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已改变的案件性质
虽然苏宇珩在云深观里收获颇多，但严修这边的情况却不太妙。此时，秦奇涵的办公室里，气氛凝重得仿佛连空气都被冻住了。
“秦队，照这样说的话，这案子我们可就不好办了啊。”陶广义盯着自己手上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皱着眉头说道。而陶广义这一开口，仿佛又为这凝重的氛围注入了一股强冷空气。
感受着全场那一片沉默，严修已完全没有了刚从工作室出来时的欣喜。严修本以为，自己刚刚好不容易、想方设法从那两名鬼差口里套出了钱立恒的死因，会为案件的侦破提供强有力的助益，会使大家备受鼓舞、士气高涨。可令严修万万没想到的事，实际情况却跟自己想象的大相径庭。
刚刚严修一推开秦奇涵的办公室后，秦奇涵就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焦急地问道：“怎么样？刚刚到底什么情况？你打探到什么消息了？”
显然，先严修一步赶来的林杨，已经将两名鬼差来访的目的和刚刚发生在解剖室里的大致经过，都已向秦奇涵转述了一遍。而现在办公室里，除了林杨和秦奇涵之外，之前案件分析会上，秦奇涵钦点的另两名小组负责人陶广义和余文杰也在场。
“已经可以确认了，钱立恒是在上周五的晚上，因为遭受恶灵的袭击而身亡的。”严修开门见山地先把自己分析得出的结论给说了出来。随后，又将刚刚如何获取钱立恒阴魂的同意，又如何套路那鬼差，最终引导他们说出了真相的全过程，加上自己事后的分析和推断，一股脑地全部讲了一遍。
本以为，确认了最重要的死亡方式和死亡时间，补上了案件中的重要一环，大家的士气必定会大涨。可令严修没想到的是，自己讲述完之后，整个办公室竟陷入了一片沉静，没有人流露出一丝欣喜。
严修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同样一脸复杂表情的林杨。显然，林杨是知道出现了什么变故的，但此刻林杨只是对着严修，轻轻摇了摇头。
再之后，便是陶广义那句打破沉默的话。可这话听在严修耳中，却只有莫名其妙。
“陶队，这是什么意思？这明明是重大线索，怎么反而不好办了呢？”严修急切地向陶广义出声问道。
“小严，你想想，既然那鬼差们已经证实钱立恒是被恶灵杀害的，而按你的分析，那恶灵很可能本是冲着周仁去的，也就是说，周仁也很有可能是死于恶灵之手。这样一来，杀害两名死者的凶手都是鬼域之物，那这案件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啊，归不归咱们管，都要两说了。”陶广义迎上了严修的目光，很认真地说道。
“什、什么？”严修不可置信地脱口而出，下意识地向着陶广义走近了两步，“你的意思是，这案子咱们后面就不管啦？”
看出不对的林杨连忙拦在了严修的面前，出声劝慰道：“严哥你别着急啊，陶队他们也没说不管啊，你先冷静点。”
可并没有被严修的怒气震慑到的陶广义，此时将手中的笔记本重重合上，干脆也站起了身，一字一顿地对严修说道：“这么说吧，如果确认凶手都是恶灵的话，那这案子就隶属于鬼域那边的负责了，咱们最多配合调查，这是规矩！”
“去他妈的狗屁规矩！”已气血上涌的严修怒吼出声，“咱们都已经费心费力地查到这份上了，你告诉我后续要撤出来让鬼域负责，咱们只负责配合？”
看到气氛已经剑拔弩张了，余文杰也赶紧起身护在陶广义的身边，也不知道是怕严修冲动对陶广义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还是怕陶广义不小心被激怒，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但相比之下，陶广义还是比严修冷静得多。只听他继续沉着声音说道：“规矩就是规矩，你自己就是特别调查组的，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对这种涉及两界的案件都是有其明确责任划分的。而且，我问你，那鬼差都说了，攻击钱立恒致其死亡的恶灵，已经被他们捉拿并予以相应惩罚了，你还想怎么样？还能怎么样？”
“可这案子明明还有很多疑点！周仁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谁将钱立恒的尸体移动到周仁的办公室的？还有，案发当天在周仁办公室里的第三人到底是谁？还有很多待查明的地方，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啊！”严修继续怒气冲冲地嚷道，不管陶广义怎么说，他就是不能接受！
站在陶广义身边的余文杰扭头看了看一言不发的秦奇涵，也开口劝慰道：“严修，陶队只是说，这案子如果是涉及鬼域的话，咱们要按规矩办，以免落人话柄，或者多做无用功而已。像你刚刚说的那些问题，陶队也没说不查啊，像帮助毁灭伪造证据罪、妨害公务罪，包括故意毁坏尸体罪，如果确定是人为，咱们还是该查查，该抓抓嘛。”
可余文杰的这番话，并没有浇灭多少严修的怒火。当初发现现场无魂灵反应被踢出局的屈辱感也重新涌上心头，严修边用力想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林杨，边吼道：“你们这群......”
“够了！小林，你先将严修带回去。等他冷静下来后，让他就你们目前掌握的线索，整理出一份案件报告。特别是涉及鬼域部分的，和鬼域那边确认沟通后，确定鬼域那边的审理意见，并让他们提供相应的证明文件。”一直没有开口的秦奇涵拍桌而起，大声喝断了严修的话。
见严修终于闭了嘴，秦奇涵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接着对着林杨吩咐道：“等你们把这些资料都弄好以后，第一时间交给我。我需要重新审定一下这个案子的处理方式。”
“好的，秦队，我们这就去办。”如获大赦的林杨连忙一边应和着，一边将严修连拉带拽地拖出了办公室。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林杨终于是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