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梦中的花香味
“所以，舒黎这种情况真的存在吗？”严修站在双面镜前，望着镜子那边正靠坐在椅子上，不知在想着什么的舒黎，对身边的苏宇珩问道。
“你是指周仁将舒黎的一个人格分裂出体外吗？”苏宇珩也看着镜子那边的女人，轻声回答道，“那些被孤魂野鬼占据了肉身的人，在外人看来不也像是本体出现了新的人格么。虽然我之前并没有亲眼见识过，但理论上是可行的。”
严修还想问点什么，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只见余文杰拿着一张纸走了进来，边走边说道：“查到了，周仁遇害那天晚上8点左右，舒黎手机上确实有通呼入电话，通话时间二十三秒。”
“查得到从哪里打来的吗？”严修忙追问道。
“暂时没查到，是张黑卡，没有绑定号码主人的信息。”余文杰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现在秦队是什么意见？”严修向着双面玻璃对面，舒黎的方向努努嘴，又问道。
余文杰也看了舒黎一眼，又将目光转回到严修的身上，说道：“秦队说，看你怎么安排。”
“我？”严修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没搞明白秦奇涵这是玩的哪一出，“我个刚借调过来的新人，我哪会安排。”
严修对着余文杰不停地摆手。开什么玩笑，舒黎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是本案极为特殊的人物，这要是没安排好，感觉自己今年的奖金都不够扣的。
“秦队要是忙，那陶队呢？让陶队来指导安排呗。反正我不行，你可别指望我。”严修不死心地又提议道。反正他是打死不会接受这个任务的，自己在特别调查组的时候就立志当咸鱼的，现在除非自己疯了，不然他严修才不会没事跑刑侦来挑担子。
看着严修的反应，余文杰却是早有预料的样子，不疾不徐地说道：“陶队说，他现在忙着追查钱立恒的踪迹，除此之外的事情由我们自行汇报给秦队后，由秦队定夺。”
得，这又绕回去了。严修现在的脸上都苦得能拧出汁来了。可还没等他想出什么新的推脱理由，余文杰又抛出了一句重磅炸弹：“秦队说，这也是你们杨队的意思。”
“啥？杨队？”严修下意识地向余文杰走进了一步，惊喜地问道，“杨队他醒了？”
“是的，今天已经转出IcU，回到普通病房休养了。秦队说，杨队的原话是，就把最麻烦、最重要的活都丢给你，你要是不接受或办砸了，就扣你的年终奖。”余文杰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这下，严修就像被人拔了气门芯似的，瘪了下去。杨队果然还是杨队，把严修的命门那是摸得透透的。
没办法，严修重新转向双面玻璃，盯着对面这倚在椅背上的舒黎，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突然，耳边有一个声音响起。
“要不，让我去试试吧。”开口的居然是苏宇珩。
严修想了想，点头道：“好，你去吧。”说着，严修又把手上还拿着的那张白子刚周五下午被监控拍下的照片，递到了苏宇珩的手面前，吩咐道：“这个给你，你看着用。”
可没想到，苏宇珩并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对着严修点点头，就走出了监控室。
对于苏宇珩的拒绝，严修也并不在意的样子，将照片重新收好，目光就投向了玻璃的另一边。不一会儿后，双面玻璃对面的审讯室的门便被打开了，苏宇珩淡定地走了进去。
“喂，虽说秦队给了你权限，你也别太乱来……”
“嘘，安静！”严修打断了余文杰的抱怨，紧盯着玻璃对面的两人。
其实刚刚和舒黎的谈话过程中，严修就萌生了让苏宇珩试试的想法。由于舒黎的情况特殊，什么产后抑郁症啊、人格分裂的，还有什么灵魂分割啥的，都触及到严修的盲区了。贸然套话的话，严修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说错话，刺激到舒黎，到时候，人家要是突然反悔不配合了，那可就真麻烦大了。
眼下周仁的秘密业务已经呼之欲出了，拔出萝卜带出泥，现在显然是能一并把施展在钱家的阴谋给揭露出来的好机会。但之前严修跟着杨磊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里都在打酱油，该如何判断和应对这种非常规的情况，严修也还是非常没有底气的。
不过，眼下苏宇珩竟主动请缨了，这倒是正合严修的心意。这几天的相处下来，严修对苏宇珩还是挺认可的。特别是这次分组行动后，严修发现苏宇珩的侦查和情报收集的能力并不弱，加上人家专业的知识和沉稳的性格，很多地方都能为自己查漏补缺，算是非常理想的合作伙伴。
刚刚苏宇珩拒绝了自己递过去的照片，严修知道，苏宇珩肯定是有自己的突破口。严修明白，现在只用好好看着和听着就好。
果然，玻璃另一边的苏宇珩在舒黎面前站定后，一开口就问道：“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幽灵兰的味道。”
此话一出，舒黎的眼睛突然就亮了起来：“你是说幽灵兰的味道吗？”
看着舒黎突然露出的欣喜模样，苏宇珩淡然地点了点，说道：“嗯，幽灵兰的味道很特别，但因为比较少见，所以很多人就算闻到了，也分辨不出来。”
看着舒黎正专心致志地听着自己的讲述，苏宇珩明白，自己找的这个突破口算是找对了。于是，他突然话锋一转：“怎么，你对幽灵兰很在意吗？”
“是的。”舒黎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一边讲着，一边陷入了回忆中，脸上还带着温柔的笑意，“在我姐姐消失的那天，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梦见姐姐站在一片白色的花丛中，跟我说了很多话，关于她的童年、整个学生时代，关于她和白子刚的相识、相知和相爱，关于她从怀孕到生产的心路历程……”
突然，舒黎收敛起笑意，认真地望着苏宇珩，说道：“我记得当时有一种奇特的花香味环绕着我们，后来我查过，梦中看到的围绕在我们周围的那种白花，就是幽灵兰。而我在梦中闻到的那种花香味，想来应该就是幽灵兰的味道。”
“我一直记得那个味道。我有种预感，我找到那个味道的话，就能找到姐姐。”舒黎的目光变得无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