门外,再另外抢人。他几次三番到我家抢我,还打伤了我父亲。这样的恶人,如何能嫁他?”
老婆婆:“姑娘心中可有意中人?”
仙姑见问,低头不语,片刻,抬起头来,大方地对老婆婆道:“婆婆,姑娘虽有意中人,可那是前世有缘,今生无份。”
老婆婆:“此话怎讲?”
仙姑:“婆婆,说来话长。简单讲,他如今已是得道的真仙,我呢,也一心向道,望有师父早引入道。所以我和他有情缘而无夫妻情份。”
婆婆:“他可喜欢你?”
仙姑点点头:“当然喜欢啦!”
婆婆笑道:“不害羞,这么自信?”
仙姑:“本来嘛!”
婆婆:“姑娘放心,老天爷会成全你们的!”
仙姑:“谢婆婆吉言!”
婆婆看着满园荔枝问:“这荔枝园是你家的?”仙姑点点头。
婆婆:“我走路渴了,讨点荔枝润喉,行不!”
何仙姑高兴地:“咋不行!”边说边走到挂绿绦巾的树下摘荔枝。边摘边道:“这株荔枝树是我五岁那年随父母来此种下的,味道特别好。娘说,树也认人,我有仙缘,荔果也好吃!”边说边将摘下的荔枝捧到婆婆身边,为婆婆剥荔枝。
就在何仙姑采下荔枝转身时,老婆婆手一挥,何仙姑挂着的那条绿色绦巾绿光闪现,传遍整株荔树。
何仙姑剥开荔枝,将一颗又大又圆,雪白晶莹的荔仁递给婆婆:“婆婆,尝尝。”
婆婆结过荔枝,放在嘴里,边吃边赞:“不错,味道好,又嫩又甜!”
仙姑转而问道:“婆婆,你如此年迈体弱,独自一人上山做啥?”
老婆婆:“打水。”
仙姑:“打水?如何不见打水桶呢?”
老婆婆指指竹篮:“这不是。”
仙姑诧异地提起竹篮,见满是窟窿,道:“婆婆,这竹篮如何打水?谁不说‘竹篮打水一场空’?”
老婆婆笑道:“姑娘不信?”
仙姑:“不信。”
老婆婆道:“前面就有口水池,走。”仙姑扶着老婆婆向水池走去。
水池边。老婆婆将竹篮挂在拐杖上,放入水池,往上一提。满满一篮水便提了上来。
仙姑诧异:“果然打了一篮水。”
老婆婆道:“姑娘,你试试。”
何仙姑接过竹篮,放入水池,一提,只见水都从篮孔中流出,提出水面,已是空篮。何仙姑再将竹篮放入水中,提起来,仍然是空篮一个。
何仙姑大惑不解,对老婆婆道:“婆婆,这竹篮………”回头一看,老婆婆已不见踪影。
此时,空中冉冉升起一位美丽的仙女。她停在半空,对何仙姑道:“仙姑,我乃九天玄女。你我有道缘。今日送个花篮,算是给你的一件小礼物。此篮四海之水盛不满,五洲之花装不尽。后会有期!”说罢,冉冉而去。
何仙姑见状,忙跪伏在地:“谢谢玄女娘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