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渝好不容易熬到饭局结束,大磊又起哄说要去唱歌。
沈崇景很大方地提出,让他们就到楼下的包厢玩。
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对大磊很抱歉地说:“曹总,不好意思,我有点累,想先回家。”
“祝你们玩的开心。”
大磊根本不会让他走,居然冠冕堂皇地说:“南工,你可是今天的主角,我们今天就是为了庆祝你来“SY”公司。”
“你怎么能提前走呢?你走了我们还玩的有什么意思。”
前台赵小美也在随声附和:“对啊,对啊,南工。”
“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们就只能散了。”
南渝真的很想说,那就算了吧!
张丹丹也在一旁起哄:“南工,你就再坐一会儿嘛,就一会儿行不行?”
“我们平时工作特别累,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放松放松,你就大发慈悲再陪我们玩一会儿嘛!”
她刚要开口,Elin就打断了她的话:“南工,现在才八点钟,你回家能睡着么?”
南渝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陆伯尧身上,她知道,只要他发话,她肯定能走。
于是她挤出了一丝微笑看着他道:“陆总,我真的要回家了,我得回家给我儿子辅导功课。”
她为了回家,不得已把儿子搬出来。
希望他能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让她回家。
不然,再跟他待在一起几个小时,她真的尴尬癌都要犯了。
水晶吊灯灯光落在男人俊美的脸庞上,似给他镀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他深邃的五官美得犯规,酒红色袖扣微闪,使他看着妖冶又魅惑。
陆伯尧低头,眸色渐浓,桃花眼水光潋滟。
他薄唇浅勾,嗓音多了几许玩味:“南工,你这么年轻就结婚了么?
真看不出来,你都有孩子了。”
“不知道你的丈夫,在哪里高就?”
南渝千算万算都没算出来,陆伯尧会这样回答自己。
她闻言僵在原地,面对十几个人的目光,她心跳都漏了一拍。
特别是这里还有,以后要跟她一起共事的同事。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思忖片刻后,她把心一横,胡编乱造道:“多谢陆总关心,我丈夫在国外。”
陆伯尧挑了挑眉,神色淡淡:“是么?那你丈夫是你孩子的父亲么?”
这个问题又把南渝问住了。
好在她急中生智,偷偷用另外一部手机给她放在桌上的手机打电话。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拿起手机,一脸抱歉道:“哦,不好意思啊,陆总,我先接个电话。”
说着,她赶紧三两步就溜进了洗手间。
南渝刻意在卫生间待了十来分钟,她竖起耳朵听见外面没人动静才开门。
她刚一出门,大磊就迎了上来:“南工,你出来了,走吧!”
“大磊,其他人呢?”
“陆总他们三走了,其他人先去楼下唱歌了,我在这里等你。”
南渝一听陆伯尧走了,整个人都活了。
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跟着大磊下楼了。
还是昨天的包厢,熟悉的环境。
但氛围却是反差极大,昨天他们相对安静,只有沈崇景跟叶笙偶尔唱两首歌。
今天,公司的小年轻们,已经开始劲歌热舞了。
见到她跟大磊进来,众人纷纷过来拉她们喝酒。
赵小美拿着麦正在唱煽情粤语歌《吴哥窟》,她唱得如痴如醉,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唱的是自己。
张丹丹拉着大磊给他敬酒:“大磊哥,我给你和嫂子点了纤夫的爱,下一首就是你的。”
“来来来,喝酒…… ”
“南工,你想唱什么,我给你点。”
南渝陪了两杯酒,“不用了,谢谢。”
“你们玩,我想坐一会儿。”
***
南渝依然是坐在小圆桌旁,偶尔看看窗外的夜色。
偶尔抬眸看同事们笑闹。
世界很热闹,也很欢乐。
好像只有她,在失去陆伯尧后,就丧失了快乐的功能。
她突然想起一句歌词:“孤单 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就像她,现在所处再热闹的环境,都会觉得孤单。
她不知道自己这次,还要熬多久才能习惯没有陆伯尧的日子。
只记得上一次,她花了整整三年。
那时候,是孩子们治愈了她。
可现在,她突然发现,她的心空得厉害。
哪怕是看见孩子们的笑脸,她都很难感觉到快乐。
她很苦恼,人为何要有七情六欲。
她想变得无欲无求,无念无嗔。
可每一个午夜梦回,她都会想起那张好看英俊的脸。
原来年少惊艳一场,便是一生……
南渝正在疯狂陷入沉思时,一只指骨分明的大手端着一杯草莓奶昔,忽而伸到了她的面前。
她稍一抬眼,就看见一张惊艳的脸。
幽暗的灯光下,他穿着蓝色衬衫,身姿高大欣长。
衬衫领口随意敞开两颗,露出了精致冷白的锁骨。
他神色冷倦,下颚线清晰分明,高挺的鼻尖在冷清的灯光下衬得五官愈发俊美。
南渝浑身绷直,陆伯尧怎么突然又来了?
她没有伸手去接他手中的草莓奶昔,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见他也不说话,她索性就垂下头视而不见了。
陆伯尧把草莓奶昔放到她面前,也没再开口,而是面无表情地坐在她的对面。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而是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
南渝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他说过不会再出现在自己面前,可现在……
但他也不算食言,毕竟今天是公司聚餐,他作为总公司的总裁出现在这里,也没什么毛病。
只是他不言不语,也不太像他近期的风格。
不过,转念一想,四年前,他不都是这样么?
但凡她不求着找话题,他可以坐着半天不讲一句话。
这幅场景,道像极了她还没成年前的他们。
他什么都不干,就这样安静地坐在她的附近。
南渝在心里自嘲:“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回到十几年前,可现在为什么你却一点都不开心?”
这种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午夜散场,陆伯尧才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