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说完以后自知失言,脸“刷”地一红,随即又一变脸,嘴硬道:“”
木云戈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传证人。”
转眼间一个五大三粗的民妇,骂骂咧咧的走上堂来,一看跪在堂上的仵作,立刻冲上来开始厮打:“你个没良心的混蛋,亏我一心一意跟你过日子,还给你生了三个孩子,你竟然敢藏这么多私房钱,要不是前天晚上老娘装睡,还一直蒙在鼓里,你个挨千刀的。”
她一边说一边猛扇仵作,仵作边躲边嘶喊:“你个没脑子的蠢妇。”
知府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拍惊堂木大喝道:“反了,反了,你二人竟敢在公堂上大打出手,如此藐视公堂,先打二十大阪以儆效尤。”
两人立刻停止争斗,都跪在地上,频频磕头求饶。
衙役们才不管这些,把他二人托起来,迫使他们平趴在地上,啪啪啪,一顿大棍伺候,哀嚎声在大堂上此起彼伏,二十大板很快完事,两人再也没有了刚才争吵的劲头。
这时知府让那妇人说话,那妇人缓慢的爬起来,规规矩矩跪在地上,不知是因为疼的还是真的伤心,泪流满面,断断续续地哭诉:“小妇人刘氏,是仵作的内人,昨天我家那个说有活要晚点回来,小妇人就先睡了,睡得迷迷糊糊时,突然有东西打了小妇人一下,小妇人立刻惊醒,发现我家那个鬼鬼祟祟在厨房的灶膛那藏着什么东西,小妇人很聪明就没动声色,看他起身,马上跑回屋里装睡,今天一早我等着他跟我说,都过去半天了,他也没说什么,刚才他一出门,小妇人我就赶紧去灶台翻找,在那里找到了一包银子,整整一百两!他竟然背着我藏了这么多银子,我真傻呀!小妇人立刻就想找他对质,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多亏了这位神仙似的姑娘 ,带我过来,”刘氏说着看向了带她来的沫儿一脸感激。
“你个蠢货,”仵作面如死灰大声喊道:“你是想害死我呀!”
仵作此时已没有什么想法,生无可恋的跪在地上,抖如糠筛,“小的招认,这一百两银子是柳府的夫人由氏给小人的,她让小人给柳老爷验尸时,一口咬定是用刀杀死。”
“大胆仵作竟敢弄虚作假,那到底是不是用刀杀死的?”
仵作冷汗直流,哆哆嗦嗦说道:“尸体上的刀伤并不能致命,因为伤口很浅,但是柳老爷通身没有其他伤口,也不是中毒,小人实在看不出死亡的原因。”
“废物,拖下去,收入大牢,听候发落。”知府威风八面的发号施令,他越审越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清正廉洁的 好官。
旁边跪着的刘氏看见自己男人被官府收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她急忙分辩道:“大人,我男人就是藏了点钱,不用抓起来,您快放了他。”
刘氏不顾身上疼痛,上前拉扯衙役。
知府还没等发话,师爷赶紧提醒刘氏:“大胆刁妇,胡说什么,仵作收受她人银两弄虚作假,已触犯律法,跟藏钱没有任何关系,倒是你,大义灭亲有功,不必株连,没收赃银,赶快回去吧。”
刘氏闻言如遭雷击,弄了半天是自己把自己的男人送进了大牢,瞬间她瘫倒在地,哭喊道:“哎呀,我可怎么活呀!”她哭喊了两声忽然想起什么,瞪着哭红的眼睛看向了带她来的沫儿:“我知道了,你是故意带我来这的,你个小贱人没安好心,我要撕了你!”
刘氏张牙舞爪的向沫儿冲去,沫儿一脸平静微微一侧身,刘氏就摔了一个狗啃屎,她爬起来还要往上冲,沫儿还是一躲,顺势在她屁股上踹了一脚,刘氏瞬间向衙门口飞去,围在周围的百姓,都纷纷后退,给她让出位置,刘氏结结实实的摔在了衙门外,随后被衙役拖了出去。
知府一见木云戈几人个个都是身手不凡,不禁暗暗庆幸刚才没有激怒她们。
师爷站在一旁捋着唇边的两撇小胡子,越看木云戈越觉得面熟,他凝思想了片刻,忽然瞪大眼睛,脸色巨变,心里开始敲鼓一般的跳动,“莫不是她?”
知府处理了仵作,满脸对笑的看向木云戈,带着商议的口吻道:“不知木小姐有没有技艺高超的能人,来验尸证明柳富的死因?”
木云戈刚要开口,门外有人接话道:“有。”
围观百姓纷纷闪开一条通道,一名身着锦衣官服腰佩长剑的俊俏男子走进来,他身后好还跟着一队官兵。
“重云哥哥!”云朵儿惊喜的喊道。
重云转过脸对着云朵儿眨了眨眼睛,又对木云戈深深施了一礼,回过头立刻变成一副严肃的表情,他朗声开口道:“银鹰卫一等护卫重云奉九王爷命令,协助木二小姐验尸,”说着伸手举出一枚金字腰牌,上面龙飞凤舞的刻着银鹰卫三个字。
知府一看来人着装就知道来人身份显赫,没想到竟然是九王爷的手下,几步从立刻走下来见礼。
重云面目清冷也不多说,请出了身后的一个身穿白衣,手拿工具箱的人,重云介绍道:“这是刑部仵作,前来验尸,请知府准备一间干净空旷的屋子。”
一切准备停当,重云和知府及师爷等人跟着仵作前去验尸,其余人等在大堂等候。
趁着这个机会,由氏跪爬到九月跟前,想问问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九月像失了魂一样,面色惨白,呆呆地望着前方。
重云一出现,就说明九王爷插手此事,九月自知断无生还的可能,他早已吓得跪立不稳,堆坐在地上软成了一摊泥。
围观的百姓,又开始议论纷纷。
“你说这柳老爷能怎么死的呢?”
“九成九就是那对奸夫淫妇干的,王氏一看就是知书达理,重情重义的女子,绝不会干出谋杀亲夫的事。”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刚去验尸的几人重新回到公堂上,跟在后面的知府和师爷脸上表情丰富多彩,敬佩中带着更多的惊恐。
重云谢过仵作,派人将其送出,回过头来,似笑非笑的开口道:“知府大人,该如何审问,想必你已清楚了。”
知府此刻抖得嘴皮子都哆嗦了,他强迫自己定了定神,一拍惊堂木:“大胆犯妇,竟敢伙同奸夫谋害亲夫,还将杀人之罪嫁祸于她人,罪当问斩!即刻……”
“冤枉啊!”知府话还没说完,由氏就发出一声惨嚎,“贪官 ,你收了民妇两千两银子,你不讲信用。”
堂下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