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前)张果叫道:“师父,我这是怎么了?”
文美用手轻轻一指,张果站落地上。
文美笑道:“此乃九阳金丹,吃了一粒,身轻如燕,延年千岁。”
张果高兴道:“多谢师父!”
文美道:“你已完成了由禽到人的转换与修炼。这一转世,你已脱胎换骨,功力比转世前增进千年。现在,你又要完成由人到仙的转换,还要经过许多磨难。你务必要坚持到底,不负为师一番苦心!”
张果跪拜:“弟子多谢师尊大恩,一心向道,矢志不渝!”
张果府。府宅一副风雨飘摇,门庭败落的衰败景象。花园里,枯叶遍地,花残柳败。
残花丛中,翠儿陪伴罗圆漫步闲走。罗圆虽家道不幸,然毕竟非普通凡人,依然风姿绰约,体态丰盈,楚楚动人。
罗圆:“翠儿,你家老爷夫人真是好人。他们女儿嫁我张家,未过几天好日子,就横遭不幸。他们以德报怨,不但没有一丝怪意,反而差你来陪伴我,真令我心里不安!”
翠儿:“夫人,如此就见外了。张伯俩家,已结为亲家。你家的难,就是伯家的难。小姐和姑爷都一心向道。此次劫难,倒是成全他们。他二人不是都已两家托梦,说都在受真仙指引,修练金丹大道吗?”
罗圆:“只可恨蛟儿这逆子,仗着张家已无人管束,整日同一班狐朋狗党花天酒地。张家财产,几乎挥霍一空。这还罢了,更有甚者,竟时有逆伦之举,对我无礼。”
翠儿:“夫人,蛟儿公子虽有种种不明之举,然毕竟是亲生骨肉,母子相依为命。待有适合女子,娶过门来,或许浪子回头,也不无可能。”
罗圆:“但愿如翠儿所说吧。”
城内。“春花”酒楼。“春花院”三字映入眼帘。酒楼亭阁。丰盛的山珍海味酒桌。吃喝得已近半醉的蛟儿。蛟儿身边,一边是妖冶浪荡,穿着打扮似蛇形的女蛇妖,另一边是体形彪大,满脸横肉,面露凶相的牛怪。
牛怪:“少主,如今张府家财,全由你掌握,也让小的们跟着享了不少福。”
蛇妖举起酒杯,凑过身去,挨着蛟儿,娇声道:“可是少主只把他如花母亲时时思念,全不把小人放在心上。”说着,一杯酒倒入蛟儿口中。
蛟儿伸手把蛇妖揽进怀里,说道:“小妖精,我哪天没陪你?那罗圆乃修炼有年,转为人类的田螺精。我采她阴露,阴阳结合,能增进我多少魔力!哈哈哈!”说罢,推开蛇妖,站起身来,一把掀翻酒桌,腾空而去。
夜。张府。罗圆卧室,烛光摇曳。罗圆宽衣欲寝。
蛟儿进门。
罗圆:“夜已深,你来何事?”
蛟儿翻脸:“田螺精,你今夜依还是不依?”
罗圆:“宁死不依!”
蛟儿怒目圆睁:“好,田螺精,你要想死,我就成全你!谁不依我,谁就得死!告诉你,你生日的田螺肉,是我买我做的!张杰老儿是我用魔法咒死的!张果、伯蕙姑是我用药毒死的!”
罗圆:“你,你,你究竟是何方妖孽,来害我满门?”
蛟儿哈哈狂笑:“我么?告诉你,我乃通天魔教之子,魔教总管,威振四方的灌口湖蛟王。你不是我什么母亲,你只是一名转为人类的田螺精!”
罗圆听罢,大叫一声,昏倒床上。
蛟儿一阵狂笑。
张府客厅,烛光摇曳,半明半暗。
蛟儿光着上身,穿着短裤,坐在地上。
客厅正中,放着一颗大螺壳。
蛟儿对着螺壳,口中念念有词。
片刻,蛟儿用手向房里手招:“出,出,出!”随着蛟儿的手势,罗圆掩着肉色薄纱,从房内缓缓走出,像木偶似的,表情呆板。
蛟儿念动咒语:“笃,笃,笃,田螺壳;进,进,进,田螺精。老螺,老螺,快现原形,再不现形,剑下归阴!”念罢,螺壳一道闪亮,罗圆突然不见。片刻,只见田螺慢慢蠕动。
蛟儿取出一道符来,对着吹口气,道声:“去!”,符缓缓飘飞至田螺壳上。
蛟儿道:“田螺,田螺,回你淮河。千年之内,不准出河!”咒语刚落,田螺慢慢升起空中,忽的一声,飞出厅外。
高山。峻岭。险峰。修仙山洞。
洞内,张果正坐,闭目养气。张果身边响起文美真人声音:“张果,张果,母亲有难,速去探望!”
张果睁开眼睛,四下张望,洞里洞外空无一人。张果自语:“师父明明在我耳边说话,为何不见人?”正存疑惑,胡三姐一闪而进。
张果:“胡三姐,怎么是你?”
胡三姐笑道:“为何不是我?这里还有谁呀?”
张果:“我明明听见师父在我耳边说话,怎么睁开眼,却是你?”
胡三姐:“那是你师父以剑传声。”
张果:“何为以剑传声?”
胡三姐:“是你师父的一门道法。千里之外,师父有话要告诉你,可以不必前来,只须拔剑在手,将要说的话,心里说出,然后用剑一指,声音便随剑传出,千里之外,即刻传到。”
张果:“啊!好厉害的功夫!”
胡三姐:“我也是我师父用以剑传声之法传我,命我陪你一道前往。”
张果:“我们即刻动身!”
胡三姐:“有一事我师父要我在临行之前告诉你。”
张果:“何事?”
“那蛟精魔法高超,他用符箓将你母亲封镇在淮河底一个石窟中,若要见你母亲,须要用你师父授你的法力去掉符箓,但以目前你的功力,用此法力后,要减去你五百年的修炼功力,你可愿意?”
张果:“只要能让我母亲脱离苦海,即便让我回复老鼠之身,我也心甘情愿!”
胡三姐点点头:“好吧,走。”
二人出了山洞,驾祥云而去。山、川、田野在脚下一一掠去。
二人降落在海边。浩瀚的大海一望无际,波浪涌起,卷起千堆雪。胡三姐用手一指,波涛汹涌的海水分开,现出一条大道。二人沿道而行。
张果:“胡三姐,大海如此之大,如何去找我母亲?”
胡三姐:“你忘了灌口老友龙王么?他现在已是四海龙王。只要去见到他,还不知你母亲身在何处?”
张果:“胡三姐所言极是。”
海底。金碧辉煌的水晶龙宫。宫外,两名巡海鱼将挡住去路:“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胡三姐含笑上前施礼:“这位叫张果,你们大王的老朋友。我名胡三姐,我俩乃师姐弟。我们有要事见你大王。烦请通报。”
鱼将道:“二位请稍候。”转身进宫。
片刻,龙王夫妇二人在鳜大夫、鲤军师之类的水族官员簇拥下,迎出宫来。
张果:“大王,张果有礼了!”说着上前施礼。
龙王扶住笑道:“你我老朋友,多年不见,今日好好叙叙旧。走走走,进去说话。”张果、胡三姐跟着龙王君臣一行,进了龙宫。
龙王道:“好酒好菜上来!”一霎时,鱼兵虾将将名酒佳肴摆了满满一桌。
龙王、张果分宾主坐定。
龙王端起酒杯,道:“来,张果兄弟,胡三姐姑娘,干杯!”
众人举起酒杯:“干杯!”
龙王:“兄弟,我知道你家惨遭不幸。这都是蛟精那魔教一帮干的坏事。他还时时觊觎我这龙宫大位。来,兄弟,辛苦了,愚兄敬你一杯!”
张果:“灌口之时,承蒙仁兄多多照看,不然那蛟精早已置我于死地。谁知他竟紧追不放,投胎人世来害我。”
龙王叹道:“竟不知这天地之间,何以还要让此类妖邪生存!”
胡三姐道:“大王,你是得道之王,应该明白世间道理。天地间良善邪恶,劫数所定,不但人力难回,连天道也无可如何。”
龙王道:“照你所说,岂不让这些恶魔横行霸道,不得惩治么?”
胡三姐道:“也不是。大王岂不闻‘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的道理么?邪恶之徒,总有恶报一天。”
龙王道:“胡三姐姑娘年纪轻轻,何以如此之多的大道理?”
胡三姐笑道:“大王过奖。胡三姐此乃鹦鹉学舌而已。我之所以多少能说两句,实乃常在师尊身边,多受他教诲。”
龙王:“你师父道仙法号,如何称呼?”
胡三姐:“他要我代为致意。法号如何,日后你自然知道。?”
龙王:“那好。张果兄弟,此番前来寒宫,所为何事?不是专为看愚兄吧?”
张果戚然道:“小弟此番乃下海探母。”
龙王:“此事如何说起,请快快道来。”
张果:“我那母亲罗圆,乃修炼千年的田螺精,她为报我父亲救生之恩,化作人身,相伴身边,也就生下小弟,但灌口蛟精不放过我,也投她胎腹,成为我的弟弟。不道这妖孽设了一条又一条毒计,害死我父亲、母亲和我。更有甚者,灭绝人伦,对我母亲非礼。母亲至死不从,那妖孽便施魔法,将母亲重新打回螺壳,用符箓封镇于海底,我此番前来,就是麻烦兄长帮我找到母亲封镇之所。”说着,起身跪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