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房间里,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压抑的气息。
仿佛连时间也被冻结在这场拉锯战的硝烟中。
南渝蜷缩在沙发上,思绪万千。
躺在床上的陆伯尧更是不动声色,阖上眼皮准备睡觉。
平静,太过于平静了!
南渝不知道这次陆伯尧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他放了顾霆琛。
这次的陆伯尧不同于前两次的暴怒跟压迫。
很明显是在等她主动苦苦哀求。
就像十八岁那年一样,哭着喊着要做他的女人,而且主动提出可以不要名分。
想到这里,南渝突然想到了上次陆伯尧说的话。
他说拿她当宠物。
所以,他这是在用驯兽的方式来调教自己么?
南渝觉得这样的陆伯尧,不一定是她主动卑微地求他,他就愿意听的。
正如现在这样,他对她不理不睬,让她根本找不到突破口。
她摸了摸枕头下的手机,心里祈祷顾峰办事能靠点谱。
如果明天一早,陆伯尧还是不愿意跟她谈条件。
那她就只能兵行险招,放手一搏了。
翌日清晨。
不出南渝所料,陆伯尧很早起床就直接走了。
她故意也起了床,跟在他身后下楼。
可他愣是一个眼神都没给自己。
这完全恢复到了南渝还没跟他分手前的状态。
冷漠,矜贵,高不可攀。
就好像前段时间那个疯狂,强迫她留在他身边的人,只是自己记忆混乱臆想出来的。
他走后,南渝在客厅如坐针毡。
隔五分钟看一次手机,急切地想要早点得到那个人的回复。
下午一点,他终于接到了吴律的电话。
“南总,今天下午两点,我们能去见顾总两个小时。”
“好的,我马上来。”
南渝挂了电话后,又给顾峰打了个电话,说了句谢谢。
昨天陆伯尧拒绝跟她沟通后,她下午就想起了顾峰。
她让顾峰去找温家想办法,安排她跟吴律去见一次顾霆琛。
温家虽然不愿意插手帮忙,但安排她们见一次面的能力还是绰绰有余。
顾峰也一定会尽力帮南渝这个忙,因为他比谁都想顾霆琛能放出来。
毕竟,他心里有数,秦柔生的那几个孩子都是草包。
他以后能靠的也只有顾霆琛这个孝顺又善良的大儿子了。
海城看守所。
顾霆琛坐在拘留所的会见室中。
他原本深邃的眼神,此刻疲惫而空洞。
虽然只被抓了短暂的几天,但在这狭窄而阴暗的空间中。
他感觉自己仿佛,已经失去了整个世界。
当他看到南渝和吴律走进房间时,脸上闪过一丝欣喜。
但随即,他想起自己憔悴和无助的样子,这笑容就变得有些苦涩了。
南渝看到他这样,心中一阵闷疼。
那个总是风度翩翩、谦谦君子的男人。
如今却面色苍白,双眼深陷。
她无法忍受顾霆琛因为自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努力忍住不流下来。
她鼻子一酸,咽哽道:“对不起,霆琛哥,是我害了你。”
如果她当初知道让顾霆琛帮自己,会让他承受这些,那她死都不会这么做。
顾霆琛即便是憔悴不堪,但对南渝自依然温声细语,极尽温柔。
“阿渝,别哭,不怪你。”
“是我没听你的话,给了顾赫轩害我的机会。”
他越是这样,南渝越是自责,她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他救出去。
哪怕她这一步走输了,她也要不惜一切代价,换他自由。
“阿渝,你听我说,我现在估计很难脱罪。”
“你带着孩子们走吧,别管我了。”
“我以后可能没能力再护着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把孩子们照顾好。”
她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低着头抹了抹眼泪。
面容坚定道:“霆琛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的。 ”
他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闷声闷气道:“为了我去求陆伯尧么?”
“你又要跟他做什么交易?”
顾霆琛怎么会不知道,他这场牢狱之灾都是拜陆伯尧所赐。
原因很简单,报复他动了他的女人。
并且,逼南渝就范。
南渝性感的红唇张了张,嘴角止不住地颤抖。
“阿渝,你别管我了,求你了。”
“如果是用你的自由,换我出去,那我宁可坐牢。”
“我不怕坐牢,但我接受不了你为了我,继续委身于陆伯尧。”
“你去过你想过的生活吧!”
说完他又对吴律说:“吴律,帮我今天就把南总送去京城,不要让她再在海城久待。”
“霆琛哥,我不走。”
顾霆琛的薄唇直接抿成了一条细线,语气强硬地说:“阿渝,听我的,去京城找傅韦,他会给你一张卡。”
“这是我出事前放在他那里的,这是留给你跟孩子们的,你拿了钱马上出国,再也不要回来。”
“如果我还有机会出去,到时候我再去找你。”
最后南渝在哭哭啼啼中,答应了顾霆琛的要求。
她一出拘留所就接上了孩子,订了去京城的机票。
一道低沉的男声对着电话道,“陆先生,南小姐下午去见了顾霆琛。”
“她们商量的结果是;舍弃顾霆琛,南小姐带着两个孩子出国。”
陆伯尧揉了揉太阳穴,淡淡的嗯了一声。
南渝在海城机场等到了检票的最后一分钟,可她依然没有等到陆伯尧的到来。
他肯定知道自己的行踪,可他没有来。
那说明,这一步棋,她走输了吗?
是又被他识破了。
还是他就是铁了心,等着她抛下尊严,心甘情愿做他的玩物。
南渝在飞机到达京城的那一刻时,还有些恍惚。
她不敢想象,如果陆伯尧明天在她上飞往d国的飞机前,都不来找她。
那么,她再次舔着脸主动上门求他。
会有这样的惩罚等着自己。
她打车去找傅苇拿了银行卡,就到机场附近的酒店开了间房。
做最后的挣扎。
其实凌晨一点半,有一趟飞往d国的航班。
但她为了给陆伯尧更多的时间,选择把机票订在明天下午六点。