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且慢,”木云戈叫住了伙计,“这有五十两银子,你拿去,如若不能在织锦坊做事,可以拿这些银子做本钱干点小买卖。”
说着木云戈让沫儿拿出银子交给伙计,伙计说什么也不肯收,最后在木云戈的坚持下,收了银子,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沫儿回到屋内,忍不住打开桌上的匣子,里面是一件浅蓝色底玉兰花锦缎衣裙。
“这件衣裙还挺漂亮,”沫儿拿起衣裙,前后翻看,只觉衣裙上若有若无的飘出一缕异香。
“怎么还是香的,”沫儿把鼻子凑到裙子前想仔细闻一闻。
“沫儿快放下,”木云戈一见沫儿的动作,连忙出声阻止。
沫儿吓得一激灵,手里的衣服掉在了地上,沫儿皱着眉不解地问:“小姐怎么啦?这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木云戈把刚才伙计说的事情跟沫儿重复了一遍。
“她们太恶毒了,竟然还想让小姐在大庭广众下出丑,那个伙计还算有良心,能告诉您实情。”
“小姐,看来以后跟她们接触,我们要处处小心了,”沫儿眉头紧锁,一脸忧愁。
……
五日后,端午节。
流朱流萤早早起来准备早饭,映雪在大门旁挂上一束新鲜的艾草,映月在厅堂上悬挂起朱符,最后又在花瓶里插上一大束带着露水的石榴花,淡淡的石榴花香随着吹进窗户的小风,飘满整个房间,云朵儿跟着映月跑前跑后,欢快的笑着,无忧无虑。
木云戈也起得很早,她倚在厅外的栏杆上,看着她们忙里忙外。
以前在军队整日忙碌,根本没有节日的概念,端午节顶多是吃两个粽子应应景,没有时间沉浸在浓郁的节日气氛中。
昨夜葵水突然而至,今天是症状最严重的一天,木云戈感觉浑身无力,腹中隐隐作痛,以前在队里,有特殊的西药可以让这些不适一扫而光,不会影响任何行动,所以她几乎忘记了女人每月那几天的痛苦,现在想用中药调理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强行忍耐过去。
“小姐您是不是不舒服,脸色这么差,”沫儿端着热水进来,瞧见木云戈脸色苍白。
“没事,昨夜来葵水,我用了匣子里的月事布。”木云戈懒洋洋地说。
吴妈正好也从外面进来,“哎呦,怎么赶上今日来葵水,等着奴婢给您去煮一锅红枣糖水暖一暖肚子,”吴妈心疼的急忙出去准备。
吃罢早饭,沫儿拿了一个汤婆子塞进木云戈怀里,让她暖肚子,映雪和映月也过来一起伺候木云戈梳妆更衣。
打开镜奁,番镜中的木云戈因为月事,脸色略显苍白,神态自带一种弱不禁风的美感。
沫儿用梳子把木云戈的一头墨发轻轻拢在脑后,头发过于顺滑,有几次梳子差点顺着头发掉在地上。
梳好头发,映雪和映月上前用扁针把头发拨开,左边带一支点翠珍珠钗,右边一支金累丝珍珠步摇,微微一晃,摇曳生姿。
圆润白皙的耳垂上坠着一副细腻莹润的白玉耳坠,配着雪白纤长的脖颈,美丽异常。
如凝脂般手腕上是一副羊脂玉绞丝手镯,乍一看分不清 是玉更润还是人更白。
化面妆时,沫儿在脸颊的部位稍稍涂了些胭脂,掩盖微微苍白的 脸色。
“小姐,您太好看了,奴婢给您上妆总觉得这些胭脂俗粉根本就配不上您,”沫儿拿起青黛对着木云戈的柳眉笔画,却无从下手。
“那索性就不要涂了,这样更自然些,”木云戈轻笑着道。
最后沫儿只是稍稍涂了一点唇脂,掩盖因月事略显苍白的唇色。
在穿上那套鹅黄色百蝶刺绣礼服的那一瞬间,整个屋子都感觉变亮了。
原来蓬荜生辉确有其事。
侯府前院,侯爷和阮梦竹带着几个子女等候,一会儿几辆马车鱼贯停在门前。
“侯爷上车吧,”阮梦竹催促。
“云戈还没过来吗?你们有没有通知她什么时辰到这,”木瀚文微皱眉头询问,“今年是她第一次参加这样重大的宴会,怎么不早早过来,跟你们学一学礼仪。”
“二妹妹冰雪聪明,想是都懂,根本不用学吧,”木云熙乖巧的回道,此话明着是在夸奖,任谁也能听出这是讽刺木云戈狂妄自大。
“父亲,她这是不把您放在眼里,都已经再三叮嘱她集合的时辰了还故意迟到,”木云萝一脸嫌弃的嘟囔着,其实她们通知木云戈集合的时间在一个时辰后。
木侯爷脸色一沉,愠怒道:“我们走,”随后登上马车,拂袖而去。
“母亲,大姐姐,要不我们在等一等二妹妹,”木云峥因为上次的事被吓破了胆,害怕木云戈迁怒到他身上。
“二哥你最近怎么啦,好像很害怕那个贱人的样子,要等你自己等吧,”木云萝一脸疑惑,这个一直视木云戈姐弟如眼中钉的小霸王怎么突然转性,替她求情了。
“赶紧走吧,别误了时辰”阮梦竹催促道,几人也各自乘坐马车,扬长而去。
木云熙坐在马车上,随着马车的起步,微微晃动着身体,她眯着眼睛嘴角挂着一丝恶毒的冷笑,“那个贱人穿上那件礼服,赶到宫中,正好是药粉发作的时辰,哼,木云戈祝贺你一日扬名整个丹阳城。”
一柱香后,木云戈来到侯府门前,并没有看到等候的马车,沫儿上前询问门丁才知,他们已经在半个时辰前走了。
“小姐,我们没记错时间呀,明明提前半个时辰来的,他们怎么就走了,”沫儿双手局促地握着,带着哭腔看向木云戈。
“这还看不明白,她们把集合的时间延后了一个时辰,想故意让我迟到,”木云戈一脸平静的冷声说道。
“那怎么办,还来及吗?”沫儿紧张得说话都结结巴巴。
“她们也不敢让我真的迟到,这样父亲面子上也不好过,她们只是想让我出丑 罢了,我们坐自己的马车去。”木云戈表情一片风轻云淡,没有丝毫的紧张。
马车一路紧赶慢赶在宫门快要关闭时赶到了,本想着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可是因为没有通行牌,门口的守卫不让木云戈进宫,沫儿说干了唾沫,守卫还是丝毫不为所动。
正在她们一筹莫展之际,后面传来了马蹄声。
木云戈掀开车帘向外张望,看见后面来了两辆马车。
一辆通身全黑,一辆超级豪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